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天網 | 上頁 下頁 |
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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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去你娘的混蛋!你們用暗器殺了再說的?天網的弟兄即使在執行任務時,對付強敵,也不會用突襲暗殺手段有損自己的人格。你們這些人,怎麼配參加天網?其四,天網執行任務時,僅誅殺首要,不主動搏殺不重要的爪牙,絕對不攫取任何財物。可是,我已經查出六次天網洗劫財物,殺光男婦老幼不留活口的事……」 三個人在潘兄一聲暗號下,六隻大手猛然吐出,用的招式也相同,同時雙掌齊吐的推山填海。相距僅丈餘,手伸出即拉近三尺。 三人全是內功大師級的人物,全都是功勁可以外發的高手,潛勁傷人於丈外是輕而易舉的。 六道空前猛烈的勁流,匯合成石破天驚的高能量迸發勁性,猛然迸爆激起驚心動魄的風雷。 文斌早懷戒心,早已暗中行動戒備,卻驚覺心未能提高至頂點,但做夢也沒料到,這些昔日志同道合的弟兄,會出其不意在理論中乘機聯手突襲。 功深者勝,合三人之力,三重神功秘學驟然匯聚,威力石破天驚,猝然突襲和雷霆一擊,他在驟不及防下,毫無抗拒之力。 沉重一擊,他的身軀倒飛旋貫而起,只感到全身正在崩散,眼前一片茫茫,神智急劇散逸,不知天地何在,重重在摔落滾翻時,徹骨的痛楚麇臨。 氣散功消,身軀失去控制能力,口中血溢,渾身像是崩碎潰散中。 三人的內力已耗損了五成,銜尾追擊的速度無法提升,彼此的功力也有所差異,因此無法同時衝出再聯手攻擊。 最先撲上的潘兄,向仍在滾動的文斌再用劈空掌力吐出兩掌。 「要活的……」後到的公孫兄急叫。 文斌的身軀再次加快的滾滑,身側的野草,被潘兄連環吐出的兩掌潛勁,震得葉飛梗倒。 求生的意志,激發了他生命的潛能,忘了痛楚,忘了天在何處,內心在發出吶喊:逃!逃!逃…… 他一竄而起,雙腿如獲神助,似已不受意志力控制,本能地狂奔,速度快得連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。 潘兄三人大感驚訝,在三人聚力雷霆一擊之下,再受到連續攻擊,倒摔滾翻像個死人,怎麼突然竄起如飛而遁?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。 一陣狂追,漸追漸遠。 *** 由求生意志所激發的能量,會隨時光的飛逝而增加耗損率,並非使用不竭的。生理機能的損傷,也因精力耗損而益增惡化。 竭澤而漁,他知道支撐不了多久,很難擺脫絕頂高手的追逐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,結果不需計及。 唯一的機會是獲得座騎,兩條腿的人,絕難追及四條腿的馬,除非在一里以內的近距離,三里以上,即使最神奇的輕功流光遁影,也無法與馬競快。 目下雙方的精力,皆耗損得差不多了,如果有馬……這就是他奔向這道的目的:他的馬真的不錯。 追的人已接近身後十餘步了,追得最快的人是潘兄,大汗徹體,呼吸急促,腳下已有點不便,氣喘如牛,精力已快要耗光啦! 公孫兄兩個人,落後將近百步,三個人的腳下速度本來快逾奔馬,居然追不上受了傷的文斌,長途追逐輕功派不上用場,比的是耐力。 如果文斌不受傷,他們即使在視野廣闊的曠野中,片刻間便會失去文斌的蹤跡,雙方的長勁相差了一大段距離,短期間的輕功爆發力,也相去遠甚,難怪主事人派了八個人來對付文斌,顯然知道文斌不容易對付。 行道樹出現在半里外,大官道在望。 