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
一四〇


  「你身上為何帶有這種淫藥?那是靈狐郭慧娘引誘良家子弟的歹毒藥物。」他問。

  「奼女浮香入鼻即情動,但你竟然在許久之後方行發作,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。」

  「我曾經惡形惡相嗎?」

  「有一點,所以我認為你極端了不起。」

  「你是靈狐郭慧娘?」

  「不是。」

  「你真姓申?」

  「我的真名叫冷梅。」

  「怎麼會是你?」他不勝驚訝:「冷魅冷梅與凌波仙子雍璧,皆是最討厭男人的亦正亦邪神秘女郎,我絕不相信你是冷姑娘。」

  「信不信由你。」冷魅冷冷地說。

  他長嘆一聲,大有英雄末路萬念俱灰的感慨,瞥了窗外一眼,窗外只看到藍天白雲,耳中聽到了流水和波濤聲,與颯颯的風聲。

  「這是何處?」他問。

  「這是上航的中型客船,你我的住處是官船,已離開九江百里以上了,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。」

  「噢!難怪精神充沛呢。我感到餓得發慌,能不能給我來些食物充饑?我這人號稱酒囊飯袋,餓不得。」

  冷魅敲擊艙板,後艙門開處,小英在外面探頭人內問:「小姐有何吩咐?」

  「替周爺送些食物來。」

  「是,小姐。」小英答。

  不久,小英送來食盤,三某一湯有魚有肉,不像是囚糧,他受到優待,可惜沒有酒。食畢,小英送來一壺茶撤走食具。

  他喝了一口茶,目光打量四周,四周除了兩副睡具之外,一無長物。

  「好像申牌左右了。」他說。

  「是的,今晚要夜航。」冷魅木然地答。

  「你要帶我到何處去?」

  「屆時自知。」

  「我已是任你宰割的俎上肉,說了豈不甚好?」

  「我不能說,免得你心中更為不安。」

  「呵呵!似乎你對我真夠情義呢。」他嘲弄地說:「女人,真是不可思議不知感恩的東西,難怪孔老夫子說惟小人女子為難養也。」

  「你說什麼?你……」

  「我說錯了嗎?」他冷冷一笑:「我在九幽魔判手下救了你主婢四人,不要說我不知道,其實我一進房,就看出你是在廬山擄我的蒙面女人,也知道你是我在九幽魔判手下所救的四女之一,你是這樣來報答我的?」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
  「你是不是要我做你的情人?」

  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冷魅臉紅耳赤,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如果你認為自己這麼淫賤,來吧,我是不在乎的,對我並沒有多少損失。男人一生中多幾個女人,是不會挨罵的,世俗不會嘲笑好色的男人,是嗎?」

  「啪!」一聲響,冷魅抽了他一耳光,眼眶紅紅地。

  「你給我住嘴!」冷魅幾乎在尖叫。

  「怎麼?刺痛了你是不是?」永旭語音陰冷:「你有霸道的動情藥物,我怎能抗拒你?其實,你貌美如花,人見人愛,即使不用奼女浮香,我也會甘心做你裙下之臣,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?」

  冷魅的掌又舉起來了,但卻高高舉起落不下來,上齒咬著下唇,似是恨極。可是,強忍著的淚水,終於流下雙頰,她流淚了。

  「我絕不信你是個淫賤的女人。」永旭沉聲說。

  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冷魅雙掌掩面而泣。

  「告訴我,到底為了什麼?」永旭溫柔地將她挽入懷中,語氣出奇地溫柔:「冷姑娘,我知道一些有關你的身世傳聞,聽說是你已訂了親的未來夫婿,和別的女人……」

  「請你不要說了。」她痛苦地在他懷中淒然大叫。

  「冷姑娘,聽我說。男女的結合,是不能勉強的,錯誤的婚姻,那是無盡的痛苦。天下間沒有盡善盡美的人,你不能因為一個遺棄你的男人,而遷怒世間的男子,向天下的男人報復。你年輕貌美,你有未來的大好前程,你會找到一個摯愛你的終身伴侶,用不著為了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而摧殘自己。靈狐是個天生淫賤的女人,你能學她嗎?你怎會交上這種朋友?」

  「求求你,讓我靜一靜。」冷魅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,在他懷中顫慄。

  「你外表堅強,其實內心軟弱,感情內蘊。」永旭用衣袖替她試淚:「不管怎樣,我原諒你,只希望你能知過能改,及早回頭。」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
  「你好好休息,冷靜地走下心想一想。」他柔聲說,扶她在對面的席上和衣躺下,展開薄被蓋妥。

  冷魅躲在被內飲泣,十分傷心。

  前艙門拉開了,一名臉色青中帶白的大漢厲聲問:「冷姑娘,怎麼一回事?」

  「你走開!」冷魅在袋內大叫。

  後艙門開處,小芳急搶而入,鳳目怒張,叱道:「小姐叫你出去,你聽見沒有?走!」

  大漢嘿嘿陰笑,退出門外說:「你們厲害,看你們還能神氣幾天?哼!」

  小芳憤然將艙門拉上,重重地加閂扣。

  「姑娘,那是什麼人?」永旭向小芳向。

  「你少管。」小芳白了他一眼說,出艙而去,信手拉上後艙門。

  他走近艙窗向外瞧,外面的舷板走道不見有人,伸首外出,便看到兩端有兩名船夫,坐在前後艙面監視著舷板。

  對岸青山起伏,下面濁流滾滾,遼闊的江面船隻往來不絕。風帆吃飽了風,船向上游徐徐航行。

  冷魅已到了他身旁,倚在他身左坐下說:「不要試圖跳江脫身,你的體力無法自救,跳下去死路一條。」

  「你打算怎樣處治我?」他問。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我不能說。」

  「冷姑娘……」

  「沒有用的,我不能說。」冷梅的語氣十分堅決。

  他搖搖頭苦笑,不再追問,問也間不出結果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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