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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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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先去見見令姨父,看他是否真有這麼一位朋友。記住,不管令姨父是否認識,叫他切不可違命離開住處半步,免遭殺身之禍。」 「是,晚輩定將話傳到。」 「令姨父脾氣暴躁。告訴他,尚有一月期限,如果他忍受不了,小心他的老命,你去吧,回頭我要到店中找你協助。」 送走了呂琴,後堂轉出一個年約半百的乾瘦頭陀,咯咯怪笑道:「九尾狐,你為何要急急將她打發走?」 九尾狐媚笑道:「當然是怕你這頭老貓,咱們彼此心裏有數。」 「你的醋勁可不小。」 「你可別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。你玩你的女人,我有我的面首,我何必管你九指頭陀的事?你死了我九尾狐不至於為你掉眼淚。」 「嘿!你說得多嚴重?」 九尾狐哼了一聲道:「不是說得嚴重,而是事實。教主十分重視梁家的人,你如果胡來……」 「雙頭蛟算啥玩意?哼!憑他,也配說受到教主重視,未免令人笑掉大牙。」 「你笑吧,笑掉大牙那是你的事。要知道上次的失敗,失敗在消息不夠靈通,因此決定借重下九流的人。你如果糟蹋呂丫頭,雙頭蛟把心一橫,拒絕合作……」 「哼!他敢?」九指頭陀傲然地說。 「他只有這個寶貝甥女,為何不敢?人怕傷心樹怕剝皮,他一條命怕什麼?別忘了,他可是武昌響噹噹的一條好漢,不是貪生怕死的人。」 「你長他人志氣……」 「我不願向你潑冷水,你瞧著辦吧。我要去見雷堡主,你去不去?」 「我去做什麼?」 「你真忘了?不是雷少堡主要見你麼?」 九指頭陀目現兇光,冷笑道:「那小畜生想得真妙,哼!他休想。」 「他想什麼?」 「他想無條件要貧僧傳給他素女經心法,真他娘的妙想天開。」 九尾狐格格笑,說:「不壞嘛!世間多一個淫賊,並不是太嚴重的事。雷振聲父子是教主眼前的紅人,你九指頭陀搭上他父子這條線,攀上了高枝兒,可別忘了替我美言一二提拔一把,大家都有好處,何樂而不為?走啦!回頭我還得跑一趟長街高陞客棧,看那位自稱人屠的人,是不是教主需要的,可派用場的材料。」 九指頭陀嘿嘿笑,陰惻惻地說:「你別忘了,雷振聲橫行天下數十年,聲譽之隆,黑道群雄中無出其右,雷家堡號稱天下第一堡,他可不是肯屈居人下的善男信女。這次如不是火眼狻猊將他請來,中了教主的圈套被迫牽著鼻子走,豈肯替教主賣命?教主當然知道他心懷怨恨,不會重用他的。總有一天,哼!」 九尾狐臉色一變緊張地說:「和尚你想找死麼?」 「怕什麼?我頭陀……」 「須防隔牆有耳,你不想活,我可不想死。萬一有人將你這些話稟告教主,咱們老命難保。」 九指頭陀警覺地舉目四顧,臉上也變了顏色,說:「不會的,這處只有你我兩個人。」 九尾狐冷笑道:「但願真的只有你我兩人,你得求菩薩保佑。」 ▼第四十六章 九陰教主 從城東五里的普應廟右首,沿小徑北行里餘,有一座建在大池塘旁的道院,叫七星靈妙觀,供奉的主神是真武大帝。三間殿堂,兩座客院,規模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可惜香火並不旺盛。 九指頭陀頭戴斗笠,穿了一襲青布衲,打扮像個莊稼漢。九尾狐則是村婦打扮,紮了花布包頭。 