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天網 | 上頁 下頁 |
三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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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多處藏身寄託的地方,嘉魚便遠在府城一百五十里外,所委託的傳信人,看到燈號奔赴嘉魚便需兩天。所以,天燈召集是沒有期限的,至於是否應召,他也有絕對自由決定是否接受。 天網的組織制度的確有點散漫,但所有參與的人,都表現得極為熱心,這只是一種自願的組織,需要以生命作賭注,而又沒有任何利益可得的組織,沒有拘束力。 天網的主持人絕不可能擺出主子面孔,來指揮這些只盡義務,而一無所求的鐵血志士。如果有所謂命令指揮,這些人恐怕早就一哄而散,不可能存在了,絕對不可能保持了十載盛譽而名氣不墜。 大漢抬出總領隊的命令,引起他極度的不滿。 天罡七星青龍灣覆沒,總領隊早該發出緊急召集令善後,給與仇家猛烈致命的制裁懲罰,卻毫無動靜。 現在,屆然要定他的罪,把他當成叛徒,難怪他憤火中燒。 被脅迫前往見總領隊,他有多少辯白的機會? 「你把總領隊的住處告訴我,我會去見他。」他強抑怒火,開始冷靜地盤算對策:「你先告訴他,我天魁星被人打傷,養傷一月起不了床,沒趕上召集。帶隊前往青龍莊的天魁不是我,我正要找他求證,這件冒充的事他應該知道,因為是他負責調派人手的。現在,你們可以走了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把總領隊的住處說出,就可以走了。」他搶著說,不想再浪費口舌。 「你不肯跟我們走?」大漢厲聲問。 「你不是白癡,你懂得我的話,是嗎?」 「該死的!我只好提你的頭回報……」大漢怒叫,突然疾衝而入,半途匕首出鞘,豪勇地揮匕猛撲。 扼守在後堂走道的大漢,悄然雙手齊揚,兩種不同光芒的中型暗器有六枚之多,閃電似的向他的背部集中匯聚,光芒一閃即至。 茶壺先一剎那飛出,八仙桌猛然掀起,暗器貫入桌面,有如暴雨打殘荷。 「呃……」發射暗器的大漢,被茶壺擊中丹田,茶壺碎裂,大漢抱住小腹向下挫倒。 同一瞬間,長凳飛起,向挺匕撲來的大漢飛旋猛掃,茶碗從空隙中一掠而過。 大漢不用匕首擋凳,一掌把凳拍得斷成四段。 茶碗先一剎那,在大漢的右肩爆裂成碎片。 文斌像一頭猛虎般撲上了,雙掌真像虎掌,搭上了大漢的雙肩,右膝重重地撞上了大漢的丹田。 接著,是拳掌齊施,落在大漢頸肩胸腹,聲如鐘鼓齊鳴,在大漢倒下之前,便已失去知覺,砰然倒地。 「他娘的!咱們好好親近親近。」他到了丹田被茶壺擊中的大漢身旁,一掌將大漢劈昏。 *** 進入河南,經過平靖關,第一站便是信陽縣。 這裏不但是交通要埠,也是豫南第一大城,從前曾經是府,又降為州,本朝初更降為縣,每下愈況。 兩年後,終於又升為州,表示重新繁榮起來了,從湖廣來的旅客,把這裏當成第一處宿店。 這裏,也是開封中州車行客貨車的終站。 從湖廣北上的旅客,必須在平靖關住宿,辦理越境手續,在路引上蓋准予通行的關章,所以在這裏打聽旅客的去向,只要找對門路並非難事。 江湖朋友打聽消息手段巧門路多,文斌就是門檻甚精的老江湖。 六月在這一帶行走的旅客,盛暑期間相當辛苦,大地像一座大烘爐,車馬經過時,塵埃滾滾歷久不散,中午非歇不可。 走這條路的旅客,以車和馬為主要交通工具,徒步的旅客卻多,乘車騎馬的旅客並不多見。 文斌盤纏足,囊中銀錢不虞匱乏,他混跡下層社會扮窮,其實卻是豪門子弟。 這次北上追蹤,便換了身分,成了尋訪親友的大戶豪門子弟,鮮衣怒馬僕僕風塵,換下了窮人的青直裰,改穿月白色長衫,人才一表相貌堂堂,製琴師和打手的形象消失了,流露出豪門子弟的英風豪氣,完全蛻變成另一種人。 如果身邊帶了僕童,就更像官宦人家的子弟了。 他沒帶僕從,鞍後備有馬包,前面掛了鞍袋盛行囊,馬鞭輕搖從容就道。 他並不急於趕路,追蹤不需要跟得太近,避免追過頭,要辦的事必須計算得精確,準備充分,他有的是時間。 目標的動靜,他已經瞭解於胸。 總領隊派來殺他的兩名大漢,其實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,他們只是奉命行事,本身就是天網另一地區的弟兄,所知有限。 他不忍心下毒手對待奉命行事的弟兄,也就不忍心用酷刑迫供。 天網掉轉刀劍對付他,把他列為叛徒,他深懷戒心,真沒有向往昔弟兄下殺手的心情,對方卻可毫不留情地向他下毒手。 在氣勢上,他就輸了半壁江山。 為了處理兩大漢的事,他耽誤了兩天時間,等他追過漢口鎮,江湖雙嬌已經動身北上三天了。 急於離開現場的歹徒,逃離的速度是相當快的,他必須沿途打聽,預防目標利用迷蹤術擺脫,因此不能追得太快,也不需操之過急。 平靖關到信陽縣是九十里,乘馬是一日程,輕車也是一程,騾車則需一程半,攜家小的徒步旅客要兩程,腳快的也需一程。 官道寬闊平坦,熱浪蒸人。 他不急於趕路,蹄聲得得輕快地向北又向北。 二十里官塘寨,是一處歇腳站,有五六十戶人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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