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魅影魔蹤 | 上頁 下頁 |
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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獅子大開口,連人熊也嚇一跳。 「什麼?這簡直是搶劫。」人熊大驚小怪:「千里駒也值不了一百兩銀子,你……」 「曹老兄,千萬不要興起搶馬的蠢念頭。」張三故意曲解人熊的話:「咱們這裏的馬,戰亂期間就快絕種了,價格天天漲,偷馬盜馬搶馬,抓住了立即活埋。一千兩銀子一匹,我沒賺多少,老兄。」 「老大,他在耍我們。」人熊的同伴大聲說:「八成是毒死咱們座騎的混蛋,問他們的主子是誰就明白了,他們在這裏等我們中計。」 「少廢話。」張三臉一沉,鬚眉俱張:「要不要悉從尊便,咱們不是強賣的生意人。生意不成仁義在,我有馬還怕沒有買主?」 「他娘的,你知道七千兩銀子有多重嗎?」人熊快要忍耐不住了。 「四百三十多斤,要兩匹馬馱載。」 「我們……」 「我知道,你們背不動。但你們鞘袋裏的珍寶,抓一把就可抵三五千兩銀子。走這條路的特權運珍寶官差,不止你們幾位,他們都很大方。這樣吧!你老兄大方些,反正這些珍寶又不是你的,大方些不至於心痛,用四隻鞘袋換七匹馬,皆大歡喜,彼此交個朋友,如何?」 靈飛奼女要兩隻鞘袋,保護他們百里內的安全。 張三要四隻鞘袋,用珍寶交朋友。 一次交易不成,再次價格加倍並不足怪。人熊第一個念頭是:張三這些人,不是癩龍的爪牙,而是靈飛奼女一夥的同窩蛇鼠。 「他娘的!你們難道真有神通?連我不知道鞘袋內有些什麼玩意,你們卻算定裏面是珍寶。」人熊其實心中有數,裏面可能真是珍寶。 「曹老兄,咱們來賭一睹。」張三高興地說。 「賭什麼?」 「在下賭鞘袋內是珍寶,用七匹座騎押孤注。我選四隻鞘袋,如果鞘袋內是磚塊,算我輸了這一注,願賭服輸,我輸得起,如何?」 「如果我不賭呢?」 「那就算了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趕馬到豐縣做買賣,不傷和氣。」張三舉手一揮,與李四轉身入林。 人熊僵在當地,傻了眼。對方不來硬的,生意不成仁義在。他如果橫定心搶馬,就得負一切責任。 即使搶馬成功,前途鐵定有人攔截,他能過得了多少關?前途茫茫,險阻重重。 「這一招真毒,一棍子打在要害上。」他的同伴垂頭喪氣嘀咕:「到底在何處走漏的消息?鳳陽?徐州?南京?咱們落在他們的手掌心了。」 「退回豐縣,跟上邊軍一起走。」人熊斷然下決定,跟著軍隊走慢是慢了,但保證不會有兇險,除非那些邊軍化兵為匪,搶劫旅客大有可能。 「好走,諸位。」張三在林緣大聲送行。 *** 人熊七個人反往回走,出乎張三意料。 距城僅二十里左右,拚命逃要不了半個時辰。 信號發出了,該來硬的啦! 張三八名騎士伏鞍飛馳,飛上大道,人熊七個人已遠出三里地,行道樹擋住了視線,看不見人影,只能循路急趕,路只有一條,應該片刻後便可趕上。 後面先期埋伏的人也出來了,共有二十餘人之多,也奔出路中,向縣城飛趕。 四里、五里……大道筆直,這一段大道沒有彎曲部,視界可及五里外。 大道上沒有人影,遠處空蕩蕩鬼影俱無。 追趕的人疑雲大起,怎麼可能不見人蹤?逃回縣城的人背了重物,絕不可能逃得那麼快。 人追丟了,就是這麼一回事。 ▼第十章 冥魔獲寶 五個村夫村婦打扮的人,騎了小驢不徐不疾北行,各攜有用布捲著的劍,小驢半死不活穩定地北奔。 大澤亭在望,亭中有人倚著亭柱假寐,像是睡著了,這時正是午睡的好時光。 是一個青衣大漢,身旁擱著一根棗木打狗棍。 青直裰內繫有一個革囊,與百寶囊稍有不同,稍大些,還真有點像花子的討米袋,也像老道們的乾坤袋,可盛幾件換洗衣褲和日用雜物。不是花子,是落魄的旅客。 小驢都繫了眼罩,是可以趕長途的叫驢。 婦女們騎叫驢如果沒有人牽,便得戴上驢眼罩,只能看到前下方的路,看不到路旁吃草的小草驢,不至於發情撒野。 五男女忽略了亭中睡午覺的人,大漢也不理會五匹叫驢。 領先的那位年已花甲開外的老村夫,距亭已在二十步外,後面最後一匹叫驢,正好位於亭前。 亭在路旁十餘步,亭前的廣場與大道連在一起,兩側是兩排大槐樹,設有栓馬樁供接官的士紳們繫座騎。 雙腳向下撐,腳落地小驢也止蹄。身材高大的男人騎小驢,顯得人可笑驢可憐。 「老伴,你感覺出什麼嗎?」老村夫扭頭向後一匹小驢背上的老村婦問,目光卻落在亭內,老眼中冷電森森,老眉深鎖,表情略帶驚訝。 大漢在亭內坐在亭柱下,從亭外很難清晰地看到他。 「哦!沒有,你感覺出什麼了?」老婦穩下小驢反問,也轉頭循老村夫的視線觀察大澤亭。 「殺氣。」老村夫的眼神也綻放殺氣:「很怪,像是電光石火,一瞬即消。現在,卻感覺不到了。這一剎那的殺氣來得很詭異,並不怎麼強烈,但……」 「會不會是大澤的妖魅出來了?」 「怎麼可能?午間百邪辟易。」 「也許是你動了殺機,別疑神疑鬼了。」 「說得也是。」老村夫策驢就道:「我的確想到那些人,如果他們不上道,準備慈悲他們。那些孽障,愈來愈不在乎我們了。」 五匹小驢剛走了三二十步,亭中的大漢撐著打狗棍長身而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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