兩人都帶了香籃,一看便知是香客。 七星靈妙觀外表與平時一般,安詳靜謐毫無異處,但所有的道侶的神色與平時略為不同,有一半是生面孔,不苟言笑,比平時嚴肅得多。 兩人在觀門外以手勢打出暗號,跟隨兩名香火道人進入客院後面的靜室。 室內共有四名道人,其中一人赫然是雷少堡主。上首那人高大健壯,年約五十出頭,臉貌與雷少堡主相差無幾,滿臉橫肉怪眼厲光閃閃。他,就是威震群豪的雷老堡主霹靂雷振聲。 另兩人一是雷家堡的總管,飛天蜈蚣成興,是個虯髯花甲老人,一個鐵石心腸的煞星。另一人生了一副斗雞眼,大酒糟鼻,鯰魚嘴,胖胖地,一臉愚蠢相,但卻是江湖上以一雙黑煞毒掌橫行天下,大名鼎鼎的獨夫山俊。這四個江湖巨豪,穿了道袍冒充方外人,不倫不類,非驢非馬,令人莫測高深。 九指頭陀與九尾狐同行稽首禮,同聲說:「參見副教主與護壇法師。」 雷堡主抬手冷冷地說:「兩位辛苦了,就坐。」 兩人告坐畢,九尾狐問:「副教主以法旨寵召弟子前來,不知有何賜示?」 雷堡主慢騰騰地說:「奉教主法諭,三天後,本教法壇座下弟子,候命撤出武昌,這三天內必須留意各地動靜。三天之後隨時準備動身。」 「是,不知是否帶行囊?」九尾狐問。 「撤出,當然要帶,除了負責武昌法壇的人,其他的人皆需離開。」 「弟子這就回去準備。」 「對,兩位的地面,屆時自會有人前往接手。哦!這兩天地面上有何動靜?」 「沒有。哦!副教主知道撤往何處麼?」 「要等信差到來,方知去處。目下教主尚未得到確實消息,事關機密,最好不要打聽。」 室門外傳來叩門聲有人叫:「于副教主派弟子求見。」 「請進。」雷堡主說。 門開處,進來一名老道,行禮畢,恭敬地說:「弟子奉于副教主所差,請雷副教主於日落時分,於廣平橋張宅會晤,有要事相商。」 雷堡主臉現喜色,問道:「是不是有關印小輩的事?于副教主得到消息了?」 「弟子不知。」 「好,請上覆于副教主,本座準時到達。」 「弟子告辭。」 「好走。」 九尾狐離座,欠身道:「弟子也該回去了。」 雷少堡主笑道:「慢走,談完公事談私事,你與頭陀留下,在下邀請兩位至後院小敘。」 九尾狐冷笑道:「私事,本姑娘恕不應邀。」 雷少堡主臉一沉,冷笑道:「你說什麼?別給臉不要臉。」 九尾狐也沉下臉,說:「你神氣什麼?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要假公濟私?」 「住口!你忘了你的身分?」雷少堡主怒叱。 九尾狐咬牙道:「論身分,你副教主座下的使者,管不了我坎字壇的傳奉。哼!要不是你殺了家師,三大副教主之中,家師亦是其中之一,我也將是九大外壇的領壇,何至於有今天?論今天的地位,你也無權調遣我。」 雷老堡主虎目怒睜,正待發作,卻又忍住了,嘿嘿怪笑道:「沈傳奉,你敢在本座面前放肆?」 九尾狐冷笑道:「弟子奉有領壇法諭,此期間暫時接受副教主調遣公務,不管任何人的私事。公務以外,副教主如有派遣,請先向領壇下諭,或者請教主下法旨。本教新創伊始,每個人皆須各安本位,公私分明,教規森嚴,絕不容許任何人弄權玩法。雷使者剛才的所為,顯有弄權玩法假公濟私之嫌。副教主如果有何不滿,請呈報教主處理,弟子請求開香壇,由十大執法明辨誰是誰非。弟子聽候調查,告退。」 飛天蜈蚣看雷堡主即要發作,趕忙打眼色相阻,向九尾狐說:「且慢,沈傳奉。」 九尾狐夷然無懼地問:「請問成護壇有何賜示?」 「你這些話是否有犯上之嫌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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