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
六九


  他口中在說,手上大概也加緊壓力,因為樂八爺已在運功反抗,想掙脫被壓制的右手。

  樂八爺的痛苦表情,已呈現虛脫狀態,半個身軀扭曲著半躺在桌上,臉色泛青,渾身在可怕地抽搐。

  「放了他!」玉面二郎怒吼,右手如鉤慢慢前伸:「如果不放,在下要你生死兩難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岑醒吾狂笑:「在下跑遍天下,多大的場面沒見過?還嚇不倒我姓岑的。」

  已有六名打手,包圍了店堂,虎視眈眈,躍然欲動。

  「華榮兄,不可魯莽。」霹靂一劍是清醒的,急急發話相阻:「這位老兄手上有一種可怕的奇功,你如果出手,八爺可能要遭殃。」

  「我不受他的威脅,他如敢傷害八爺,我要碎裂了他。」玉面二郎怨毒地說,但伸出的手停下了,並未收回:「即使他會飛天遁地,也難逃一死。」

  「真的?」岑醒吾似笑非笑地問。

  「閣下最好是相信,放手!」

  岑醒吾雙手齊動,打擊有如狂風暴雨,光臨無助的樂八爺身上。一陣急驟怪聲傳出,掌指無情地著肉。

  打擊太快,等玉面二郎狂怒地出手搶救,快速的打擊已經結束,樂八爺半昏迷的身軀,以可怕的速度向玉面二郎撞去。

  玉面二郎幾乎被撞中,總算反應超人,斜閃倒退,扶住了可憐的樂八爺。

  「咱們到外面了斷。」岑醒吾用奪自樂八爺的佩劍向外一指:「在下要大開殺戒,讓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地方惡霸見識見識。」

  他大踏步往外走,劍垂在身側泰然自若,昂首闊步旁若無人,與他身著的穿章打扮完全不同,那懾人的氣魄委實淩厲無匹。

  迎面擋路的一名大漢不知利害,單刀向前一伸。

  「錚!」暴音震耳,火星飛濺,打手的單刀突然飛騰而起,當一聲撞在牆壁上反彈墮地。

  「哎……」打手抱手狂叫,仰面震倒在地,右手五個指頭骨節全松了,虎口裂開血如泉湧。

  沒有人再敢阻攔,眼睜睜看著岑醒吾從倒地的打手身上跨越,出門而去。

  門外把門的兩名打手,悚然閃開讓路。

  第一個跟出來的是霹靂一劍,最後是活報應和白無常,該出來的出來了,樂八爺卻沒有出來。

  街道寬闊。這時,門外已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。

  「打了再說,抑或是說了再打,客從主便。」岑醒吾輕拂著冷電四射的長劍大聲說,殺氣騰騰威風八面:「猛虎不怕羊多,你們可以倚多為勝。生死由命,富貴在天,怕的人退遠些。」

  霹靂一劍在兩丈外,神色有點緊張,死死地凝視著岑醒吾,手按劍靶默運神功戒備。

  「尊駕高姓大名,可否見告?」霹靂一劍沉聲問:「在下姓殷,殷如山。」

  「在下知道你這號人物。」

  「殷某卻不知道閣下的底細。」

  「在下姓岑,岑去非,可在客店的流水簿上查出底細,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。」

  「你把樂八爺怎樣了?」

  「小意思,制了他的經脈,在下要他永遠永遠後悔。你們如果無能,解不了他的禁制,快把他抬到武當山,也許武當的元老可以救他。武當是武林內家鼻祖,大概知道疏解在下的手法。」

  玉面二郎拔劍出鞘,殺機怒湧。

  「華榮兄,不可衝動。」霹靂一劍手虛攔,久走江湖見多識廣,所以表現得相當穩重:「問問他的來意,他的出現決不是偶然的,可能是南陽八義的朋友。」

  「不管在下來意如何,你們今天都不會善了的。」岑醒吾輕拂著長劍,面對十余名打手夷然無懼:「你們是襄陽的地頭蛇,面對在下這條過江的強龍,除了以武力解決之外,別無他途。霹靂一劍姓殷的,你是大名鼎鼎的武林七劍客之一,聲譽並不差,似乎今天的事,有關閣下的武林聲譽。可是,令人十分失望。」

