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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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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南只有一條官道,人在道中行走,斷難逃出有心人的耳目,何況暗中策劃的人已有萬全準備? 可是,司馬英也不是個傻瓜,更不是沒有朋友的孤身漢,他竟出乎意外地早到了一天一夜。 他和萱姑娘伴著仇黛晝行。 萱姑娘雖仍是男裝,但已非早先的醜小子,而是唇紅齒白,大姑娘般的少年人,年輕、俊美、瀟灑,沒帶半點頭巾味。 他們在山間破草屋養傷十天,讓雞足山的人,有從容佈置天羅地網的時間。兇險在等待著他們,危機愈來愈迫近。 從昆明西行,第三天到了楚雄府。三天中走了六百里,腳程不快,因有仇姑娘同行,他們不能拼命趕路。 他們到達昆明的片刻,便已落入暗線的眼下。 這一段路程中,在他們身後三五里地,有幾名行蹤鬼祟,身披灰罩袍,頭纏灰巾,穿爬山草鞋,面目黝黑而兇猛獰惡的中年大漢緊盯不捨。 這些人的罩衫下,帶了不少長短傢伙,用包裹包住,看不出是啥玩意。 從楚雄府到鎮市府,全程五十里,鎮南附近全是崇山峻嶺,前後共有三座關隘,鎮南、英武、阿雄。 這三座關緊扼要道,可知此處地段的緊要。 進入了一座狹窄峽谷,官道從峽谷中通過,兩旁飛崖峻峭,官道從崖根盤旋,十丈外不易看清前途景況。 在楚雄府城投宿時,後面跟蹤的人不見了。 府城東南角,一早便有信鴿向西飛。 峽谷全長約有五六里,最窄處僅可通過官道。兩旁的高崖現出一線天。人行走在下面,清涼而幽暗。 由崖上掛下的山藤迎風飄拂,石縫間的古松似向上下張牙舞爪。 繞過一座崖壁,前面掠來兩個灰色人影,一高一矮,拖著打狗根奔走如飛。兩下裏照面,相距已在十丈內。 司馬英在中間,他眼尖,大叫道:「雲山弟,是你麼?」 「大哥!」矮個兒果是沈雲山,丟掉打狗棍,張開雙臂飛撲迎上,兩人緊緊地擁住了。等兩人分開時,高個兒突然叫:「咦!是你。」 司馬英一怔,也說:「兄臺是年前在亡魂谷……」 「兄弟是那次阻止喬家兄妹三人的叫花子。」 沈雲山接口道:「哦!你們認識?」 又向司馬英道:「大哥,見過家兄中海。」 「那次魯莽,中海兄休怪。」司馬英向沈中海含笑行禮。 兩人自有一番親熱。 沈雲山卻向仇姑娘叫:「仇姑娘,令尊已得知你健在的消息,正在雞足山相候哩。」 「咦!家父怎會知道?」姑娘訝然問。 「唉!一言難盡,總之,你們三人的行蹤,在雞足山的人瞭若指掌,有一群來歷不明的豪客,沿途派有人盯梢,用信鴿傳遞消息,委實令人擔心。」 已換了本來面目的萱姑娘接口問:「雲山兄,那些人的來歷……」 沈雲山困惑地搶著問:「兄弟貴姓……」 「我,何津,怎麼?不認識小弟了?」萱姑娘惡作劇地笑問。 「你……」 「小意思,化裝易容術。」 沈雲山注視她半晌,突然伸手便抓,喜悅地叫:「妙!真妙,高明,大事定矣!」 何萱怎能讓他抓住?男女授受不親嘛。 她向旁一閃,笑問道:「有何大事定矣?」 沈雲山一把沒抓著,卻一拉司馬英說:「大哥,且在旁坐地,聽我說。」 五人在路旁崖下坐了。 沈雲山向沈中海說:「哥哥,快!將戚老爺子的計謀揀簡要的說。」 沈中海精神似乎不大好,但仍強打精神道:「家先師已被四海狂生那狗東西所害,我已豁出性命……」 「什麼?令師獨腳狂乞……」司馬英駭然狂叫。 「目前不必先論家先師的事,且聽小弟將戚老爺子的計謀說出,雞足山事了,小弟尚須仰仗大哥的鼎力。」 司馬英一把按上沈中海的肩膊,一字一吐地說:「是找雷江麼?中海弟,一句話。」 沈中海哽咽著說:「謝謝你,大哥,我知道大哥是個非常人,不會令小弟失望的。鬼斧神功兩位老爺子,早些天帶我們到雞足山等候大哥光臨,卻發覺山區附近高手雲集,大為吃驚。 「據老人家所知,令尊堂並未隱居雞足山,令尊的好友亦不在該處隱世,雲南唯一的朋友是一指追魂昆明梁前輩,梁前輩卻在十三天前全家失蹤,隱居之處血跡驚心怵目,顯然被仇家滅門。 「因聽江湖朋友傳言,鬼手天魔龐老爺子當夜亦在場受傷,被落魄窮儒救出送至昆明云云……」 「天!這……這話可……可真?」司馬英跳起來叫。 「大哥。稍安勿躁,免得亂了心神。不管是真是假,先忍下再說。戚老爺子認為,大哥並無上雞足山的必要,命我兄弟趕來,先問問大哥的意思。」 「我?」 「是的,如果必要,小弟方可將計謀說出,如果不必到雞足山,計畫作罷,不必去了。」 「如果必要呢?」 「其一,請大哥晚十天半月到達。其二,大哥改走姚安府山間小道,由東面入山,其三,請大哥先指定會合之地,由雲山小弟先期回報。 「最後,由小弟假扮大哥的形貌,按期從大路由雞足南麓慢慢入山,小弟正為了化裝不易,因而……」 沈雲山搶著叫:「哥哥,用不著擔心了。」 萱姑娘接口道:「中海哥哥的身材與英哥哥相差無幾,化裝易容術由小弟負全責。」 司馬英低頭沉思,臉上神色不時在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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