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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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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電芒發自姓趙的左手袖底,速度快得目力難及,貼門框掠過,遠及走道未端,方發出小金屬碰撞墜地的聲息,沒擊中任何物體,被磚牆震落了。 沒有人現身,暗器似乎漫無目標發射的。 如果有人擊倒室門隨後進入,必定從門框左右現身,暗器射擊可能現身的位置,是行家的正確行動。 可是,並沒有人出現。 「徐金標。」姓趙的高叫。 沒有人現身,徐金標是警衛的姓名,可知警衛已經不在,可能已遭到不幸了。 叫聲急促高亢,其他各處的警哨應該趕來察看的。片刻後,仍然沒聽到入走動的聲息。 「咱們的人已遭到不測了。」姓錢的悚然地說,臉上神色大變。 啪一聲怪響,室右的明窗雕花窗格,從中斷裂出現一個大洞孔,有人從外面擊破了明窗。 姓趙的左手又揚,電芒從破窗飛到外面去了。 「咱們坐下喝茶。」姓趙的不再浪費精力,低聲向同伴說,移開長凳坐下:「不能出去,敵暗我明,危險,咱們等他。」 「也好。」姓錢的乾脆收劍,在桌對面坐下:「這怎麼可能?咱們共有五十幾個高手中的高手。」 沒有人前來聲援,表示所有的人已經遭到不幸了。 兩人若這時闖出去,外面黑沉沉,敵暗我明,等於是硬著頭皮往鬼門關闖,在室中等候確是最佳的選擇。 兩人的坐姿外表鬆散自如,暗中神功默運,像伺伏獵物的猛獸,隨時皆可能爆發迅雷似的致命攻擊。 姓趙的左手所藏的暗器,更是蓄勢待發電芒破空。 注意力放在破窗和沒有門的室門,這是進入室中的兩處缺口,只要人影一現,致命的攻擊便會爆發。 「到底來了多少人?」姓趙的神色不安,掩不住內心的恐懼:「咱們碰上什麼人了?顯然咱們的調查工作做得不夠深入,沒摸清此地的情勢,把三霸天看成主宰性的人物,忽略了潛在的牛鬼蛇神。」 「不知道。」姓錢的大搖其頭:「調查當地的龍蛇作用並不大,這裏是南來北往東走西奔的交通大埠,每天都有過往的大菩薩小魔鬼,臨時起意插手打抱不平管閒事,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控制得了?打!」 聲出左手揚,姓錢的抖手就是一枚透風鏢。 姓趙的也不慢,左手的電芒再次破空。 一個模糊的人影,斜飛入室。 此人速度雖快,但控制身形的技巧不足,與一般魚躍身法外表相像,卻呈現不穩定略有扭曲的線條,撲入的氣勢有點僵硬不純。 電芒和透風鏢,準確地貫入這人體內。 「砰!」這人摔倒在地,仆滑至室中心,被跳起來的趙老大一腳踏住了背心,俯身急抓擒人。 「是楊一鳴!」姓錢的驚叫:「自己人……」 這人年約四十上下,相貌猙獰,身材特別粗壯,正是兩膀有千斤神方,被外人稱為兩保鏢打手之一,是被打昏摔入的。 電芒是霸道的三棱雙鋒針,貫入這人的小腹內,透風鏢體型大,貫入胸口深入三寸以上。 人本來是昏而不死的,現在卻死定了。 正在搶救,室內傳出一聲輕咳。 兩人驚跳而起,雙劍迅速立下門戶。 室內空空,鬼影俱無。 「咦!」姓趙的大駭,打一冷顫。 內室不大,光線相當明亮,但花斑的牆壁與顏色深暗的家具和擺設,影響了光度視線,即使妨礙視覺,也不至於分辨不出人影。 室內看不見人影,剛才如發自耳畔的輕咳從何而來的? 「可能真是排幫的排頭在搞鬼。」姓錢的也臉色大變,握劍的手呈現顫動現象。 「他們用法器殺人而不嚇唬人。」姓趙的說:「如果是他們施法,你我不會毫髮無傷的。」 「我出去看看……」 「出去絕無生路。」姓趙的打一冷顫倒抽一口涼氣:「咱們的人,可能全被擺平了。」 「那……」 「等,在這裏等。」 身後又傳來一聲輕咳,兩人驚得跳起來,倏然轉身準備攻擊,卻看不到人影。 兩人警覺地退至桌旁,全神戒備,運用視覺聽覺,希望找出些蹤跡,找出發輕咳的人。 「人仍在室外,用千里傳音術將咳聲傳入的。」姓錢的指指破窗:「利用牆壁將聲折傳,所以認為人已到了咱們身後。」 「不要裝神弄鬼。」姓趙的向破窗高叫:「進來吧!咱們和你談談。說出你的目的,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,何不平心靜氣洽商解決之道?」 「咳咳……」乾咳聲似乎發自牆壁縫:「我要知道你們為何要查天魁星。在武昌,知道天魁星仍在的人屈指可數。這幾個人中,涉嫌的人似乎並無駕馭牛鬼蛇神的能力,所以要找你們求證。」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是人是鬼……」姓趙的語不成聲。 室內空間有限,有人潛藏,絕難有足以容身的角落躲藏,語聲聽得真切清晰,卻看不到人影。 「回答我的問題,我要滿意的答覆。」 「我……我們收了某個人一千兩銀子,請我們查出天魁星的下落。」姓趙的壯著膽回答。 灰暗斑駁的牆壁,有動的形影,確是在動,然後隱約有物浮現,一眨眼,牆「動」出一個人來。 的確是人,再一動,障體的一幅灰斑布收攏,露出同樣灰斑的身形。 臉上也畫了灰斑,僅眼睛概略可以分辨,如果貼在牆上,不使用那幅斑布,也不易分辨人的形態,隱身的技巧神乎其神。 「口供眾口一同,似無疑問。」這人踱至丈五左右,怪眼中異光閃爍像是鬼眼:「當然我並不相信,其中大有文章。你一定說,不知道出一千兩銀子的人是誰。」 「本來就不知道。閣下亮名號,為何……」 「去你娘的!我問,你答,知道嗎?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一定否認你們是星宿盟的盟友。」 「對,堅決否認。」 「堅決否認沒有用,我已經查有實據,你們居然敢到武昌建秘壇,根本不合情理,安慶覆沒不過兩月餘,按理,你們天膽也不接近武昌。敗沒之後己作鳥獸散,竟然在短短兩月餘期間,不但死灰復燃,而且已成氣候正式結盟,居然深入湖廣向天網挑戰,憑什麼?」 「天網已經不存在了。」 「是嗎?」 「在青龍灣已被一網打盡……」 「那你們為何要查天魁星?」 「這……閣下,你到底是何來路……」 「今晚到此為止。」這人向室門退:「在查明真相之前,我不會下毒手殺人,若有人被殺,絕不是我殺的。你這位同伴,是死在你兩人的暗器下的,你兩人的手如果再妄想使用暗器,一定死。再見。」 兩人的確心意相通,想同時發射暗器的,心意卻被揭破,乖乖地打消了行險一擊的念頭。 眼一花,這人突然形影俱消。 兩人像是見了鬼,毛髮森立渾身戰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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