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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八


  印珮一步步逼進,臉上殺機怒湧。

  鬼見愁往後退,渾身在戰慄,快崩潰了,突然竭力大叫:「伯全兄,快來助我……」

  沒有人回答,扭頭一看,只感到心中一涼。不遠處,小祥逗得騎鯨客宣伯全團團轉,騎鯨客像是發瘋,狂亂地拳打腳踢,招式毫無章法。

  再一看,先前被印珮擊倒的同伴,已踉蹌而走,搖搖晃晃像是個灌足了黃湯的酒鬼。

  鬼見愁完全絕望了,一面退一面叫:「站住!你……你是……是誰?」

  「在下姓印名珮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用……用……」

  「你知道在下用什麼掌打你,是麼?」

 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
  「被擊中處有一條看得見的線,直通向心坎,整條線都痛楚難當,像在抽緊你的心。」

  「天哪!你……你用的是九……九絕誅心掌。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
  「九現雲龍是在下的第一恩師,你記得麼?」

  「天!你……你就是那……小小娃娃?」

  「不錯,那次你一腳幾乎踏破了在下的胸膛,在下回敬你一記九絕誅心掌,兩不相虧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要……」

  「我要和你算賬!」印珮大聲叫。

  鬼見愁心膽俱寒,吃驚地急退,突然大叫一聲,失足向爛泥窩仰面倒下,立即陷入爛泥,不但被污泥裹了一身,也被腥臭的氣味薰得暈頭轉向。

  「好好先清醒清醒。」印珮冷冷地說。

  鬼見愁掙扎著向泥窩外爬。印珮在旁拾起一根小竹枝,迎面攔住揮竹枝猛抽,叫:「滾回去!」

  「哎……」鬼見愁淒厲地叫,倒滑入泥窩。

  「我不殺你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鬼見愁頗感意外地叫。

  「還記得一筆勾消麼?」

  「他……他上……上次曾到黃州。」

  「找火眼狻猊?」

  「是……是的,但他又走了。」

  「是不是怕在下追他?」

  「不……不知道,我……我沒問,他……他也沒說,只知他告訴了火眼狻猊一些事,悄然走了。」

  「你已挨了在下一掌。」

  「你說……說過不殺我的……」

  「當然,如果要殺你,那一掌早就震斷了你的心脈。今後,你將在有生之年中,經常受到心痛症的折磨,掌力已損傷了你行血的經脈。」

  鬼見愁向外爬,尖叫道:「你不如補……補我一掌……」

  印珮扭頭便走,冷笑道:「看看你自己,哼!殺你污我之手。抱歉,恕難從命,你自己了斷吧,怕活得痛苦,為何不拾起你的匕首?抹脖子你總該會吧?」

  鬼見愁爬伏在爛泥邊緣,搥打著臭味四溢的地面叫:「有種你就殺了我,殺了我……」

  印珮不加理睬,到了鬥場,叫道:「小弟,放翻他吧!」

  小祥一聲長笑,手一伸,一掌拍在騎鯨客的右臀上。「砰」一聲大震,騎鯨客爬跌出八尺外。

  小祥拍拍手,向印珮走近笑問:「怎樣了?鬼見愁呢?」

  「我打傷了他。」

  「不宰了他?」

  「饒了他算了,他並不是殺家師的真正兇手。身後來了暗器,右閃。」

  小祥身形右閃,嘯風聲入耳,冷電擦左脅而過,擦傷了脅衣,好險,是一把飛刀。

  印珮接過了飛刀,順手擲出。

  騎鯨客剛準備發射第二把飛刀,印珮發出的飛刀已一閃即至,剛好貫入騎鯨客的右肩井。

  「哎唷!」騎鯨客狂叫,重行躺倒。

  印珮挽了小祥便走,說:「小弟,永遠不要以背部向著仇敵,即使對方已是半條命的人。」

  小祥搖搖頭,苦笑道:「又是一次教訓,這傢伙真夠狠的。」

  「咱們快走,他們的人大概快到了。」

  小祥腳下一緊,問:「珮哥,咱們怎麼辦?」

  「好好歇息,晚上找他們的主腦。」

  「到何處歇息?」

  「到南湖。不要進城了,走。」

  繞過南湖。天色已是不早,倦鳥歸林,炊煙四起。

  南湖在望山門外,最熱鬧的長街主貫其中。站在湖西南,便可看到曾被他們襲擊過的興隆樓。

  他們到了湖西岸,附近草木蔥蘢,已不見人跡。印珮突然腳下一慢,說:「瞧,前面那兩個人,有一個是青衫客彭駒。」

  ▼第五十二章 衝破埋伏

  天色已黃昏,晚霞正逐漸消退,滿天紅雲已漸變成暗黃色。南湖裏的魚蝦仍在湖面跳躍游動,似乎所有的魚蝦都游上水面來了。

  前面百十步的曠野中,站著兩個青衣人,分立路兩側,似在等候什麼人。

  印珮目力奇佳,認為路左那人是青衫客彭駒。

  小祥從未在江湖闖蕩,不知彭駒是何許人,問道:「珮哥,是敵是友?」

  印珮長嘆一聲,黯然地說:「是敵,也是友。」

  小祥發覺他的神色有點異樣,惑然道:「怪事,此話怎講?」

  「說來話長。」

  「現在是敵?」

  「是友。」

  「珮哥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

  印珮又是一聲嘆息,說:「小弟,人到了我這種年紀,按老一輩人的想法,第一件事是準備娶一房妻室。」

  「是啊!但與姓彭的……」

  「彭駒的妹妹玉芙蓉彭容若,是武林三佳麗之一。不瞞你說,我曾經對彭姑娘付出摯愛的感情。」

  「哦!她父兄反對?」

  「彭駒可能不曾反對,而是雷少堡主……唉!不說也罷,改天我再告訴你。」

  「要不要見姓彭的?」小祥問。他小小年紀,對男女間的事毫無興趣,只要知道是否要發生衝突。

  「見見他也好,我要把消息告訴他。」

  彭寨主父子早已看到了他們,先前並未在意,但見兩人腳下一慢,便暗中留了神。

  接近至三二十步內,彭駒一怔,說:「爹,看誰來了?」

  印珮這次化了裝,但並未易容,因此彭駒認出是他,但彭寨主並未與印珮照過面,眉峰深鎖哼了一聲說:「兒子,你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我怎知道他們是誰?」

  「他們正是九陰教傾全力對付的印珮兩個人。」

  「哦!就是你栽在他手下的年輕人?」彭寨主興奮地問。

  「正是他。」

  彭寨主隨即長嘆一聲,興奮的神色一掃而光,說:「為父不與他計較,你和他打打招呼好了。」

  「爹,咱們可與他聯手……」

  「胡說!彭家的事,從不假借外人之力。」

  彭駒不敢再說,印珮到了,也不便說。

  印珮首先打招呼,抱拳施禮道:「彭兄,一向可好?」

  彭駒趕忙回禮,笑道:「託福。你好,印兄,這幾天你辛苦了。」

  「沒什麼。彭兄,知道令妹的消息麼?」

  彭駒恨聲道:「知道,兄弟就是趕來與雷小狗算賬的,他必須償命,血債血償。」

  「唉!早知今日,悔不當初;如果我能將令妹……」

  「這都是命,舍妹福薄,你也無能為力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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