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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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化子不肯放手,自然被一拉而起,連任何出手的機會都沒有,「叭叭」兩聲暴響,兩頰挨了兩記正反陰陽耳光,放手丟棍二次倒地。 青山將棗木棍丟掉,恰好老化子連滾三匝挺身躍起,也恰好被他等個正著,一聲冷笑,鐵拳再揮。 老化子也不顧一切,一掌反擊,「噗」一聲劈在他的左胸上,他的鐵拳也在老化子的小腹上落實。 「嗯……」老化子叫,踉蹌後退,退了五六步仰面便倒,這次起不來了,蜷曲著以手掩腹吃力地叫:「你……你將會……會受……受到慘烈的報……報復,今後你……你在江湖將……將寸步難行。」 他緩緩走近,冷笑道:「你放心,在下將你帶至荒野中,找個坑把你活埋了,死無對證豈不省事?」 老化子大駭,顧不了疼痛,大叫道:「你……你不能這樣做。」 「為何不能?量小非君子,無毒不丈夫;這是你丐幫那幾個敗類所說的口頭禪,而你就是少數敗類中的最壞的一個。丐幫五大長老中,以你四海團頭為最壞;白天受辱,晚上便立即報復,而且報復的手段頗為毒辣,裹脅勒索甚至擄劫殺人,無所不為。你死了,也許丐幫今後會規矩些,殺了你也是一大功德呢。」 老化子心膽俱裂,情急慌了手腳,狂叫道:「街親們,救命哪!」 青山感到十分意外,也感到十分好笑,這位丐幫長老居然在情急下叫救命,完全沒有半點武林朋友本色,原來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,難怪這麼沒出息。 「你叫罷,反正不會有人阻止在下的,也不會有人同情你,在下也不會因為你貪生怕死而大發慈悲。」 老化子終於知道遇上了剋星,哭喪著臉說:「好吧,在下認栽,你瞧著辦好了。」 「站起來。」 老化子不敢不聽,掩住小腹吃力地站起,恐懼地問:「你……你要帶……帶我走?」 「你,身懷絕技,為何要混跡丐幫中鬼混?」 「做……做化子自由些,可以走遍天下而不受官民阻擾,而……而且可以不勞而獲。」老化子乖乖回答。 「哼!天生自甘墮落。」 「算了吧,少挖苦我。」 「你還能走,一拳頭在你算不了一回事,吃一顆藥按摩按摩便可復原,在下的拳頭打人有分寸。你的輕功很好,腳程當然很不錯。」 「當然不如你閣下。」 「你要往何處去?」 「到河南。」 「很好,咱們是同路。」 「你……你要……」 「我讓你先走一個時辰,假使你在三天之內,趕不到彰德府,在下便埋葬了你。」 「老天!到彰德府有五六百里……」 「日夜兼程,別說五六百里,加些勁,走一千里也輕而易舉。除非你不想活,你走不走是你的事。咱們來看看是什麼時候了?」 屋角站著一位年約半百,仙風道骨的老道,突然接口道:「正好是辰巳之交。」 青山向老道頷首招呼,笑道:「謝謝你,道長。」 又轉向老化子說:「三天後的辰巳之交,你如果不跨入彰德府的城門,那麼,丐幫便會少了一位長老了。你走吧,在下還得進食,時辰寶貴著呢。一個時辰後在下啟程。在下不用緊跟在你後面受罪,也許會在前面等你,也許在後面暗中跟蹤,只要你敢離開大道找兔子窩藏身,藏身處便是你的死所。呸!你還不走?」 老化子嚇得連連倒退了三四步,咬牙切齒地說:「閣下,不可欺人太甚。今天古某認栽,青山遠在,綠水長流,咱們後會有期,古某記下了。」 「呵呵!不錯,後會有期,三天後彰德也許便會碰頭。再見,閣下。」 「再不走可就嫌晚了,古施主。」老道微笑著說。 青山臉一沉,說:「看見你令人冒火,給你三聲數送行,聲落不走出視線外,打斷你的右手,在下絕不寬恕!」 