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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驀地。 繫纜的瀕河大樹上,傳來一陣梟啼似的桀桀怪笑。她吃了一驚,提氣輕身飛退兩丈外。 「好快的反應,好俊的輕功!」樹上的人怪聲怪調喝采聲調十分刺耳。 「尊駕高姓大名?」她戒備著問。 濃密的樹葉簌簌而動,飄落一個頂門戒疤光光的中年僧人,青常服已泛灰色,補丁真不少,一雙豬眼色迷迷地盯著冷魅獰笑,單掌打問訊笑道:「我佛慈悲!女施主氣色甚差,日內必有刀光之災,必須貧僧禳解。」 冷魅大為不悅,冷冷一笑說:「和尚,你的穿章打扮,該是個頗有地位,真是受過戒的僧人,不折不扣的佛門弟子,竟然滿嘴玄門術語,觀氣色道禍福渾然天師道法師嘴臉,你算什麼?」 「呵呵!女菩薩真厲害。這年頭,凡事不可太過認真,反正跳出三界外的人,哪管他僧俗道道?」 「大師是……」 「貧僧四空,出家黃梅東禪寺。」 「哦!禪宗五祖傳衣缽與六祖的名剎,你也該是有道高僧了。但即使把豹的斑毛刮了,仍然是一頭豹。即使把你升上龕,你仍然成不了佛。」 「女菩薩出口損人,罪過罪過。」 「和尚,把你的來意說出來吧,不必拖延了。」 「好,女菩薩快人快語,貧僧是傳信的。」 「本姑娘洗耳恭聽。」 「請女菩薩至飛龍寨一行,鄭施主專誠促駕。」 「為了何事?」 「屆時自知。」 「本姑娘有事待理,急於趕路未克分身,謝了。」 「女施主恐怕非去不可了。」 「真的?」冷魅冷笑。 「附近高手如雲,所有的道路皆已有效的封鎖,女施主務請三思而行。」 「請轉告鄭寨主,本姑娘深領盛情,他日當登門致歉,告辭。」 四空哈哈狂笑,笑完說:「貧僧信已傳到,女施主去與不去,貧僧責任已了,不問其他後果,女施主自行負責,哈哈……」 笑聲搖曳中,四空和尚快步向下游的茂林一竄,三兩間便驀爾失蹤。 「走!過河。」冷魅說。 後面,涂老大偕四名同伴匆匆趕到,老遠便叫:「冷姑娘,怎麼一回事?在下聽到了笑聲。」 「一個不守清規的東禪寺僧人,從下面走了。」冷往說,揮手命侍女登竹筏。 「東樣寺在黃梅,該寺的僧人怎會來到此地?這……」 「你去問他好了,他走了不久。」冷魅懶得解釋。 竹筏一次只能渡四五個人,冷魅與三侍女帶了永旭先渡,登岸後退自動身。 這一帶的山嶺都不大高,樹林濃密古木參天,小徑一線鳥道羊腸,人行其中不見天日。 冷魅一面走一面向扶著永旭的小英說:「不管發生任何事故,一有動靜你們就先找地方藏匿,如非生死關頭,不許出面與人交手,周爺的安全第一,切記切記。」 「小姐,你估計飛龍寨主是幫助哪一方的人?」小英憂心忡忡地問。 「如果追蹤我們的船是毒龍那批鄱陽水賊,那就是寧王府的人了。」 「怪事,寧王府的人怎會來追蹤我們?怎麼可能?」 「我知道些少風聲,他們鬧翻了。」冷魅說,有點心神不定:「妖道嚴令所有的爪牙,必須將周爺擒回南昌處置,志在必得。可能他們已得到周爺已落在我們手中的消息,因此派人追來……有點不對,先躲一躲。」 她們往小徑旁的密林一竄,迅速隱起身形。 涂老大由於渡河耽誤了不少工夫,冷魅把竹筏丟在對岸,不派人拉回去載他們,把冷魅恨得牙癢癢地。追了近里地,仍不見冷魅主婢的身影,心中大急,催著同伴急走,希望趕上冷魅。 剛繞過山腳,對面樹林中踱出一個穿青衫儒生打扮的佩劍壯年人,面白唇紅五官清秀,身材修偉一表人才,手搖白絹摺扇攔住去路,呵呵大笑道:「原來是括蒼雙雄涂氏昆仲,幸會幸會。」 涂老大臉色大變,抽口涼氣駭然叫:「寇十五郎!你……」 「涂兄,你們其他的人呢?」寇十五郎含笑問,神色友好,笑容令人感到和藹可親。 「其他的人?寇前輩……」 「在下不喜歡有人對我說謊。」寇十五郎笑吟吟地搶著說,摺扇輕搖神態悠閒,風度極佳。 「她們不是過去了嗎?」涂老大惶然說。 「她們是誰?」 「冷魅冷梅和她的侍女,她們過河不等我們就走了,晚輩正要趕上她呢。」 「你已經說了謊了。」寇十五郎說,神態未變,依然保持最佳的風度,但摺扇已經摺攏了。 「晚輩大膽也不敢撒謊。」涂老大驚恐地分辯,如見鬼魅般悚然後退。 「唔!看神色,你不像說謊。」寇十五郎說,摺扇重新抖開了,笑容依舊,神態依舊。 「敞長上與天師是至交,晚輩怎敢撒謊?」涂老大說,恐懼的神情減弱了些。 「她分會不會走另一條路?」 「這……晚輩就不知道了。」 「她們走不掉的,在下有事請教。」 「不敢當,前輩有事但請吩咐,晚輩知無不言。」涂老大的態度近乎卑謙,極為恭順惶恐。 「涂兄,貴長上在何處相候?」 「黃州。」 「哦!不遠嘛。聽說你們把神龍浪子弄到手了?我是說大鬧九華那位周姓書生,在廬山壞了天師大事的人。」 「這……是的,是冷魅用計擒住的。」 「你是她們的保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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