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 |
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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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身裝束並不起眼,村夫窮漢平常得很,搶眼的是他那件敞開胸襟的豹皮背心,和插在腰帶上的獵刀。假使掀起衣尾,就可以看到藏有十二把迴風柳葉刀的寬皮護腰。撈起褲管,可以看到他左腳靴統旁暗藏的尺二匕首。總之,他身上有許多可以殺人的傢伙。他的身材和相貌,一看也知道是個不好惹的危險人物。 但兩位騎士是不怕任何危險的人物,只知道用自己的手段辦事,任何不怕的人物。 大道寬澗,他是走在道左的,不妨礙往來的車馬。兩匹健馬勒住了,恰好停在他旁邊,假使再擠偏一尺半尺,就可以把他擠落路溝了。 他心中在冒火,但忍住了,冷然昂首屹立,一雙冷電四射的虎目,不友好地狠盯著擠得最近的騎士。 大眼瞪小眼,雙方僵住了。 兩騎士據鞍高坐,神氣極了,不可一世的神態極易引人反感。也許,他們覺得自己鮮衣怒馬,是個有身分的人,別人就應該卑躬屈節奉承,必須先向他們請安問好再言其他。 「你!」騎士冒火了,用馬鞭向他一指:「我有話問你。」 「呸!」他向地下吐了一泡口水。 一聲破風聲傳出,馬鞭迎頭抽落。 手一抄,抓住了皮鞭,右肘一轉,霸王鞭重重地撞在騎士的膝蓋上。接著一聲冷叱,一腳踢在馬腿上。 馬用腳踢人不是奇事,人踢馬腳卻是少見。 騎士驚叫,健馬負痛向前一蹦。 騎士在狂叫聲中,腳離鐙摔落馬下。 另一騎士大吃一驚,怒喝一聲,縱馬急衝而來,黑虎偷心一拳排空直入,先下手為強。 他冷哼一聲,伸左手架開兜心搗來的大拳頭,右手的豹皮革囊「噗」一聲痛擊在對方的頂門上,扭身再加上一腳,打擊之快,無與倫比。 「哎唷……」騎士苦頭吃大了,被一腳掃飛出丈外,飛越路溝,「砰」一聲摔倒在路旁的衰草堆裏掙扎。 前一名落馬的騎士站不起來了,大概膝蓋痛得受不了啦,剛屈一腿站起,張家全已逼近三尺內。 「狗東西!你也真像個混賬賊王八。」張家全粗野地破口大罵:「大爺我不知道你是老幾,你為何氣勢洶洶找我的晦氣?呸!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來,免得你日後惹上殺身之禍。」 大車停下了,車廂內搶出兩個鄉婦打扮的女人,徐娘半老,手腳卻是快捷俐落。 「住手!有話好說。」搶到的第一個女人急叫。 又是有話好說,打了再說。 「怎麼一回事?」另一個女人問。 「叫他說。」張家全揪住騎士的領口往上提,語氣兇狠餘恨未消。 「顧姑娘,先……先揍他……」騎士竟然頑強地叫:「他……他他……哎……」 一耳光打得結結實實,騎士滿口流血仰面便倒。 顧姑娘怎能先揍人?她連想出手阻止張家全抽耳光都力不從心。 「原來你們是一伙的。」張家全背起豹皮革囊空出雙手:「打了再說並無不可,文的武的太爺奉陪,不揍扁你們這些賊王八此恨難消。」 另一個女人可就忍不住動手了,纖手突然扣指向他疾彈,勁氣破風,一縷罡風射向他的胸口七坎大穴。 張家全自從上了五行堡主偷襲的當以後,變得聰明了,絕不會對近身的人的小動作掉以輕心,包括對方抬手動腳。 在他的觀念裏,自衛的本能就是以牙還牙。 對方抬手扣指的動作固然快得令人目眩,而他的自衛反應更是快逾電閃,身形略扭便移開正面,手疾伸來一記金豹露爪。 「嗤!」裂帛響刺耳,女人驟不及防,出手攻擊本來以為萬無一失,忽略了自身的防護。 張家全避招反擊,的確太快了,女人即使事先早有防備,也無法閃避他的利爪反擊。 女人驚叫一聲,雙手掩住暴露出來的碩大乳峰,花容失色疾退。外衣與胸圍子全被抓破撕裂,春光外露,胴體一露,那還敢再逞強? 顧姑娘總算有眼光,再鬧下去可就不可收拾啦。 「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她粉臉一沉,向兩個心驚膽跳相扶後退的騎士喝問:「丟人現眼嫌不夠,想丟掉腦袋才舒服是不是?我老遠就看到了,這位旅客並沒有惹你們。」 「顧姑娘,在……在下只……只是向……向他打……打聽前面的事……」那位口中溢血,右膝伸不直的騎士哭喪著臉:「豈知他……他他……」 「你還敢說你有理?」顧姑娘聲色俱厲。 「這……」騎士勉強地閉嘴。 顧姑娘的目光,移注在張家全臉上。 「你們這些人都很霸道,會遭禍的。」張家全怒火漸消:「到此為止,我放過你們,下次碰頭,最好離開我遠一點,不然,哼!」 他舉步便走,昂首闊步。 「你也要小心。」顧姑娘在他身後說:「我們是大同來的人,你……」 「大同來的人又怎樣?」他止步回身問。 「追查逃犯,緝捕奸宄。」 「怪事,捕快中有女人?」 「我們是應官府召請的人。」 張家全哼了一聲,他想起神鉤董傑。 「就算你們是公門人,也不能如此囂張。」他冷冷地說:「假使州官可以放火,百姓也可以點燈。理字當頭,在下不管你們是什麼人,就算你們是當今皇帝,在下也不會任由你們欺凌。」 「你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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