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強龍過江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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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……你封死了老……老夫的凝血掌,可……可能嗎?」血手無常像在詢問自己。「你少臭美!」八方土地不屑地說:「你那五成火候的凝血掌,還不配替在下抓癢,難怪老么沒有把你當對手看,你根本禁不起他一指頭。我問你,趙九呢?」 「老……老夫……」 「你不說,在下要拆散你一身老賤骨。」八方土地兇狠地說。「對付你這種人性已失的人,下手越毒越好。」 「老夫不……不知道。」血手無常驚恐地退縮:「老夫奉命將他引入,然後封死他的退路。可是,走著走著,老夫就……就什麼都不……不知道了。」 「你撒謊!把你們的陰謀從實招來。」 「我……」血手無常打一冷戰,突然閃電似的躍向內間的繡簾。「噗噗」兩聲怪響,然後砰一聲大震,血手無常撞上了內間門,門破坍了,繡簾也撕破拉裂而墜。八方土地抓住對方一條腿,拖死狗似的倒拖而回。 一陣可怕的響聲傳出,八方土地拳打腳踢,把血手無常打得天昏地黑,拖起來揍倒下去,挨了十三四下,血手無常的號叫聲越來越微弱,最後癱瘓在地像是一團死肉。「我要弄清楚每一細節。」八方土地站在一旁像個天神:「不然我會讓你成為真正的一堆零碎。現在,從你和趙九見面的時候開始。」 「老天爺!」血手無常吃力地掙扎著試圖站起:「你你打得老夫好……好慘。」 「在下如果不滿意你的口供,還有更慘的。說……」 「老……老夫認了……」血手無常總算站起來了,搖搖擺擺難以站穩:「他……他叩門,信號一……一如所料。老……老夫拉開門便領他進來,跟進內廊,老夫就……就失去知覺……」 「他沒跟你到此地?」 「沒有。」 「咦!奇怪。」八方土地自語:「這是說,他已經發現某些兇兆。閣下,他曾經說了些什麼話?」 「沒有。」 「他發現你的身份?」 「那是不可能的。」血手無常急急分辨:「毒娘子的口供,只說有一位李老頭伺候又耳背又老邁……」 「你是走起來並不老邁……」 「老夫本來就老了,裝老邁絕不會露破綻。」 「好。就算你裝得很神似,你打著燈籠,手是否會抖?老邁的人手一定會抖,天氣太冷,年老氣衰,是不是?」 「這個……」 「原來如此。」八方土地臉上的焦灼神情消失了,舉步向外走。「任何一種變故發生,一定有合理的解釋。老兇魔,你實在很幸運,他竟然把你留下活口,用意就是讓你招供……你該死!」他已到了門口,伸手拉房門。身後,血手無常已用盡全力,一雙怪手變成了猩紅色,兇猛地撲上抓向他的頭部。結果是可以預見的,他以背向敵,就是有意讓血手無常乘機撲上,製造殺者兇魔的藉口。他向左一閃,右掌在挫身時後削,在喝聲中,重重地劈在血手無常的小腹丹田要害上。血手無常狂叫一聲,倒飛而起,砰一聲大震,摔倒在窗台下反彈落地,口中鮮血如泉湧,渾身在抽搐。他頭也不回拉開房門去了,並沒有回頭看結果。 ▼第六章 幾乎所有的高手皆出動了,分組搜索百靈廟附近的可疑角落,搜尋八荒潛龍的妻女。天快亮了,重要人物在作為招待處的農舍集合。農舍沒留下任何屍體,屍體已被凌霄燕母女丟下河旁的爛泥沼澤。這些人是首先到達農舍的,由那位劫後餘生、見機逃得性命的美麗女護法帶來的,到達時現場已被清理妥當,除了發黑的凍結血跡,沒有其他可疑事務可供辨認蹤跡,因此才大索四野,希望找他們想找的人,或者證實其他的人到底遭遇到何種不幸結局。 這些人中,沒有楚壇主在內,那位幸而不死的女護法,是被劍氣震得撞毀門右窗戶,摔出門外而逃得性命的,根本不知道楚壇主是不是已死在廳內了。曾經看到楚壇主臨危逃走的人已經死了。堂中七七八八站了十幾個人,為首的人是離魂老怪。婁信的地位,比本香壇的人都高,但卻比不上離魏老怪,也比不上那位女護法。 