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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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青山不作答覆,催促道:「快走吧,心園沒有人照顧呢,我們已中了那些畜生的調虎離山與苦肉計了,一次上當一次乖,小心些趕路吧,說不定他們再來一次絕戶計,出動海賊傾巢來犯心園,甚至把三塔寺村一舉掃平呢!」 「青山哥,真有那麼嚴重嗎?」心蘭驚問。 「目下他們有足以屠盡一村的力量,但他們不敢浪費工夫,也怕暴露行藏,自然不敢妄動,但不可不防,這是心園的心腹大患,我得設法將這大患消弭。」 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紫雲莊主恨小畜生入骨,正好用驅虎吞狼妙計,給他們來一次總結算。呵呵!紫雲莊主有權找紀少堡主算賬,對不對?」 「恐怕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……」 「有我加入,雙方不是扯平了嗎?」 「你……」 「我必須助他們一臂之力,成全他們,同時,我有極重要的事要找那些海賊。」 「你要找那些海賊?」心蘭訝然問。 「是的,找那些海賊,哦!到家了,我不進去啦!」 「你……你馬上就走?」 「對,事不宜遲,我已和紫雲莊主約好了。」 「我們一起去。」 柏青山堅決地搖頭,說:「不行,這件事連我自己也不宜公然出面,必須暗中出手相助,以免日後恩怨索纏無止無休,你們一加入,便不可收拾了。今晚也許我不能回來,你們早些歇息不必等我,再見。」 他說走便走,三兩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 *** 白龍潭的西南,運河兩岸樹林密佈,右岸的密林前,八名黑衣人席地而坐。已經是三更初時分,皓月當空,萬里無雲,可看出人的輪廓與臉型。上首坐的是紫雲莊主,以及一位花甲老人,與一名年約半百的高大漢子,另五人是紫雲莊的爪牙,全是可派用場的高手。 紫雲莊主輕咳了兩聲,說:「雷兄,依兄弟之見,目下咱們人手不夠,還是放過那小畜生,等他離開嘉興,沒有海盜助他,再殺他並未為晚。」 花甲老人雷兄安坐不動,不置可否地道:「兄弟尊重范兄的意見,去否悉從尊便,反正以咱們的交情來說,只要范兄招呼一聲,水裏火裏,兄弟走上一遭,小事一件。」 中年漢子卻哼了一聲,道:「范兄,你請咱們前來助拳,卻臨事打退堂鼓,未免令人氣短。」 「魯老弟,不是兄弟打退堂鼓,而是敵勢過強,不得不慎重其事。」紫雲莊主無可奈何地說,嘆口氣又道:「那姓柏的說好要前來助拳,恐怕加上他也無法穩操勝算。風險太大,何況他與兄弟有過節,是否肯前來仍在未定之天。」 魯老弟哼了一聲,冷冷地道:「我知道,范兄年事已高,已沒有當年的英風豪氣,深思熟慮畏首畏尾,確是不能怪你,上了年紀的人,大多是這樣的,那些海盜只是些烏合之眾,紀少堡主一個紈絝子弟貪生怕死,范兄竟然被他們嚇住,豈不可怪?算了吧,既然范兄不願冒險,兄弟該回去了。」 「魯老弟先別生氣,既來之則安之,咱們從長計議。」紫雲莊主賠笑道。 魯老弟重重地哼了一聲道:「范兄,這件事沒有什麼可計議的,要動手,就殺他個落花流水,有冤報冤有仇報仇,不動手那就散夥。」 一名爪牙也道:「莊主明鑒,那小畜生膽敢乘莊主受傷而落井下石,無故追殺不捨,殺了咱們六位弟兄,此仇不報,豈不令弟兄們洩氣?」 打鐵趁熱,魯老弟立即接口道:「范兄,這件事已足令貴莊的弟兄氣憤難平,再加上江家你老兄不戰而走,這些事日後傳出江湖,紫雲莊豈不聲譽掃地嗎?」 這把火燒得夠旺,紫雲莊主果然憤火中燒,武林朋友對名之一字,看得比利更重三分,有關聲譽威信的事,是不甘馬虎了事的,紫雲莊主一掌拍在大腿上,沉聲道:「那就走。」 