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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五


  「弟子僅是分辯,指出事實而已。」

  「你考慮到後果麼?」

  九尾狐冷冷一笑,說:「護壇如果記不清教規,最好是抽暇讀讀。」

  「你認為副教主便不能處治你?」

  「傳奉的地位雖不算高,但教規上說得明明白白,不管大錯小錯,皆由十大執法受理……」

  「如果撇開教規……」

  「不可能的,掌法真人,絕不容許任何人……」

  「你說,副幫主與傳奉,誰重要?」

  九尾狐大笑,笑完說:「九陰教不是一個人便可撐住的,需要每一個人盡一己之力,方能欣欣向榮,方能稱霸江湖。當初開堂立教,教主說得明明白白,沒規矩不能成方圓,在教規之前,不論地位高低,人人平等,任何私人恩怨,皆須撇開。」

  「你以為是真的?」飛天蜈蚣陰笑著問。

  「當然,不然哪還有人為教主效忠?」

  雷堡主重重地哼了一聲,臉上殺機怒湧。

  九尾狐心中雖驚,但仍然沉著地說:「家師之死,教主一清二楚。如果我九尾狐死在此地,這附近的人,跳在黃河也洗不清。天下間想做副教主的人多的是,教主如果不在意副教主藐視教規,九陰教如不眾叛親離,真是天意。」

  雷少堡主倏然而起,怒叫道:「這賤婆娘可惡……」

  「你給我坐下!」雷堡主怒叱。

  飛天蜈蚣知道九尾狐難纏,揮手道:「你走吧,這件事算是過去了。」

  九尾狐行禮告辭,冷笑著走了。

  雷少堡主咬牙道:「爹,這惡毒的女人……」

  「住口!」雷堡主大叫。

  「爹……」

  「你這畜生!為何不收斂些?要不是你在黃蓋湖胡作非為,膽大妄為不計後果,令咱們雷家堡的弟子寒心,落個眾叛親離,為父何至於受三妖道所制?我警告你,今後你得小心,萬一做出違犯教規的事,為父想護短也無能為力,你少給我惹事生非。」雷堡主憤怒地說,恨恨地一掌拍在桌上。

  飛天蜈蚣笑道:「堡主,也不能全怪少堡主。」

  「不怪他怪我不成?叫他帶了頭陀滾蛋!」

  飛天蜈蚣冷笑一聲道:「咱們仍有機會,等權老到達,咱們便可設法對付三妖道。」

  雷堡主吁出一口長氣說:「怪事,王賢弟怎麼至今尚未前來會合?快兩個月了,音訊全無,難道在華容發生了意外?委實令人放心不下,即使請不到神風羽士,也早該前來會合了。」

  「也許在等候神風羽士,那假老道極少在家,他的紙坊生意興隆,用不著操心,可能到外地雲遊去了。」

  「那總該派人捎信來呀?」

  「堡主暫且放開權老的的事,目下有重要的事待辦呢!」飛天蜈蚣加以勸解。

  「是六老山的事麼?」

  「是啊!教主限令咱們在明日傍晚之前,屠盡六老山莊的那群白道高手,來回有一百里路,必須準備動身了。」

  雷堡主咬牙道:「教主分明在試咱們的實力……」

  「也在試咱們對九陰教的忠誠程度。」

  「哼!我霹靂雷振聲,不是可任意驅策的人……」

  「堡主,小心隔牆有耳。」飛天蜈蚣低聲急叫。

  「附近全是本堡的人,這倒可以放心。」雷堡主頗為自信地說。

  飛天蜈蚣卻謹慎地說:「少堡主與頭陀在後面,頭陀靠不住。」

  「哼!他們恐怕早就到後院女人堆裏鬼混了。」

  「三妖道陰險毒辣,可能收買了咱們的人,只要有一位弟兄被他威逼利誘所動,咱們便得一切小心。」飛天蜈蚣凜然地說。

  「你在杞人憂天,咱們的弟兄,都是忠心耿耿的英雄好漢……」

  「堡主不要小看了三妖道的手段,咱們今天落得如此狼狽,便足以說明一切了。咱們不得不承認,妖道確是比咱們棋高一著,比咱們更狠更毒辣。」

  雷堡主臉色陰沉,咬牙道:「總有一天,那老毒物會落在我手裏的,那時,連本帶利一起算……」

  話未完,門外有人叫:「教主座下使者求見副教主。」

  飛天蜈蚣向雷堡主打眼色,叫道:「請他進來。」

  門推開,進來了穿青袍的追魂浪子令狐楚,和一名香火道人打扮的中年人。

  雷堡主虎目怒睜,似要發作。

  飛天蜈蚣趕忙發話道:「使者此來,不知有何貴幹?」

  令狐楚上堂行禮,笑道:「奉教主法諭,特來向副教主請安。」

  「好說好說,可是為六老山莊的事而來?副教主正準備動身!……」飛天蜈蚣堆下笑說。

  令狐楚呵呵笑,接口道:「到六老山莊要不了兩個時辰,不要去得太早了。」

  「那你……」

  「首先,教主請問副教主的拜弟鷹爪王權,不知目下在何處?」

  雷堡主臉色一變,怒聲道:「敝拜弟的下落,並不需教主關心,是麼?」

  「副教主請……」

  「有事麼?」

  令狐楚一挺胸膛,強作鎮定地說:「教主法諭,請副教主至秘壇一行。」

  「不行,本副教主須立即動身赴六老山……」

  「難道副教主不惦念令拜弟?」

  「你……你說……」

  「令拜弟從岳州來,傷勢仍然嚴重……」

  「什麼?你說……」

  「副教主前往秘壇一行,便知其中情形了,請。」

  雷堡主正需要鷹爪王的消息,趕忙問:「敝拜弟怎麼了?受什麼傷?」

  「副教主親自前往,便知究竟了。」

  「好,走!」

  走上了南行小徑,雷堡主一面走,一面陰惻惻地說:「教主居然敢派你前來傳信,未免太過冒險了。」

  令狐楚鎮定地說:「教主神機妙算,確是令人佩服。」

  「哼!你該知道,雖說咱們已完全控制了武昌的局面,但仍有不少對頭潛伏,隨時皆可能發生意外,你不怕萬一麼?」

  「有副教主同行,可說萬無一失,是麼?再說,副教主與家師不和,教主已一清二楚,即使可能發生意外,相信副教主也會防止意外發生的。」

  「誰也不敢保證意外不發生。」

  「副教主請回頭看看,那位老大娘是香堂的執法使者,她會將所見所聞,從實向上稟報。鐘不敲不響,鼓不打不鳴;弟子有幾句話,不知該不該說。」

  「你說吧!」

  「家師也是奉命行事,事非得已。弟子認為,副教主沒有遷怒家師的理由。」

  「哼!本副教主是個恩怨分明的人。」

  「家師……」

  「除非你勸令師將解藥交出,不然……」

  「那是不可能的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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