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
六二


  以往王府的人犯罪或過失,假使不牽涉到百姓或者罪名不大,通常回王府自行審理,地方官無權過問。罪行重大的,則移至衛城羈押,衛城的牢房堅固多了。

  囚室雖然並不怎麼堅固,但把守的人卻堅固得出人意料之外,由蒙古兵正藍旗的一位佐領負責,正屋廳廂共有二百名精銳居住,警衛森嚴,閒人嚴禁走近。

  以四個人的力量,想攻開囚室救人,有如癡人說夢。唯一寄望的是,看守、警衛、巡邏等等,都睡著了。

  白日鼠並不寄以厚望,所以他的計畫是以閃電似的快速行動,一擊即走,能將人救出當然好,救不及也必須立即撤走。

  張家全並不知道白日鼠志不在救人,而在劫府庫。他認為既然要救人,就得勇往直前盡力而為,所以他的打算,與白日鼠有了衝突。

  一個志在聲東擊西;一個傻呼呼地志在救出與韃子作對的英雄翻天雕。

  志在聲東擊西的人,是一身輕裝,以便脫身容易。

  傻呼呼志在救人的張家全,多帶了一把沉重的巨斧,準備用來破門砍鎖。

  三更將盡,寒氣漸濃。守備府的燈籠,似乎光芒也逐漸幽黯,守衛的士兵,也走動顯得懶洋洋提不起精神。

  四個夜行人鬼魅似的接近了正屋,自後面潛入通向囚室的走道,兩個躍登廂廊。

  院子裏有兩個警衛,中堂門緊閉,看不見裏面的景況,但右側的簽押房小窗有燈光出。裏面,才是獄門,不進去便無法救人。

  廂外側,傳來清晰的腳步聲,是巡邏,一行共有五個人。不久,便出現在東院的角門,進入後與警衛問了幾句話,然後從西角門走了。

  四個人兩上兩下,屏息以待。

  張家全伏在風火牆下,身旁的白日鼠一打手式,猛地閃至他身旁,向下一伏。

  「警衛不易接近。」白日鼠附耳說:「三丈餘空間,不易一擊便中,你負責右面最遠的一個,如何?」

  「沒問題。」他肯定地說。

  狩獵期間,他曾經在大白天,在四丈外向一頭猛虎衝去,刀揮出猛虎的爪還只是剛抬起來。

  「真有四丈,你能?」

  「我能,你呢?」

  「我用飛爪。三四丈內,我的飛爪一定可以無聲無息,勒斷一個人的脖子。」

  「那就好,千萬不要發出聲息。哦!老五他們應該就定位,把信號傳來了,是嗎?」

  「這……他們一定已經到達南面了,一定碰上了巡邏的人,不便把信號發過來。」

  「老九的人,是不是應該到達中堂,監視那面的兩個警衛?我好像沒見到人影呢!」張家全一直就在用目光搜索另兩批接應的人,若他們是否已經到達預定的策應位置了。

  假使他知道只有他們四個人,一定不會同意發動的。

  「天太黑,你怎能看得見?」白日鼠心中有鬼,含糊地應付:「放心啦!不會誤事的。你看吧!老二老四兩個人在上面潛伏,你能看得見嗎?準備,是時候了。」

  白日鼠老鼠般竄回原位,小心地探進,一寸寸前移,猛地舉手一拂,發出發動襲擊的信號,右手在長身時飛爪已奔電似的掄出,飛爪橫空,鏈子纏住了一名警衛的脖子。

  可是,警衛手中的刀,突然掉落在方磚地上,發出可怕的響聲。

  張家全更快,他的流光遁影絕世輕功,與鬼影功揉合參研之後,便成了可快可慢的移影換形絕技,一動一靜之下,像是玄門弟子的遁術,對方看到人影,人已近身了。

  一斧砸在另一名警衛的頭部,頭盔內陷,人也顱裂,屍身砰然倒地,警衛的刀卻到了他手中。

  「糟!」他低叫,刀響聲在黑夜中可以遠傳。

  這時,白日鼠剛將警衛拖倒。

  果然糟了,前面的中堂傳出呼喝聲。

  張家全不再顧忌,一斧砍毀簽押房的小窗,湧身跳入,壓止潛伏的人下來了,緊跟而入。

  衝出簽押房,燈籠下,獄門前的兩個守衛剛看清人影,死神已經光臨,巨斧如天雷下劈,刀光如匹練橫空。

  跟上的天厄星莽金牛那把潑風刀,威力也不比他的巨斧差,一刀便把守衛的脖子砍斷了。

  一陣轟鳴,巨斧發揮了威力,十餘斧猛揮之下,鐵葉門轟然而開。

  裏面僅有一座刑室,四周囚房。

  一位禁子心驚膽跳地在裏面呼叫,門一破掄刀相阻。

  巨斧一揮,禁子連人帶刀滾跌在壁根下,被跟上的老四天破星房日兔一劍搠死在壁根下。

  「翻天雕!」白日鼠急叫。

  四周四室擠得滿滿地,每室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蓬頭垢面的人,有些刑傷沉重,聞變也爬不起來。

  「這裏……」第三四室有人敲著鐵柵大叫:「我是狄承先。」

  張家全掄起巨斧,兩三斧便連鎖帶砍開了。他再砍其他三間四室的鎖,想釋放其他的犯人。

  「不能拖延。」白日鼠拉了翻天雕便走:「人多出去不易,快走!」

  「給他們機會。」張家全一面砍鎖一面說:「打破了兔籠,你最多只能提回一隻兔。」

  打開牢門,人群湧出。

  前面,兵士們已吶喊著往院子裏湧。

  張家全丟掉斧,獵刀出鞘,一聲虎吼,連人帶刀首先衝入人叢,刀起處風雪驟發,血雨紛飛。

  白日鼠經驗豐富,透風鏢先擊滅了兩盞燈籠。

  「上屋!」後面的莽金牛劈翻了一名兵士,飛躍登屋。

  張家全斷後,殺開一條血路到達廊下。一躍而上。

  糟了,四面八方都有兵士,屋頂上也有。

  第一個往下跳的也是莽金牛,剛砍倒一個人,便被一名使軍刀的人攔住了,一連三刀,把莽金牛迫得返抵壁根下,竟然封架不住軍刀兇猛的砍劈。

  張家全冒險往下跳,一聲虎吼,獵刀自天而降,一刀劈開了那人的腦袋。

  「跟我來!」他大叫,壓下了兵士們的吶喊聲。

  四個人把翻天雕夾在當中。翻天雕受了刑,舉步維艱,得由他們連推帶拉護著走,真不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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