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 |
二二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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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認識中間那人,左頰有塊三寸長胎記,他燒成了灰,我也會認出他來。」印珮目泛殺機地說。 「誰?」 「鬼見愁呼延百祿。」 「這人重要麼?」 「重要,是火眼狻猊的走狗。」 「把他弄到手,快。」 「當然,他是早年殺我第一恩師的三兇手之一。」 小祥大眼怒睜,腳下一緊,說:「我先上,那兩個人交給我。」 「這次不偷襲,我要給他們一次機會,你繞過去。」 兩人腳下一緊,走了里餘,追了個首尾相連。 三個青衣人十分機警,已發覺有人跟蹤追隨。 小祥是從左方繞過的,鬼精靈已在前面的路旁大楊樹下隱起身形相候。 印珮接近了最後一名青衣人,這位仁兄突然扭頭叫:「閣下,趕赴鬼門關,也用不著加快呀!」 印珮並未止步,笑問:「咦!你怎麼損人?」 「狗東西!你還敢頂嘴?活得不耐煩……哎呀!」 印珮已先下手為強,順手一拂,「啪」一聲給了對方一耳光,再扭轉身軀,拳出如電閃,「噗」一聲正中對方的另一臉頰。 「砰!」這位仁兄摔倒了,暈頭轉向掙扎難起,狂亂地大叫:「休放他走了……」 遠處,小祥跳出路面奔來,大叫道:「說好了的,但你食言,撈走了我的一個。」 變化太快,似乎在同一瞬間發生。前面的鬼見愁聞警轉身,已來不及救應,大喝一聲,搶進兩步掌出如雷霆,如山暗勁驟吐。 印珮扭身避掌,順勢一腿疾攻,宛若電光一閃。 雙方貼身搶攻,志在必得,誰能搶制機先,誰便可穩操勝券。 「噗!」靴尖重重地掃在鬼見愁的右脅上。 鬼見愁已運功護體,但這一擊力道千鈞,兇猛的震撼力,仍難抗拒,震得斜撞丈外,幾乎摔倒。 走在最前面的人,是個五短身材貌不驚人的中年漢子,古銅色的臉龐,左眉被一道疤痕分成兩段,腰中鼓鼓地。 這一扭頭瞥了印珮一眼,見是個青年人,並未在意,但卻神色肅穆地說:「這一腿奇快絕倫,妙到巔毫。呼延老弟,沉著些,以靜制動,你不可能與年輕人較勇力。」 鬼見愁齜牙咧嘴,不住揉動著被踢處,咬牙切齒說:「好小子,你踢得好,我要裂了你。」 「我等著你呢。」印珮鎮靜地說。 中年漢子徐徐轉身,迎著飛掠而來的小祥冷笑道:「一個毛孩子,送死來了。但輕功已臻上乘,曾經下過苦功。」 小祥在丈外止步,大笑道:「嘻嘻!咱們來玩玩,你是我的。」 「小子你該死,敢在大爺面前無禮?」 「嘻嘻!你是什麼的大爺?依我看,你是個奴才。」 「混賬!你……」 「你比奴才更低一級,比奴才更奴才的奴才。」 中年漢子不怒反笑,陰森森地問:「呵呵!你小子好利好絕的嘴。你貴姓呀?」 「怎麼?你有閨女麼?」 「什麼?」 「如果不是相女婿,問那麼多有何用意?」小祥毫不饒人地說。 中年漢子只激得無名火起,厲叫道:「大爺如不活剝了你,今後江湖上沒有我騎鯨客宣伯全這號人物丟人現眼。」 小祥發出一陣怪笑,做著鬼臉說:「老天!你像個三寸丁,站起來比我這十一二歲的人還矮三分,騎在大鯨魚上,那像什麼?」 騎鯨客激怒得失去了理智,一聲怒嘯,跨出一步就是一掌吐出,相距八尺,一看便知用的是劈空掌力,激怒之下出手,聲勢委實駭人,異嘯隨掌而起,要想一掌便將小祥擊倒。 這幾天來,印珮、人屠,加上一個不知名的小後生,把九陰教鬧了個烏煙瘴氣。昨晚證實了人屠與印珮是同一個人,所有的人皆奉命留意一大一小兩個可疑人物。這時一大一小兩人同時出現,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誰了,所以騎鯨客毫不遲疑地用上了可怕的劈空掌,給對方來一記出其不意的雷霆一擊。 小祥鬼精靈,身形一扭,不但避開致命一擊,而且鬼魅似的欺近對方的左側,一掌反拂叫:「小心你的褲腰。」 叫聲中,騎鯨客旋身連攻四五掌,一掌比一掌兇狠,一掌比一掌迅疾。 可是,小祥不與對方硬接,身形靈活如蛇,八方遊走進退如風,眼看左閃,卻又反從右方切入,掌拍、手抓、指點、拳搗,全是些令人防不勝防的詭異外門招式,不時還加上一腿,或者手腳並至像是餓豹獵食。 更令騎鯨客氣憤的是,小傢伙大笑大叫像個瘋子,再加上一些挖苦和刺耳的咒罵,凡是小娃們能罵得出口的髒話全部出籠,委實讓人受不了。 騎鯨客氣得幾乎發瘋,不顧一切全力進攻,真力消耗甚快,臉面已出現汗水了。 另一面,印珮與鬼見愁的情勢正好相反。 印珮是每招必接,步步進迫,把鬼見愁逼向路側一個小小的泥塘。那是個圓徑不足三丈的爛泥窩,是水牛洗澡的污水塘。 他有計劃地逼攻,三方截擊,緊鍥不捨毫不放鬆,一步步驅趕。 鬼見愁並不認識他,事隔六七年,他已從一個大孩子,長成昂然七尺的英偉青年。 鬼見愁尚不知對方的來路,只知同伴逞一時口舌之快罵人挑釁,而引起這場糾紛,自己一照面便挨了一腳,踢得暈頭轉向,再接了兩三招,便知道要糟,心生怯念,更感到手腳難以控制自如。 已經被逼得退了三四丈,距身後的爛泥塘已不足三丈了。 印珮向前迫近,一掌擊出。 鬼見愁向左急閃,但見眼前人影一晃,左方已被截住,巨掌抽到,是一招極具威力的「鬼王撥扇」。 老賊駭然右移,避開一擊也出手回敬,右掌疾揮。 印珮無畏地逼進,左掌硬接來招,「啪」一聲響,掌背與掌心相接。 「哎……」鬼見愁驚叫,只感到右掌如中雷殛,整個掌心火辣辣地,右膀一陣酸麻,連退三四步。 尚未站穩,印珮已豪勇地跟到,一腳疾飛。 鬼見愁慌亂地急退,伸左手斜撥從中宮踢來的腿。 腿突然下沉,印珮一聲怒嘯,上體前俯,掌如天雷下擊,沉重的「五丁開山」光臨頂門。 鬼見愁大駭,仰身急退,抬左掌招架。 「噗!」架住了下劈的掌,只感到小臂奇痛徹骨。 印珮的左掌,就在這剎那間貼上了鬼見愁的右胸,真力倏吐。 鬼見愁如中雷擊,只感到真氣渙散,身軀不由自主向後飛退,想用千斤墜穩住也力不從心,大叫一聲,退出丈外仍止步不住,腳下大亂,踉蹌後移,臉色蒼白,冷汗涔涔而下,眼中湧現惶亂、恐怖、絕望的神色。左手顫抖著掩住右胸,右手吃力地從衣下拔出一把匕首。 「噹!」匕首墜地,無法握牢。 人向後退,雙腿重得像是綁了特重的練輕功鐵瓦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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