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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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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三十六章 獨上九重 「大哥,何思之深也?」仇黛緊鎖著黛眉問。 「雞足山不去也罷。」他斷然地答。 「為什麼?」四人同聲驚問。 「愚兄因自認功力不行,想取得飛龍神劍補內力之不足。而目下雞足山群雄畢集,我怎能為了一己之私,而致令諸位長輩冒生命之險,做這種毫無把握的蠢事? 「飛龍神劍是否真有其物?天知道,雞足丹士他自己為何不取,卻羽化在靈蛇山狒狒洞,原因何在?所以,雞足山不必去了。」 四人愕然。 沈雲山卻揚臂叫道:「大哥,非去不可。」 「為什麼?」司馬英問。 「大哥必須清楚,伯父二十五年的約期,已不足三年,三年中想練至化境,事實上是不可能之事。 「再說,大哥在亡魂谷雖一敗塗地,但英風豪氣已名揚天下,這次有諸位長輩在暗中相助,正是大好良機,為日後重建天心小築鋪路,是否取劍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大哥必須在雞足山出現,讓他們看看大哥的風采。」 「為了露臉立萬,你認為愚兄便毫無心肝地讓大家為我而上高山?不!司馬英不是這種人……」 「不!你……」沈雲山跳起來叫。 「不必爭論,請坐下。咱們不必為這事擔心,不再說去字徒亂心神,賢弟,咱們想想看,到底是什麼人知道愚兄要到雞足山。」 「還用說?誰是凌雲燕那賤女人。」沈雲山氣呼呼地叫。 司馬英沉思半晌,他想起了藏劍圖換位,和凌雲燕不住追問他在雲南的情形,心中生疑,但卻搖頭道:「她已死了,不必再說她了。」 「什麼?她已死了?」 司馬英便將那夜河谷劇鬥,凌雲燕身中暗器一同墜崖的事說了。 沈雲山也將那晚的變故說出,最後說:「大哥,出聲暴露咱們身分的人,定是四海狂生那狗東西,他變嗓鬼叫,瞞不了我。哼!這傢伙為了李姑娘,找機會要咱們的命。」 沈中海也悲憤地說:「憑他雷江那三腳貓功夫,豈能殺了我的恩師?定然是乘夜暗算,無恥已極。」 「哼!不久咱們會找到他。」司馬英咬牙切齒地說。 接著,沈中海將土崗夜鬥的事說了。 最後說:「雷姑娘失蹤,峨嵋丁家兄弟已派人傳信江湖,說是雷姑娘自認是大哥的朋友,要大哥親到峨嵋歸雲閣找野愚和尚竺德結算討人。大哥,你準備去嗎?」 司馬英虎目神光如電,哼一聲說:「要去的,即使是刀山我也必須一走,雷姑娘父女對我恩比天高,這就夠了。」 萱姑娘是有心人,她問:「中海哥,你不是說雲山哥奪得的包裹中有李姑娘麼?目下她……」 沈雲山卻臉上一紅,接口道:「在昆明,我已將李姑娘交與她爺爺。據李老爺子說:姑娘的父親已病逝衛所,上官見憐,已不再充發衛所,目下暫居昆明,日後……」 「日後返回故居,是麼?」 「恐怕不可能,日後尚無打算。」 「李姑娘是否請你代為打算。」 沈雲山紅著臉苦笑,不承認也不否認,最後說:「我四海為家,無親無故,乃是人海飄萍,自己也無法為自己打算哩!」 萱姑娘笑道:「李姑娘確是一位孝女,說起來我和英大哥都有安置她祖孫倆的義務。雲山哥,真人面前不說假話,你如何打算,是否對她有所安排?」 「唉!我也厭倦了江湖生涯,只是……我力不從心。」 