文斌的座騎,拴在路旁的一株大榆樹下。 這時距文斌遇襲的地方已在里外,土崗從這裏向南上升,健馬沒有主人駕馭,大概本能地馳下崗底,被人發現拴在道旁的引道樹上,留待走失的人尋回。 在這裏偷或拾別人的座騎據為己有,罪名是頗為嚴重的。 一個穿了老舊騎裝,中等身材的年輕人,五官特別靈秀,但臉色薑黃帶有病容,身材也嫌單薄了些,毫無健壯的氣概。 老舊的青灰色騎裝又寬又大,背肋所懸帶的大百寶革囊,卻又顯得太大了,是兩合一的鞘袋,通常是懸繫在鞍前兩側的盛小物品盛器。 所戴的不是布質遮陽帽,而是北地范陽式寬邊草帽,帽檐下垂,遮住了面孔,如果不抬頭,對面的人也看不到面貌,是那種大眾化品質平常的草帽。 總之,這個人穿著打扮平平凡凡,與平常的旅客毫無二致,不會引人注意,毫無特徵讓人一見難忘。 唯一可疑的是:腰帶插著用布包捲著的劍。直的是劍,略彎的是刀,一看便知。 這人站在路旁,略掀起帽檐不時向南面的崗上眺望,清澈的大眼中,有焦灼的神情流露。偶或有一小群旅客上下,也偶或有乘馬的人來往,每一批人經過,他失望的神情一次比一次濃。 終於,他的注意力被路西的曠野所吸引,黛眉攢在一起了,眼中湧起驚訝的神色。 里外有一個人在矮樹野草間奔跑,時隱時現,腳下紊亂,速度也不怎麼快。 後面,有一個人窮追,腳下也不怎麼俐落,可以看到新佩的劍和百寶囊,更後面,也有兩個人追趕。 「他有了麻煩。」這人脫口叫。 第一個反應是取下鞘袋奔向座騎,將鞘袋加搭在座騎原有的鞘袋上,快速將韁繩改繫為搭,以便快速拉韁上馬。 他像一頭靈活的豹,一蹦三丈餘,哪像個臉有病容的倒霉旅客?簡直就像一頭活力充沛的大豹,三蹦兩跳,便衝入曠野迎向奔來的人。 ▼第九章 八方追殺 接近官道,文斌終於想起,犯了最大的錯誤,後悔已來不及了。 追逐他的人並沒遠追,卻在中途埋伏等他,而且兩批埋伏都等到他了,為何?對方難道是未卜先知的神仙,料中他必定的路線? 他不想和這些往昔的弟兄計較,沒有放棄座騎的念頭,找回座騎一走了之。對方顯然了解他的心意,也就知道他的動向了,他是不該以座騎為念的。 座騎所攜帶的行囊並不重要,像他這種人,丟掉行囊是常事,居然在這緊要的情勢中返回覓座騎,這錯誤犯得不可原諒。 不管後悔與否,目下唯一的希望,是弄到座騎逃走,是不是自己的座騎不是問題,只要弄到手就好,官道必定有乘座騎的旅客,必要時不妨硬奪。 生死關頭,他這種心態,與他的為人處事宗旨大相徑庭,但在絕望中,這是唯一的希望了。 他卻不知道,追的人已接近了身後,拼命憑本能狂奔,哪有餘暇向身後察看。 追的人終於到了他身後,咬緊牙關猛然傾全力飛撲而上,精力耗損過巨,這一撲真可算是竭澤而漁,也勢在必得。 他看到對面出現朦朧的人影,接近的速度好快。 還來不及多想,來不及分辨是不是攔截他的人,便感到身後巨大的衝撞力及體,脖子被手臂勒住,兇猛的衝力把他撞得仆地便倒。 脖子被勒住,他知道真到了生死關頭,本能地傾餘力扭身反擊,左手五指如鉤,扣住了勒脖的手臂,指尖鑽入肌肉。 反震的抗力並不很強烈,他扣入的力道也不足,但已經足以卸去對方勾勒的大半力道了。 扭身解脫不易把背上的人扔脫,他不在扔脫上打主意,雙手皆用上了爪功,右手在扭轉時,扣住了對方的大腿,五指也扣入肌肉。 力道不足,但依然可以造成可觀的傷害,對方的右小臂和右大腿外側皮破肌裂,痛楚相當猛烈。 撲倒他的人是潘兄,倉卒間無法勒斷他的脖子。雙方精力將竭,已發不出內勁,神功絕學無法施展,距氣散功消的境界非常接近。 一聲厲叫,潘兄反而被掀翻,急急放手滾出丈外,右小臂右大腿擺脫了文斌的扣抓,鮮血泉湧。 「殺死他……」潘兄掙扎著爬起厲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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