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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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來了酒菜,他一個人自斟自酌,懶得理會附近的食客,嘈雜聲影響不了他的酒興。 四壁掛滿了燈籠,牛油燭的臭味和人們身上的體臭汗臭,與酒菜的香味混在一起,真令那些愛潔的人受不了。 三碗酒下肚,身旁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黑凜凜,狀似門神的大漢,敞開胸襟,露出長滿卷毛的結實胸膛。 「聽說你找我。」黑大漢說。 「你才來呀?」他指指對面的座位:「坐,等在下請你嗎?」 「不必了,三言兩語,交代了就走。」黑大漢冷冷地說:「我鐵門神有自知之明,還不配與你游魂詹玉平起平坐。」 「你客氣。」他笑笑:「如果你不把自己當人看,把自己看得比別人低一級,那就像奴才一樣,站在一邊唯唯諾諾好了。」 鐵門神一怔,黑臉上居然出現紫紅色。 「在……在下沒料到詹爺如此豪放四海,與傳聞的狂傲狠辣不一樣。」鐵門神在對面坐下說:「不瞞你說,接到詹爺的口信,在下真嚇了一跳,是來準備挨揍的。」 「這……在下小毛小病是有的,還不至於喪心病狂。」 「那就好,喝酒。」他舉碗:「敬你,但願你的小毛小病不至於變成大毛大病。」 「借花獻佛,詹爺,在下該敬你。」鐵門神雙手捧碗相敬,一口喝幹了一碗。 「好,你並不粗魯呢!呵呵!」他重新替對方斟酒,卻被鐵門神客氣地將酒壺奪走了。 「我來。」鐵門神替他注酒:「回頭咱們再談,有事要借重你老兄的鼎力,當然,在下不會讓你白跑腿喝西北風。」 「詹爺的事……」 「我明天在什麼地方可以見到你?」 「在杏花村。」鐵門神用手指指西方,橋對岸就是杏花村,頗為幽靜的好去處。 「好,在下辰牌正准到。很抱歉,得請你走了,按估計,在下要等的人快到啦!」他下逐客令:「請記住,你那些弟兄,有頭有臉的,明天早些離開。」 「詹爺的意思……」 「即將有不少江湖高手光臨貴地,那些人是無所不用其極的。找當地的地頭蛇協助辦事,這是江湖人的金科玉律,殺人滅口也是金科玉律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」 「是……是的。」鐵門神悚然離座:「在下明白,告退。」 「請便。」 鐵門神走後片刻,樓梯響,人上來。 「閣下走得真快。」走近的花花太歲強笑著說:「聽店夥說,閣下昨天傍晚就落店了,可能嗎?」 「世間沒有不可能的事,程老兄,你落店了?」他含笑問,神色友好。 「剛落店。」花花太歲在左首落坐:「晝夜兼程,趕了兩天一夜才趕到,而閣下……」 「我是飛來的,有時也借土遁。」他嘲弄地說:「程老兄,你來追我,是不是找錯了對象?」 「不瞞你說……」 「不是來找我報受辱之仇吧?」 「在下不想和你纏夾不清。」花花太歲說:「我你談合作,利益分沾。」 「劫樓狗官的珍寶?」 「你知道他們藏在何處是不是?」 「那位改名為海管事的煞神郭安精明得很,眼睛無時無刻皆盯住我,我哪有機會去查珍寶藏處?」詹雲不住搖頭:「如果在下知道,還用等你合作?」 「詹兄,你不像一個輕易罷手承認失敗的人。」 「但命比珍寶重要得多。即使把天下所有的珍寶都給你,而你沒有命享受,要來陪葬嗎?」詹雲的語氣充滿嘲弄意味:「老兄,那艘船不但有鏢局的人保鏢,而且有來歷不明的絕頂高手暗中保護,還有幾艘滿載高手的人待機策應,想劫那箱珍寶,不啻插標賣首,省些勁吧,老兄,已經到了黃河,該死心了。」 「那麼你宣佈退出了?」 「哈哈!有道是善財難舍,是你替在下宣佈吧?」 「那麼,咱們合作,二五均分,如何?」 「抱歉,在下此刻毫無興趣。」 「那你有什麼條件,不妨說來聽聽。」 「在下從不與人談條件,無可奉告。」詹雲一口拒絕,態度堅決。 「詹老弟,獨柱撐不了天。」花花太歲誠懇地說:「多一個人,便多一分成功的希望,老弟,交一位朋友,比樹一個強敵有利得多,是不是?」 「你的意思我明白。」詹雲似乎有點意動:「如果不合作,你就會和我爭。」 「那也許會兩敗俱傷。鶴蚌相爭,漁人得利。」 「也許。」詹雲笑笑說。 「好吧!你再狠,也只有一雙手兩個拳頭,加上在下的一雙手兩個拳頭,而且,聞風前來奪寶的人很多。」 「好吧!你老兄很有說服力。」詹雲終於首肯:「獨木不成林,多一個人畢竟多一分力量,咱們言之在先,二一添作五,你的朋友肯答應嗎?」 「在下沒有朋友。」 「太平簫呢?」 「他是個競爭者,礙手礙腳,必要時,哼!」花花太歲陰森森地說:「我有把握除去他,他的真才實學有限得很。」 「先不要管太平簫,而要留意其他的人。」 「你是指……」 「解語花朱燕,是從揚州跟來的。」 「好哇!那鬼女人工於心計,把她交給我打發。」花花太歲興奮地說:「自命俠義的人,最好打發了。」 「你打發不了她,老兄。不過,你可以試試,但在她沒礙咱們行事之前,最好不要樹她這個強敵。」詹雲鄭重地說:「聽你狂妄的口氣,便知你並不認識她。」 「好,在下聽你的。說實在的,我只聽說過這個女人而已。」花花太歲舉碗:「來,為咱們未來的合作成功幹一碗。」 「對,應該,應該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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