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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七


  ▼第二十七章 浪子受制

  聲落轉身,這瞬間,三道電虹隨身軀的轉動破空而飛,分射永旭和香海宮主,隨勢飛躍下樓,一閃不見。

  永旭反應超人,不敢去接暗器,向側方不遠的香海宮主撲去,砰一聲將香海宮主撲倒在地。

  電芒劃出三道晶亮的光弧,發出令人汗毛直豎的飛行厲嘯,繞出至另一面牆壁。

  「站著別動!」永旭大叫。

  兩名侍女本想走避,聞聲悚然止步。

  電芒幾乎擦侍女的胸口飛過,在廳中繞飛一匝,最後勢盡翩然墜地。

  永旭一躍而起,苦笑道:「這惡賊竟然藏有鬼手喪門的奪魄迴風錐,好險。」

  香海宮主狼狽地爬起,驚魂初定,抽口涼氣說:「你不該放他走的,今後,在江湖你將寸步難行,他會用全力對付你,你……」

  「我就是逼他來找我,也好替辛大哥減少壓力。」永旭拾起奪魂錐納入百寶囊信口答。

  香海宮主推了他一把,白了他一眼問:「你這鐵石心腸的人,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嗎?」

  「呵呵!他如果有勇氣殺你,早就下毒手了。」

  「你認為他是個怕死鬼?」

  「他並不是怕死鬼,而是有自知之明。當我承認是鬧九華的周姓書生時,他已經為自己的生死擔心了。」永旭的語氣充滿自信:「一個開始為自己生死擔心的人,常會做出懦夫的舉動,他殺你的心早已消失了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姬家那群具有太乙玄功絕學的人必定已將經過告訴他了,連太乙玄功也抗拒不了我,他還敢妄想和我拼命?所以他絕不敢殺你。呵呵!我已經知己知彼,吃了一顆定心丸,你乾著急活該。」