「裘護法。」離魂老怪向那位女護法說:「真的是趙九柳春燕母女一個人動手,殺了我們所有的人?」 「客卿以為本護法撒謊?」裘護法的面龐上有明顯怒意。「不是本客卿懷疑護法的話,而是按情理,趙九不可能來到此地行兇。信息已經傳到,證實趙九已經中了本客卿的圈套,在城內被葉巡察擒獲了。」 「那人自稱趙九,本護法絕對不可能聽錯。」裘護法堅持己見。「會不會是八荒潛龍假冒的?」婁信在旁表示意見:「裘護法可認識八荒潛龍?」 「不認識。」裘護法不假思索地說。「依弟子估計。」長拳快腿的一名弟子接口,這位仁兄正是殺了追魂奪命刀的人:「可能趙九就是八荒潛龍。那天晚上,弟子的確聽到追魂奪命刀說,他所用的狠招叫做大天殛,恐怕只有八方潛龍,才有一招搏殺咱們五位高手圍攻的功力。」 「廢話!八荒潛龍用劍而不用刀。」離魂老怪不同意。「趙九那狗東西佩劍。」那位弟子分辨:「能用劍當然也能用刀。」 「不管是不是八荒潛龍,回去就知道了。」離魂老怪不再堅持己見:「問題是,如果是八荒潛龍,這件事相當棘手,咱們如果處決了他,那些宇內怪傑必定興問罪之師。本教不怕那些聲譽極隆的高手名宿,但對那些孤魂野鬼似的宇內怪傑,委實難以應付……」 「如果所擒獲的趙九是八荒潛龍,客卿為何不施法讓他死心塌地效忠本教?」婁信鄭重地說。「可是,婁巡察,你可曾想到,他殺了我們這許多人,本教所有的弟子,能接受地嗎?」離魂老怪苦笑:「何以令弟子們心服?不必多說了,徒亂人意,咱們回去再說,本客卿會好好處理這件事。」 一行人開始沿小徑返回江家,總人數超過四十大關,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從城內接到信息趕來的,這時已不便偷越城關返城,所以必須一同返回江家,如許龐大的實力,按理,沿途絕不可能發生意外。前面小徑通過一條小堤,左面是沼澤,右面是大池塘,都結了一層三四寸厚的冰。領先而行的人已經到達上堤末端,後面的人在堤中段。曉色朦朧,堤口突然出現三個黑影,風帽下僅露出一雙怪眼,三把狹鋒刀閃閃生光,堵住了去路。「什麼人?」領先的人訝然喝問,還以為是自己人,因此一面喝問一面仍然前行,並沒有懷有多少戒心。「張、王、李、趙四元帥。」中間那黑影用炸雷似的嗓音大叫:「伏魔除妖,報應臨頭,殺!」傳說中的天將,但只有三元帥。 三把刀有如雷霆,交叉突擊無可克當,片刻間,衝進五十步,所經處波開浪裂,血肉橫飛。十餘名教匪頭飛肢裂,沒有人能接得下一刀,逃命的人又被後面的人所擋住,除了挨刀拚命之外,別無生路。離魂老怪一群首腦人物走在中段,只聽到前面慘號聲大起,人群大亂,還弄不清怎麼一回事,逃得快的人已經潮水似的往回湧,兵敗如山倒,任何人也無法擋得住。「快走,三個兇神惡煞無人能當。」一名湧來的弟子狂叫:「快逃!大天殛!大天殛……」有人往沼澤裡逃命,逃出十二步,腳下越來越沉重,終於踏裂了堅冰,狂叫救命向下沉。逃入池塘的人也遭到同樣命連,只有輕功已臻化境的人,才能在這種並不厚的冰面上掠走奔跑。後面的人有福了,扭頭狂奔如飛而遁,慘號聲太可怕,再不逃命豈不太傻。四十幾個人,逃得快的不到三分之一。 逃得快的人有福了。進入江家的大廳,十餘位高手全成了筋疲力盡的老牛,離魂老怪跌坐在大環椅內,像是崩潰了,汗氣從衣領內陣陣湧開,老臉鐵青全是汗水,其他的人,比他更慘,一個個上氣不接下氣,喘息如牛。「咱們失敗得好……好慘。」婁信向替他們送上熱茶的人慘然地說。江家有一些人,留守對這些狼狽歸來的人寄以萬分同情,也心中無比驚恐。「婁巡察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留守的一位中年人惶然問。「我……我只聽到前面有人吼叫張王李趙四元帥。」婁信驚容猶在:「刀光似雷電,慘號聲令人心服俱寒,老天爺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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