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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一


  他的目光,落在下游三兩里外的一艘小船上,說:「看到那艘單桅船嗎?能面上站著兩個穿勁裝的人,可惜太遠了看不真切。」

  「穿勁裝平常得很。」冷魅說,由於目力沒有永旭銳利,更是看不真切。

  「他們的速度比我們略快些,天黑或許就可以趕上我們了。」

  「天一黑,什麼都看不見了,他們是否趕上來,與我們無關。」

  「你不怕我的朋友追來。」

  「我已經暗中偵查你好些時日,幾乎已摸清你的底細。」冷魅頗為自信地說:「你很少與大魔接觸,大魔也為了加緊偵察大邪那些黨羽而奔波,真正與你接觸的人是香海宮主。她們那些人,不客氣地說,還不配與我正面衝突,無奈我何。」

  「你頗為自負呢。」

  「事實是我的確比她們強。」

  「但願你能永遠保持強勢,可是,這是不可能的,強中自有強中手,道理你該明白。」

  冷魅的臉沉下來了,自負的神色一掃而空。

  久久,誰也不再出聲說話。

  天色逐漸暗下來了,江風更緊,風帆獵獵有聲,航向一折,速度加快了些。

  後面,那艘單桅船已拉近了一里左右,艙面除了舟子之外,已看不到岔眼的人。

  永旭遙望著對面的景物發呆,心中思潮起伏,不勝煩惱。迄目前為止,他並不擔心自己的生死,冷魅要的是他的人,不是要他的命。

  以冷魅這種自負的美麗女人來說,絕不會要一個半廢人做情夫,早晚會給他服食解禁制氣機的藥,除去氣海的禁制。

  那一天一到,就是他恢復自由的時候了。

  由散氣機的藥物,他想起百寶囊中自己所有的各種奇藥,細想那些藥與這種毒藥性質相近。

  如果百寶囊在身邊,該多好?

  他的百寶囊和劍都被沒收了,但願冷魅並未丟棄,也許尚在船上呢,在頹喪中,他心中湧起一線希望,希望百寶囊尚在船上。

  如果在船上,目下藏在何處?又如何能弄到手?

  異性身上特有的氣息猛往鼻中鑽,那是一種間歇性似香非香的氣味,一種吸引異性的異香。

  他轉過頭來,用心地注視倚在他身旁的冷魅。

  這女人其實很美,唯一的缺點是眼神太陰冷。

  但這時,也許是剛才哭泣過,女人哭泣就是軟弱的表示,陰冷的眼神似乎消失了,好像換上了楚楚可憐的動人神韻呢。

  兩人是盤膝並坐在窗口的,冷魅發覺他的注視,轉臉察看,兩人的目光互相吸住了。她的眼神不再陰冷,似乎突然發覺自己失態,臉一紅,慌亂地轉回螓首,低下頭不勝嬌羞地撫弄衣袂,只感到渾身一陣熱,芳心怦然。

  永旭一怔,被她那嬌羞的神韻引起一陣心跳。

  不久,永旭的低柔語音,打破沉默的僵局:「冷姑娘,你在想些什麼?」

  她的頭垂得更低,臉上的紅霞已延至耳根了,不安地挪動身軀,想將坐的距離拉遠些,但並非真想移開。

  「你怎麼不說話?」永旭追問。

  「我……我想有關你……」她的回答幾乎難以聽清。

  「我的事沒有什麼可想的。」永旭說。

  「你……你怎麼交往的全是些壞女人?」

  「壞女人?你說香海宮主?」

  「還有……蘇杭雙嬌。」

  ▼第二十八章 冷魅情熱

  永旭笑了,毫無機心地說:「人不能以耳代目。如果你心中早有成見,連目擊的事也可能不是真實的。」

  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
  「如果我說我不認識蘇杭雙嬌,你相信嗎?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

  「你已經先入為主,當然不信,但我可以告訴你,我與她們僅有一面之緣,是對頭而不是朋友。你如果不信,可以向大邪的人打聽。」

  「這……我可是親耳聽你說的……」

  「那是一種策略,所以我說人不能以耳代目。以你來說,江湖傳聞,皆說你是個冷若冰霜仇視男人的妖魅,而你卻用詭計將我擄來,孤男寡女侷促艙中……」

  「住口!你……」冷魅情急以手蒙面尖叫。

  「我說錯了嗎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永旭猿臂一伸,便抱住了她的肩膀,重心測移,冷魅失措地仰面便倒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軟弱地推拒,一半嬌羞一半惶亂,似是半推半就。

  永旭壓住了她,右手將將她的左頰扳正,面面相對氣息相通,神情相當粗野,不懷好意地說:「姑娘,你想要什麼?你以為我能給你什麼?你要情還是要慾?」

  冷魅渾身發僵,臉色蒼白,似乎尚未從驚惶中醒來。

  她感到壓在她酥胸上的永旭的胸膛,壓的力道並不重,但異樣的神秘力道卻令她不能動彈,永旭身上的純男性氣息,也令她平空生出要崩潰了的感覺。

  如果永旭是陌生人,恐怕她早就殺氣騰騰地反擊了。

  「你……你不要侮……侮辱我……」她虛脫般呻吟。

  「你不是希望這樣嗎?」永旭說,巨靈之掌按上了她動人心弦的酥胸。

  「我……我我……」她僵硬的身軀因此而起了變化,出現反射性的顫抖,閉上了雙目,放棄象徵性的掙扎,神奇的感覺,令她欲拒還迎地抓住了永旭蠢動的手。

  永旭也被這種奇妙的感覺所激動,如觸電般渾身起了興奮躍動的反應,銷魂落魄的感覺令他迷失沉醉,解除了後天教養所加的世俗束縛。

  強烈的需要和衝動,令他溫柔地、癡迷地、情意綿綿地在那灼熱膩潤的粉頰上,投下他破天荒第一個吻。

  先是輕柔,而後逐漸熱烈,更而慢慢移向那呼吸急促,吐氣如蘭期待著的可愛櫻桃小口,由試探性的探觸,逐漸轉變為激情的侵掠。

  冷魅無法抗拒那人熱的侵掠,這種無邊的震撼恐怖而又神妙,意識中,除了沉醉與期待,其他已不復存在,似已沉沒在無邊無際的浪濤裏,進入另一個五彩繽繽的奇異天地。

  艙窗外,突然傳來舟子的急促叫聲:「是毒龍柳絮的船,來意不善。」

  冷魅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,從沉迷中猛然驚醒。

  永旭也猛然一震,倏然挺身而起。

  後艙門拉開,小芳探頭入艙急急地說:「小姐,恐怕真是毒龍的船。」

  「相距還有多遠?」冷魅問。

  「不足一里。」

  冷魅瞥了窗外一眼,晚霞已消,暮色降臨,對面江左的景物,在暮色茫茫中依稀難辨。

  「不要緊,夜間他們即使能趕上,也不敢動手,晚間從水下脫身太容易了。告訴船家,不動聲色繼續行駛。你去警告涂家兄弟,要他們躲在艙內不要出來,以免被毒龍的人認出。」

  「小姐認為毒龍不知道我們在船上?」

  「有此可能。江上來往船隻甚多,他們不見得是追蹤我們這艘船,但涂家兄弟被認出,明晨就十分危險。」

  永旭接口說:「毒龍已經死在山東,消息千真萬確,不要被他的船嚇住了,追來的人,如不是姬家父子,便是寧王府的高手,也可能是大魔的人,他們的尋蹤術極為高明。」

  他想探頭外出,卻被冷魅拉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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