  「你真能勝得了他?」

  「不久便可分曉。」

  「他會去而復返?」

  「今晚不會。由於他的出現,我猜想妖道可能真走了,而其他的人可能半途捨舟就陸,秘密回返九江,乘舟返南昌只是掩人耳目而已。宮主,能不能請大魔的人,幫我一次忙?」

  「你的事我還能不盡心?說吧!」

  「一、傳出姬家的師父是順天王滿天星廖麻子。二、順天王已投入寧王府,助寧王興兵造反……」

  「且慢!你這一來,豈不是逼順天王潛匿寧王府嗎?你敢到南昌去找他?」

  「正相反,這一來,寧王怎敢將他藏在王府?藏匿欽犯可不是好玩的。行藏已露,聰明的順天王也不會到王府自找麻煩。」

  「唔!你的猜測甚有道理。」

  「但願所料不差。其三、徹查畢夫子的下落,查出去向請立即通知我。」

  「好,三件事我都可以替大魔答應你。」

  永旭隨即告辭,不下樓卻越窗而走。

  人多好辦事,大魔一群黑道好漢朋友眾多,三教九流的朋友辦事效果最佳,第二天便查出不少重要消息。

  果不出永旭所料,妖道的確返回南昌,不少高手在經過南康府時,改乘水賊的快舟在落星湖隱秘處登岸,化整為零潛近九江。

  挹秀山莊姬家的人,另乘快船走了,並未與妖道返南昌,去向尚未查出,必須等船隻靠岸方能進一步追查。

  畢夫子失了蹤,並未隨姬家的快船發航。

  畢夫子失蹤,永旭早已料及,這惡寇絕不敢再以畢夫子的身分亮相,定然在離開九華時就已改變身分,追查不易,只能重新在江湖浪跡碰運氣了。

  怪的是濁世狂客與那群小大羅天的人,也突然失去蹤跡,似乎平白地消失了。

  半月後,遠自贛江上游傳來信息,姬家僱的船在臨江找到了。

  據舟子說,船是在南昌僱的,當晚在生火渡一群老少便神秘的失蹤了,清晨開船,船上只有兩名大漢。

  到了臨江府,兩大漢要船在該地等候十天,迄今尚未發現兩大漢返船。僱舟時言明上航吉安府,船資已一次付清。

  信江上游也傳來信息,一群神秘男女曾在廣信府出現,在入浙途中,於玉山附近的山區失蹤,很像是挹秀山莊的人,但不姓姬,落店時為首的人自稱姓畢。

  午後不久,永旭在倚天閣東面不遠的一座宅院內,會見了香海宮主和窮儒富春申。

  「小兄弟,你對這些消息有何高見?」窮儒問。

  「那是姬老賊的金蟬脫殼計。」永旭的答覆堅定有力:「他要引我向這兩處錯誤的方向追,故佈疑陣引我上當。」

  「你猜想他們往何處去了?」香海宮主問。

  「四川。」他不假思索地答。

  「不可能吧?恐怕他們已化整為零,遁回浙江老家去了。」香海宮主說。

  「他天臺老家產業早已易了主,也料想我會到天臺去查他的底,不會回去了。」

  「你憑什麼斷定他會去四川?有何根據?」

  「四川是順天王的老巢,兵敗後賊夥四散,可以說川陝全境皆有順天王潛伏的黨羽,任何角落皆有賊夥包庇他,糾合舊日賊夥以圖東山再起,也方便得多。寧王成不了大事,我們再散播他潛伏王府的消息,他無法存身,返回四川是他們唯一的安全道路。」永旭有條理地分析:「我已得到一些風聲,王府的內府把勢第二號人物寇十五郎,曾經乘船在南康現蹤。這傢伙是李自然妖道的心腹死黨,很可能奉命隨順天王秘密入川,助順天王重新召集兵馬,策應寧王舉事。因此,我打算動身入川。」

  「小兄弟,你的推斷合情合理,他們一定逃回四川去了。」窮儒拍拍永旭的肩膀:「明天就動身,我隨你走一趟,不宰了姬家父子,委實於心不甘。」

  「呵呵!難怪江湖朋友說前輩氣量小,果然是睚眥必報的難纏人物。」永旭率直地說。

  「我不否認。」窮儒說:「人生在世,誰又沒有缺點呢?真正能不受酒色財氣左右的人,又能有幾個?我做人的宗旨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誰要對我不利,我將加倍奉還加倍報復,恩怨分明絕不含糊。」

  「永旭,我很想也陪你走一趟,可惜一時分不開身。」香海宮主不勝依依:「我的香海宮必須遷地為良,這裏大魔也希望我助他一臂之力,找大邪那些人算賬,的確分不開身。」

  「你算了吧。」窮儒說:「有你們一大群美女走在一起,走到哪兒都不安全,這比插標賣首更為危險,目標顯著,小兄弟就變成一條死龍啦!」

  「司馬宮主,真的,人少容易保持隱秘,說走就走無牽無掛。」永旭說,轉向窮儒:「富前輩,咱們明晨動身,入暮時分便去僱船,天一亮在鈔關碼頭會合。如何?」

  「這樣吧,我去僱船。」窮儒說:「我與水路朋友有些少交情,可以找得到輕便的快舟明早在鈔關碼頭會會,不見不散。」

  永旭與窮儒辭出,在街上分手各奔東西。

  他到城東北近城根的一條小街,遠遠地可看到城頭上的齊雲樓。九江的名勝有不少的高樓建築,齊雲樓也是名勝之一。

  他寄居處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,進入東院的客房,他怔住了,門開處便嗅到淡淡的幽香。

  房中唯一的長凳上,端坐著一位清麗出塵的少女,天藍色衣裙素淨整潔,佩劍古色斑斕,人生得美,可惜那雙秋水明眸眼神太過陰森。

  這雙眼睛他第一眼便有似曾相識的感覺,再看一眉梢便恍然大悟,有眉梢那顆不易被人發現的小痣,已點明了這位女郎的身分。

  女郎含笑站起相迎,友好地招呼:「冒昧入室相候,周爺幸勿見怪。」

  「咦!姑娘是怎麼進來的?」他訝然問,信手掩上房門。門是上了鎖的,如果讓店伙發現房中多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女郎,狐仙的謠言保證不脛而走。

  女郎指指唯一的小窗說:「撬窗進來的,賤妾的縮骨法頗有成就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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