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強龍過江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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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呸!你算甚麼東西?」他冒火地挖苦對方:「熊捕頭在辦案,輪得到你這非公人在旁胡說八道?熊捕頭,你不轟走這個目無王法的老混蛋嗎?」 白眉老人被罵得羞憤交加,頓忘利害。顧不了王法,突然抬手戟指虛空疾點,一縷罡風襲向他的七坎大穴。他先一剎那側移半步,從指風側方閃電似的切入,近身了,大喝一聲,一肘撞在老人的左肋下。掌一翻,反拍在老人的鼻梁上,打擊空前快速猛烈,無法防禦。鼻尖下陷,雙目發黑,挨一下真不好受,老人立即失去應有的反應。接踵而至的打擊可怕極了,兇猛極了,拳掌著肉響聲似連珠花炮爆炸,每一擊皆是渾雄無比的內家真力。「砰!」老人終於跌出丈外,爬不起來了。病虎張口結舌,大吃一驚。「老天爺!」病虎驚呼:「你把名列武林三老的擒龍手王天霸打得好慘,而這位元老氣功蓋世,寶刀寶劍也傷不了他,你用甚麼怪功把他打得烏天黑地的?可能嗎?」 「用乾元大真力。」張宏毅一面調和呼吸一面揉動著大拳頭:「他太老了,像拉了一天破車的老牛,心有餘而力不足,出其不意給他一下,他當然受不了。熊捕頭,你打算把在下當作鬥毆的現行犯捕送法辦嗎?」另兩位老人,氣勢已滅掉七成。 「老弟練了乾元大真力,但不知令師貴姓大名?」那位長了個鷹鉤鼻的老人驚問。「在下從不抬出師門來唬人。」張宏毅冷冷地說。「老夫……」 「熊捕頭,你真不走,休怪在下放肆了。」張宏毅不再理會鉤鼻老人:「咱們宰了你雖然落了案,但你又能得到甚麼好處?死人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。你走不走?」熊捕頭打一冷戰,領了兩位捕快狼狽而走。兩個老人也扶了昏昏沉沉的擒龍手,溜之大吉。半個時辰後,又來了一批人,一批打扮詭異的,有如鬼怪的怪人。七個戴黑頭罩只露雙目。黑袍寬大掩至地面,高矮不等的人,在棚前一字排開有如妖魅現形,七雙充滿鬼氣的怪眼冷電森森,雖在大白天炎陽高照之下,依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,似乎氣溫陡降,陰氣襲人。 張宏毅這次改換了陣勢,八個人分散在棚內四周,他自己站在棚口。像是天神當關,也像馮河的暴虎,無畏的渾雄氣勢,抗拒對方的森森鬼氣毫不退縮。「我要帶封姑娘走。」中間為首的人,語氣陰冷得真象來自九幽地府:「不容違抗。」 「真的呀?」張宏毅語氣堅定,神態卻不輕鬆。「有充分的理由嗎?」 「要證實鬼婆被殺的一些細枝節。在我來說,理由已經。夠充分了。」 「封姑娘可以將重要的枝節無條件奉告,但不能讓你閣下帶她走,何不棚內小坐?封姑娘當─一奉告……」 「不,我一定要帶她走。」 「我的答覆是絕不。」 「你知道拒絕的後果嗎?」 「知道,但在下並不介意。」 「天下間沒有人敢拒絕盂蘭會的要求。」 「也許,但我敢。人生短暫,生死等閒,我不是憨不畏死,而是我認為某件事必須要做時,我會執著地去做,死而無悔。現在,諸位願意進來坐下來談嗎?」 「不願意。」 「悉從尊便。」 「你已經向盂蘭會的聲威直接挑戰。」 「不錯。」 「你自取滅亡!」 「我會死的,但不是現在,你得等待,可能等不到我死的一天到來,因為我比你年輕一倍,先死的人以你的成份最大。」封姑娘款步而至,神色莊嚴。「張……張兄。」姑娘深深地吸入一口氣:「讓我跟他們走,我不要成為你的負擔,不要因為我而與盂蘭……」 「你聽著,封姑娘。」他莊嚴地一字一吐:「我不否認抗拒他們的原因,其中牽涉到妳,但主要的原因,是我這人做事的原則和宗旨。我這人遊戲風塵並不可愛,但在應為與不應為上,表現得還像個大丈夫。妳要知道,鬼婆的死因雖然與你無關,但確是死在你的七煞如意針上的,他們絕不會容許妳活著。盂蘭會今天不找我,早晚會找我的,早晚我也會去找他們,這一天一定會來的。正如我與俠義英雄之間早晚必然會有衝突一樣,要來的反正會來,早來晚來無關宏旨。請妳退回去,好嗎?」 封荑的明眸中閃動著一種煥發的光彩,深深地凝注著他,然後默默地順從地退走。「你的話很奇怪。」與他打交道的殺手說:「你說本會早晚會找你,你也早晚找本會,為何?」 「因為你們是為錢而殺人的殺手,我是為伸張公義的復仇者。」他莊嚴地宣告。「你是……」 「日後自知。」 「你要替封姑娘護花?」 「我已經給予你明確的答覆。」 「你認為你保護得了她?」 「那是毫無疑問的」 「憑你嚇唬那些假仁假義假俠義英雄的聲威?」 「憑張某的真才實學,與及理直氣壯的堅強自信心。」 「你出來。」殺手點手叫,向後退。「在下不會退縮。」他舉步向前走。眾人紛紛讓開,兩人面目相對。「當我的手一動。」殺手陰森森的語句令人聞之心中發寒:「你知道結果的。」 「不錯,你會用最有效,最快速的手段和方法,直截了當殺死我。」他信心十足地說:「同樣地,我也會用同樣的手段和方法,毫不遲疑地,不帶感情地殺死你。你我是同類,不同的是我行事有原則有宗旨。所以我一定可以殺死你。我有你宇文琛全部身份調查資料,這是準備日後對付你們盂蘭會殺手的本錢,遺憾的是,今天我竟然在身不由己的場合中遭遇。」 「你……你的話愈來愈令人覺得怪異……」 「在我來說,一點也不怪。閣下請注意,你那六位手下,千萬不要在你我生死相拼中妄行加入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我希望這是你我個人之間的英雄生死決鬥,因為今天的事與雙方的買賣無關。」 「如果……」 「如果你的手下加入,貴會將精英盡失,在天下三殺手集團中除名。」 「你威脅我嗎?憑你這幾個人……」 「你看。」他用手在靈堂方向一指:「那位是張某的義弟,是降龍伏虎的人中之龍。」四爺趙群玉從停棺的靈堂踱出,佩著那把光禿禿的古劍,穿一襲碧藍勁裝,渾身透露出危險氣息,一雙虎目放射出懾人的冷森森電芒。「宇文會主,誰要想插手,在下奉陪。」趙群玉直薄耳膜的嗓音也具有懾人的威力:「諸位如果一起上。將是一場血腥的勢均力敵拚搏。在下行道江湖十載歲月,一直以未曾碰上真正的敵手引為憾事,也許今天碰上了,在下深感榮幸。」 「你是誰?」宇文會主沉聲問。「我姓趙。我大哥不許我管他與俠義門人之間的恩怨閒事,但你們卻平空插手。我必須管了。我大哥說過,早晚彼此要生死相見的,晚了斷不如早結束,今天提前了斷豈不一了百了?大哥,上吧!其他的人我還應付得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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