「湖廣乃是魚米之鄉,舍下在迷谷的家,將竭誠歡迎你和李姑娘祖孫倆。日後當你厭倦江湖生涯之後,來吧。小弟將倒履相迎。」 「什麼?你……你是迷谷的……的……」 「記得清江府夜闌清江一霸府第的兩位小淘氣麼?那是舍弟舍妹。」 「津弟,是傳言中的迷谷。」 「迷谷不是傳言,是事實,英大哥會歡迎你們前來的。」她向司馬英粲然一笑。 司馬英趕忙接口道:「賢弟,假使有機會,到清江府先安置李姑娘祖孫,愚兄便會請津弟派人接你們的。」 「雞足山的事……」沈中海接著問。 「不用提了。」司馬英斷然地答。 萱姑娘卻不同意說:「大哥,必須一走,雲山哥說得對,先期為重建天心小築鋪路,值得的。」 司馬英沉思片刻,說:「愚兄決定將取劍之事置之不理,但可在雞足山現身。請雲山弟速通知諸位長輩,撤出雞足山,在山下接應。 「愚兄只在山下露面,然後急急離開。中海弟可以化裝易容替代愚兄身分。每天以一百五十里腳程趕行,先到趙州雲南縣,然後隱去。愚兄則提前抄小路先兩日趕到,在山下潛伏待機現身,讓他們措手不及。」 「大哥,你……你……」萱姑娘焦急地叫。 司馬英搶著說:「津弟,距雲南縣尚有一日程時,你可以先趕來和我會合哪!」 萱姑娘方喜形於色,說:「你我都未到過雞足山,該在何處會合……」 沈雲山接口道:「入山第一處顯明而有居民之處,是龍潭,只要一問便知,在潭旁會合不會誤事的。 「記住,是龍潭而不是黑龍潭,黑龍潭在山上東面,後倚九重崖,那兒沒有居民。大家請看,小弟將雞足山概略的形勢畫出瞧瞧。」 他用石塊一面畫一面講述,畫至九重崖,司馬英心中一動,心說:「唔!這兒與藏劍圖上所載的形狀極為相似,我倒得留意些。」 他不願鬼斧神功和所有的朋友捲入漩渦,心中有他自己的打算,不然也不會叫眾長輩撤出雞足山,因為他想獨自行事,甚至還不想萱姑娘捲入。 萱姑娘卻不知他的用心,滿以為定可在龍潭會合他哩!卻未想到他暗中打算提前兩日趕到,卻只要她提前一天前去會合。 沈雲山講述畢,司馬英牢記在心,彼此再交換些意見。 沈中海站起說:「今晚在鎮南州打尖,我兩人先走一步,晚間在城西龍川客店見。」 兩人告辭先走了,司馬英三人在一刻後啟程西行。 峽谷隘道並不太狹窄,官道仍可並肩而行,轉過一道窄隘的崖口,前面出現了一段三十丈左右的坡道,兩側崖壁稍張,但陡不可攀,前後都是窄小的崖口。 當他們到了坡道中段時,前後弦聲震耳,不少箭矢如同點點流星,前後夾射。 假使發箭人僅從後面發箭暗算,或許可以僥倖,三人並肩而行,可能射中一兩個人,至少仇姑娘難逃一死。她的功力以前比司馬英深厚,目下她卻成了最弱的一個,司馬英的進境委實驚人。 「躲!」萱姑娘清叱。 司馬英一抱仇姑娘,兩入滾下了左側深溝。 萱姑娘向下一伏,拍飛兩支勁矢,看司馬英已和仇黛滾下溝中,她也向下滑入。 箭在他們頭上呼嘯而過,危機間不容髮,好險! 隱下身軀,他們探首上望,前後看不到人,發箭的人藏在兩側崖壁後。 青天白日,少數的箭嚇不倒武林高手,但箭雨卻可怕,他們沒練成刀槍不入的深厚氣功,火候不夠,想和箭雨硬碰,划不來。由勁矢劃空的嘯聲聽來,發箭的人為數不少,而且勁道十分兇猛,定是了不起高手。 他們伏下路溝,恰是最深的一段,足可掩身,不怕勁矢勁射。久聽不到聲息,司馬英低聲說:「我先探探。」 聲落,上半身突然伸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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