  「尊駕為何失望?」

  「似乎閣下玷辱了劍客的榮譽,你只是一個趨炎附勢,助紂為虐的名不副實的江湖浪人。」

  「什麼?你……」霹靂一劍激怒得幾乎要跳起來。

  「閣下稍安躁,事實擺在眼前。」岑醒吾嘴角出現陰森莫測的笑意:「樂八爺侮辱在下,你閣下是親眼看到的,是非曲直你應該一清二楚,但在下並未看到閣下出面說一句公道話,只看到你在替一個地方土霸撐腰助惡。呸!劍客如果都象你一樣,那就太不值錢了,你憑什麼配稱劍客?」

  這番話份量不輕,霹靂一劍臉紅耳赤下不了臺。

  「在下是項家的朋友,尊駕指摘在下助惡是不公平的。」霹靂一劍硬著頭皮替自己的行為辨護:「襄陽南陽兩地之雄結怨,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仇恨深結多年,追究是非目前已無意義。活報應與白無常是南陽八義方面的人,在下是項家的朋友,為朋友兩肋插刀,在下並沒有錯。今天的事,樂八爺固然有點不對,但尊駕也應該明白,你用這種手段引誘樂八爺中計上當,乃是不爭的事實,甚至把在下也一起拖下水,真夠毒的。」

  「那是一廂情願的如意想法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已經騎上虎背,唯一掩飾的辦法,便是把在下硬指是南陽八義的人,便有了為土霸助惡,不必管是非黑白的藉口了。」岑醒吾毫不留情地直攻對方的弱點:「在下無論用何種方法來證明不是南陽八義的人,閣下也會拒絕承認的。」

  「只要是尊駕能提出有力的證據……」

  「你的所謂證據是何所指?」

  「在下要留下這兩位前輩。」霹靂一劍向兩怪傑一指:「要從他們口中,證明尊駕的底細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岑醒吾仰天大笑。

  「你笑什麼?」霹靂一劍不悅地問。

  「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?是老天爺嗎?」岑醒吾嘲弄地說:「那麼,如果不是失心瘋,就是白癡。呸!你這種霸王嘴臉,實在令人受不了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自己的死活還無法預測,居然妄想從兩位前輩口中,來決定在下的生死。我看,你是吃多了撐壞了,油蒙了心,連你自己是啥玩意也弄不清了,我可憐你,閣下。」

  霹靂一劍被這番刻毒的話逼瘋了,一聲怒極的怪叫,伸手拔劍。

  劍剛出鞘,還來不及揮出,劇變已生。

  岑醒吾的劍,突然以令人目眩的奇速,閃電似的吐出,鋒尖突然點在霹靂一劍的咽喉下。

  活報應和白無常遠在三丈外,居然沒看清岑醒吾是如何接近霹靂一劍的,但見人影一晃,便越過丈餘空間,快得無法看清實影。兩個老江湖張口結舌,互相看了一眼,不由毛骨悚然。

  霹靂一劍大駭,驚得呼吸快停住了,以自己拔劍手法之快,敢誇宇內稱尊,雙方相距在丈七八左右,接近的速度決不可能比拔劍快,怎麼連人影也沒看清,冷冰冰的鋒利劍尖已點在咽喉下了!

  「你別慌。」岑醒吾陰笑:「在下不會這樣輕易地殺死你,一定給你一次公平決鬥的機會,在下要用光明正大有手段,讓你霹靂一劍從江湖除名。」

  說完,徐徐後退,一步步沉穩凝實,寶像莊嚴,一雙虎目幻現懾人心魄的冷電寒芒,隨時準備應付霹靂一劍的憤怒襲擊。

  霹靂一劍不敢撲上,在他的冷酷威嚴目光注視下悚然心驚,氣勢上已屈居下風。

  右方三丈外圍觀的人當中,突然傳出一聲奇冷無比,每一字皆直薄耳膜的叱喝聲:「閣下轉身!在下要用暗器殺死你。」

  岑醒吾並未轉身,用同樣的聲調說:「力士浦勇,不要雞貓狗叫,你隨時可以發射你那只能嚇唬三流人物的小飛叉。話講在前面,你的飛叉在出手的刹那間,就是宣告你力士浦勇死刑的時候。在下行事的宗旨是:決不容許任何人第二次下毒手要在下的命。」

  「咱們見過第一次嗎?」力士浦勇訝然問。

  「不然在下怎知道你是力士浦勇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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