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
一四一


  柏青山已智珠在握,人到手大事定矣!兩劈掌將他劈軟,飛快地將他反抱住,刀橫在他的咽喉下,大笑道:「閣下,已輪不到你耀武揚威發令了。走!到屋前談談。」

  海賊們的船剛靠岸,柏青山也恰好將紀少堡主押至廣場中心,紀家堡的高手們將他圍在中央誰也不敢接近。

  小劍站在柏青山身後,背對背監視著後方。

  「怎麼回事?」首先奔到的海賊大聲問。

  一名大漢上前,叫道:「諸位暫時退遠些,千萬不可上前礙事。」

  面對百餘名惡賊,柏青山毫無所懼,向紀少堡主笑道:「閣下,最好叫你的人管束那些海賊,如果有些風吹草動,死的可是你閣下。」

  「叫……叫他們退……」紀少堡主悚然地叫。

  這群人並非真的海賊,而是由六七名海賊率領的一群嘉興歹徒惡棍,如果真是騰蛟先鋒隊,海賊們便用不著忍痛請紀家堡主的人出面劫貢船啦!

  一名大漢走向趕來的湯桂與兩名海賊,沉聲道:「湯兄,叫你的人上船,候命進退。」

  「這裏的事……」

  「不要你們操心,咱們應付得了。」

  「是,咱們回船候命。」湯桂欠身恭敬地答,舉手一揮,眾賊像潮水般退去,紛紛登船候命靜觀其變。

  柏青山冷笑一聲道:「閣下總算是明白人,不願冒險的。」

  「你逃不掉的。」紀少堡主咬牙說。

  「哈哈!你倒關心我呢!免了吧,關心你自己好了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想怎樣?」

  「我不急,你倒急得很呢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首先,叫你的人將費姑娘主婢放過來。」

  「你休……休想……」

  「其次,雷琴當然得完璧歸趙。」

  「你……哎……」紀少堡主狂叫。

  柏青山的刀一緊一輕,又道:「其三,你得送咱們四個人安全離開。」

  紀少堡主一咬牙,道:「辦不到,你……哎……住手!你……」

  柏青山這次不鬆刀,冷笑道:「辦不到,你先死,你要計算費姑娘,還不是為了逞你自己的獸慾?你如果死了,一切成空,我不信你肯甘心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給我少廢話,你以為在下為了費姑娘便甘心受你擺佈,甘心將性命交在你的手中嗎?少做你的清秋大夢,費姑娘與在下無親無故,在下不會傻得把自己的老命也給賠上。即使她與在下是夫妻,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限來時各自飛,何況彼此是朋友?」

  「我不……不信你……你會眼看她死……」

  「哼!在下先要你死。」

  「哎……慢……」

  「你如果真不怕死,何不下令殺費姑娘?她死在你前面,你該心滿意足了吧!下令,我給你下令的機會。」柏青山厲聲說。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下令呀?怕死鬼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那麼,你先死好了……」

  「我……我答應放……放她。」紀少堡主狂叫,終於崩潰了。

  「我這時得考慮了,放了人將是縱虎歸山……」

  「你不能食言。」

  「混賬!柏某食什麼言?」

  「你說過以她交換──換我的命……」

  「呸!我說過了嗎?」

  「你……你說過了的。」紀少堡主硬著頭皮說謊。

  柏青山在了了庵,已看出這傢伙貪生怕死,為了活命,肯將自己的心腹爪牙置之於死地,這種人怎會為一個女人而送命?

  「你這畜生倒會誣賴哩。」他恨恨地說,心中卻感到可笑已極。

  「我……我把費姑娘還……還給你。」

  「你這豬!你丟盡了紀家堡的聲譽。」他再次咒罵。

  小劍聽得心中發抖,抽口涼氣道:「柏爺,不要迫他了,狗急也跳牆……」

  「哼!」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道:「他呀!他連鑽糞坑也做得出來的,只要饒了他的狗命,他連祖宗的墳墓也會去掘的。」

  「閣下不……不可欺……欺人太甚。」紀少堡主羞憤地叫。

  「欺人太甚?你欺負費姑娘是否過分?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我要割斷你的喉嚨……」

  「哎……住手!住……」

  「快將人放過來,雷琴也送上,饒你一命。」柏青山不再羞辱這傢伙了。

  紀少堡主喉下皮破,血已染紅了胸頸,這時方神魂入竅,向爪牙們叫道:「快……快依他將人放……放過來。」

  爪牙們不敢不遵,乖乖地將心蘭主婢解了穴道鬆綁,不久,雷琴也從船上取來了,四人重聚恍如隔世。

  柏青山沉得住氣,不露喜色地道:「費姑娘,調弦。」

  費心蘭長嘆一聲,柔聲道:「青山哥,不必了,饒他們吧。」

  「他門人多勢眾,會追來的。」

  「我想,他們不敢追趕的。琴音太霸道,這些人有些修為不夠,恐怕……」

  「好,饒了他們,走,紀少堡主,叫你的人全部退至湖濱,上船。」

  所有的人皆依言到了湖邊,一一登船。

  柏青山將紀少堡主一推,冷笑道:「滾你的蛋,下次犯在我手,在下要卸了你的一雙爪子,讓你在人間活現世。你記牢了,柏某已經警告過你啦!滾!」

  紀少堡主連滾帶爬向湖邊竄,狂叫道:「快上啊!宰了他們這些狗男女,宰了他們……」

  暮色蒼茫,柏青山四人已經走了,追不上啦!

  在返回心園途中,費心蘭長嘆一聲道:「去年我與他在江東邂逅,還認為他人才出眾,對他甚有好感,錯認他是虎父虎子定是英雄豪傑。他好色,男人的本性無可厚非,但貪生怕死喪心病狂,便無可救藥了,想不到他竟然是這種人,大概是紀家堡主八方風雨紀人傑造孽太多,天道往還,生出這種犬子奴才來,良可慨嘆。」

  柏青山不願批評紀少堡主,轉過話鋒道:「心蘭,你是怎麼落在他手中的?老天爺,這兩天簡直要把我和小劍迫瘋哩!」

  心蘭哼了一聲,咬牙切齒地道:「悔不該不聽你的勸告,幾乎把命送掉。」

  「心園並無打鬥的遺痕……」

  「一切都是江懷忠那畜生……」

  「江懷忠?」

  「他用苦肉計陷害我們……」心蘭將被擒的經過一一說了,恨聲不絕。

  柏青山嘆口氣,苦笑道:「一個利慾薰心的浪子,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,我真替心芝姐難過。」

  「我要找到他的。」小琴咬牙切齒地道。

  心蘭經過多次磨難,心腸已比往昔軟得多,黯然嘆息道:「小琴,不必去找他了,這種人已墮落得無可救藥,他活不長久的。」

  柏青山卻不以為然,感慨萬端地道:「好人不長壽,小人禍千年,這種人活得最長久,他死不了的。像紀少堡主這種人便是活榜樣,只要他有一分骨氣,豈不早就死了?」

  小劍忍不住叫道:「柏爺,那時你真想殺紀少堡主嗎?」

  他笑笑,扭頭問:「你以為如何?」

  「小婢……真怕你迫殺了他,但願你不想。」

  他不好說明,笑道:「那你去猜好了。」

  「為了小姐,你當然……」

  「小劍,不許胡說。」心蘭急急叱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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