視線外該是村西的柵門,約有兩百餘步。老化子兇焰盡消,匆匆拾回打狗棍,撒腿便跑,快極。 老道呵呵笑,說,「施主真會整人,這次四海團頭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。」 青山搖搖頭,不以為然地說:「正相反,這種人自尊心缺乏,自卑心卻重,物極必反,自卑便轉變為自私乖戾,睚眥必報,以掩飾自己的自卑。一個沒有自尊心的人,些許挫折無法令他垮下來的,他會更求表現,更為爭取名位而出風頭。」 「那你豈不是在江湖寸步難行麼?丐幫的人遍佈天下,將會出而報復……」 「那是以後的事了。其實,丐幫並不是幫,只有那麼少數幾個野心勃勃的人在興風作浪,假其名以便容易斂財而已。真要結了幫,不消多久,便會被官府撲滅的,白蓮會便是前車之鑒。」 「施主對江湖並不陌生哩!」 「其實在下所知不多。假使道長需要進食,請進店,在下作東。」 「呵呵!那就叨擾施主一頓了。」 「小意思,道長請。」 他給了店伙一錠銀子,重新要來了酒菜。 老道自稱姓武,名榮;道號叫玄清。修真於東天目山下的洞靈觀,目下雲遊四海,即將南返。 他也通了名,老道頗為淵博,兩人談得頗為投機,一頓酒飯吃得相當愉快。 膳畢,老道告辭上路,臨行殷殷相邀,希望柏青山到浙江一遊。 青山拖了一條長凳,放在門前的老槐樹下落坐。右首便是茶桶,不遠處是水井。有些旅客不喜用茶,寧可用井水解渴,喝罷嚼上兩三顆蒜瓣,保證不會鬧肚子。 旅客往來不絕,車馬絡繹於途,近午時分了,頭上酷陽如火。 東面,一輛大車進入村口。接著是三匹健馬飛馳而來,超越大車飛馳而至。 青山眼中電芒乍現,要等的人終於來了。他緩緩離座,徐徐走向茶桶。 健馬馳近,一名騎士叫:「大哥,喝口水,養足精神再走,還有十里路,不能再趕了。」 「好,歇歇再走。」中間那位騎士用打雷似的用大嗓門叫。 三位騎士一個比一個雄壯,大塊頭相貌猙獰,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以上,慓悍之氣外露,像是三個金剛。好在座騎都是番馬,高大雄健的棗騮,不然碰上這種大塊頭騎士,必定災情慘重。 出來兩名伙計接座騎,為首的大哥騎士喊叫道:「不用遛馬,給水就成。」 這位仁兄滿臉橫肉,銅鈴大眼獅鼻海口,虯鬚如戟,標準的山東大漢,一雙手出奇粗大,真像一頭巨熊。 經過樹下,三人皆走向茶桶,大哥向店伙叫道:「替爺們準備一罐酒,幾盆菜,肉切大塊些,聽到沒有?」 店伙像是小鬼見金剛,一疊聲「是是是」,惶誠惶恐地向大師傅交代。 茶桶盛碗盆共有四個碗,青山站在茶桶前,左手持碗,右手用茶勺慢騰騰地盛茶,背對著三騎士,對這三位仁兄不理不睬。 上來一位騎士,向他火爆地叫:「讓開!你他娘的慢騰騰像個大閨女,什麼話?」 青山仍不加理睬,勺中的茶緩緩倒入碗中。 騎士大怒,伸手便奪茶勺。 青山右肘斜頂,出其不意給了對方一記重擊,「噗」一聲撞在對方的左肋近蔽骨處,力道恰到好處。 「哎……」騎士叫,雙手抱肋往下蹲臉色變得好快,像已血色全無。 變生不測,一下子便制住了一個。另兩人大駭,剎那間的震驚,忘了該怎辦才好。 青山轉過身來,放下茶勺茶碗,斜移八尺冷笑道:「好小子,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,老虎嘴邊拔毛,在大爺報應神面前,這小子竟敢撒野,難道活得不耐煩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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