「等一等,姓柏的該來了。」 黑影突從北面的草叢中升起,柏青山的語音傳到:「范莊主,紀少堡主的船隊,不會在今晚經過此地了。」 眾人一驚,八名高手坐在此地,竟然被人接近至三丈內毫無所覺,怎能不驚?紫雲莊主挺身站起,問道:「是柏兄嗎?請過來坐。」 「不必了,紀少堡主已派人另請高手,因此船可能在明早巳牌左右方能經過此地,大白天不易攔截他們啦!」 「他目下藏身在何處?」 「仍在江家,那些海盜其實不是什麼騰蛟先鋒隊,而是幾名海盜與嘉興的小痞棍,稀鬆平常的烏合之眾,一趕即散。他們在江家不走,在下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了。」 雷兄徐徐站起,冷冷地說:「閣下,何不過來說話?這樣說話豈不太沒禮貌,沒將咱們這些人看在眼中嗎?」 柏青山不走近,也冷冷地道:「防人之心不可無,咱們還不能坦然面面相對坐談。」 「你知道老夫是誰?」 「不知道,請教?」 「老夫獨眼喪門雷鳴。」 「少見少見。」他一語雙關地說。 獨眼喪門勃然大怒,厲聲道:「小子無禮,老夫要教訓你。」 聲落,飛縱而上。 柏青山飛退三丈,大笑道:「留些勁,少陪。」 等獨眼喪門再次縱起,他已一閃不見。 「柏老弟,你不能走。」紫雲莊主大叫。 可是,他已經形影俱杳。魯老弟冷笑一聲道:「沒有這狂小子幫忙,咱們同樣能將事情辦好,走,去南湖江家,恰好可趕上四更天,殺他個措手不及。」 *** 四更天正之間,五艘船悄然在鴛鴦湖的西南角靠岸,紫雲莊主的人已傾巢而至,人數有六十餘名之多。 紀少堡主因失去柏青山相助,不敢帶了一些派不上用場的人去冒險劫貢船,連夜派人去催朋友前來相助,自己帶了所有的爪牙在江家住宿一宵,料想紫雲莊主不會再來,也認為柏青山不會想到他敢在江家投宿,因此十分放心。 那些海賊們不住在陸上,十餘艘小舟已遠離江家湖灣,遠至東湖放鶴州馮家的湖灣停泊,只留了一艘快船泊在江家碼頭作為交通傳信船,船上僅留有十名海賊。 兩名黑影接近了江家的西院,先在後面與東面繞了一圈,解決了後面的兩名警哨,直繞出前門,蛇行鷺伏向把守前門的兩名警哨接近。 一名黑影爬至東面的牆角下,然後沿牆根蛇行而前,距大門的兩名警哨約三丈左右,猛地長身發出了兩把飛刀,人亦現身飛撲而上。 說巧真巧,一名警哨一時心血來潮,突然離開了所站的廊柱。 「嚓!」飛刀釘入了廊柱,警哨無意中逃過大劫,立即狂叫道:「有人入侵!」叫聲中,閃在柱下拔刀應變。 「啊……」另一名警哨倒了,慘叫聲刺耳。 「錚錚!」黑影與警哨纏上了,另一名黑影則發出了信號跟到。 兩飛刀雖擊斃了一名警哨,但警哨已發出慘號聲,因此可說完全失手,也可知道警哨的身手已相當了得。 這一來,偷襲的大計失敗了,後到的人現身,裏面的人也驚起備戰。 第一支火把點燃,大門倏開,紀少堡主首先搶出門外,兩劍便斃了夾攻警哨的兩名黑影,吼道:「到前面列陣。」 屋兩側衝入了左臂纏白巾的兩群人,上了屋面,跳入院中,立即反客為主,見人就殺,反從屋內殺向屋外。 黑夜中,除了混戰之外,一切江湖規矩都用不上,誰藝業差勁誰倒霉。 碼頭上停泊的賊船中,竄出兩名海賊,便看到艙面站著一個黑衣人,左臂上纏著白巾,看不清臉形相貌,只概略看出是個白臉膛的人,一名海盜一面衝出一面問:「你是誰?怎麼回事呢?你……」 黑影向岸上一指,道:「有人襲擊紀少堡主,你們快去相助。」 第三名海賊鑽出艙門,叫道:「抄傢伙……」 「噗」一聲響,第一名海賊被黑影一掌劈倒了。接著,黑影人化龍騰,飛躍而起,「噗」一聲一腳踹在第二名海盜的胸膛上,好快! 「砰砰!」兩名海賊全倒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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