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四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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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趙大人對破家的事並不在意,只是有幾件四代家傳的珍寶被樓狗官所吞……」藍福似乎氣力已盡,猛烈地嗆咳。 「老人家,慢慢說,不要急。」書生溫言勸慰:「把詹雲與趙家的關係說給我聽聽,其他不重要的事就不必提了。」 在詹雲的房中,又發生了意外。 他除了躺在床上養傷之外,已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,雙膝受傷不輕,用拐杖行動也支持不了片刻。這時如果有人入侵,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毫無希望。 又響起了叩門聲,再次令他心中發緊。 「誰呀?」他問,右手扣牢了幾枚金錢鏢。 「是我。程江。」外面的人低聲答。 「哦!程老兄。」他心中一寬:「有事嗎?」 「來看看你怎樣了。」花花太歲說:「開門吧,妖女們不會來找你的。」 「在下行……行動不便……」 老江湖備有特殊的工具撬門,客房的門,只有簡單的單門閂,費不了多少勁便可以撬開。 花花太歲開了門,剛將門推開,後腦便挨了一擊,像死狗般隨門沖入,僕伏在地像個死人。 進來一位腰懸朱漆酒葫蘆,腹大如鼓的中年大胖子,腰帶上插了一把連鞘狹鋒刀,進門用腳將昏倒的花花太歲撥開,信手掩上門向床前走來。 「呵呵!游魂詹,認得我……」 「你是醉賈王士珍。」詹雲有氣無力地說,扣金錢鏢的右手擱在棉被外面:「我想,你是來與在下談買賣的人,三句話不離本行。」 「對,在商言商,我醉賈是個童叟無欺的殷實商人,與在下交易有從無急言。」 「閣下所要談的交易,在下已經知道了。」 「知道就好,以免多費唇舌。」 「可惜,已經有人占了先。」詹雲說:「利潤是五五對分。閣下,你不至於要詹某一物兩賣吧?」 「一物三賣也無妨。」醉賈撫腹大笑:「哈哈哈!我醉賈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,做生意只要有錢賺,買主多多益善。詹老弟,在下只你一句話,肯不肯?」 「如果不肯,如何?」 「那就是霸王項的事了。」醉賈裝腔作勢地說:「你是知道的,霸王項項虎是個非常非常暴躁的人。」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,滿面虯須身材如鐵塔的霸王項走了進來,左手挾著的霸王鞭重量不少於三十斤。 「對待服貼的人,我霸王項是相當溫柔的。」霸王項的大嗓門像打雷: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死。詹小子,你願和誰談交易?」 「人無信不立。」詹雲咬牙說:「在下已經和別人談妥了,就不能失信。」 「你和誰談妥了?」醉賈獰笑著問。 「這是秘密,恕難奉告。」詹雲的態度十分固執。 「老項。」醉賈向側方讓開:「現在,姓詹的是你的主顧了。」 「好,看我的。」霸王項傲然地向床前走。 詹雲的右手已蓄勁待發。 門口突然出現了太平簫蕭太平,像是幽靈幻現,毫無聲息發出,似乎他已經早就站在那兒了。那支斑竹尺八簫,一端已含在口中。 太平簫不是在吹蕭,而是發射簫內可怕的吹針。 霸王項的右手已經伸出有如巨靈之爪,抓向詹雲的胸口,要將詹雲從床上拖下來。 「嗯……」醉賈突然悶聲叫,搖搖欲倒,右手反伸至背後,摸索背心的異物。 同一瞬間,詹雲的三枚飛錢,全部鍥入霸王項的咽喉要害。 霸王項重重地向前一撲,撲倒在詹雲身上,床被沉重的身軀壓得吱吱響,雙手猛烈地亂抓亂扣。詹雲無法掙扎,被壓住難以脫身。 醉賈終於扭身摔倒,手腳一陣抽搐,身軀扭動、收縮、蜷曲,口中有氣出沒氣入。 太平簫走近,冷然拔出醉賈背心上的吹針,伸手把仍在抽動的霸王項拖下床。 「現在,我太平簫沒欠你什麼了。」太平簫向委頓的詹雲說:「原來你就是江湖上頗有名氣的游魂詹子玉,為何要改名為詹雲?」 「在江湖上混玩命的人,誰沒有幾種身份?」詹雲苦笑:「蕭老兄,你不該離開運珍寶的船,提前趕來……」 「船已經到了淮安。」太平簫搶著說:「泊在南湖,來得很快是不是?」 「是很快。」詹雲點頭同意:「大河老龍來不及聚集人手了,阻滯行程的計謀未能成功。」 「聽說你吃了苦頭,真的?」 「真的,雙腳幾乎被廢了,她們好惡毒。」 「所以,你也失敗了,你本來打算在淮安下手的,對不對?」 「打算歸打算。」詹雲說:「成功或失敗誰也不敢說有絕對把握,在下確是失敗了,明天他們就可以過黃河,而在下只能在床上吃藥睡覺。」 「沒有你參加,少了一個勁敵。」 太平簫拖走了兩具屍體。詹雲掙扎下床關門上閂,回到床上半躺在床頭假寐。 半個時辰之後,花花太歲悠然蘇醒,挺身坐起猛然搖腦袋,似乎想將昏眩感搖落。 「咦!這是……」花花太歲盯著燈光訝然說,總算完全清醒了。 「你被醉賈敲昏了,腦袋沒破,可喜可賀。」詹雲泰然地說,神色顯得頗有生氣。 「那……該死的!他呢?」花花太歲站起,向床口走,不住揉動著後腦被擊處。 「在下打發他們走了。」詹雲不想提太平簫的事,以免替太平簫帶來麻煩。 「他們?除了醉賈,還有……」 「還有霸王項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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