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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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下不會聽你的擺佈,你也不敢殺司馬宮主。」永旭拔劍出鞘,劍一出便將濁世狂客控制在劍勢所及的威力圈內,任何異動,皆可能引發可怖的襲擊:「因為我神龍浪子,已看透了你這卑劣無恥、貪生怕死的武林敗類。你曾經向魔道至尊九現雲龍叫陣,也曾向白道領袖群倫的玉龍崔老前輩挑釁,但皆虎頭蛇尾在緊要關頭溜之大吉,事後卻厚顏無恥大吹其牛。所以,我知道你是一個狡詐卑劣的怕死鬼,你威脅不了我。」 「該死的東西!我將糾正你的錯誤看法。」濁世狂客憤怒地怒吼:「殺了司馬賤婦,殺你還來得及。」 「你隨時皆可動手,但你不敢。」永旭的語氣咄咄逼人:「因為你是個經驗豐富明利害識時務的人,你不會用自以為十分寶貴的生命來冒險,也認為不值得與司馬宮主同歸於盡,我對你的看法絕對正確。」 「哼!你……」 「不要哼,你心裏比我還要明白。在你沒有絕對把握置我於死地之前。你不敢殺司馬宮主,目下你想殺我,不啻癡人說夢。」永旭加緊壓迫,說得毫不留情:「你的藝業修為,其實比你調教出來的弟子強不了多少,僅多了一些經驗閱歷而已。如果你與辛大哥面對面公平相博,你並無必勝的把握,甚至可能反而栽在他手上。因為你的大羅劍術並未學全,你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混混而已,你知道你絕逃不過在下的雷霆一擊,怎肯與司馬宮主同歸於盡?」 濁世狂客的劍,離開了香海宮主的咽喉,左手已制了香海宮主的肩井穴,將人挾在身前保護自己,顯然怕永旭突然用五棱棗核鏢襲擊。 一個經常不擇手段計算別人的人,也經常小心地防備被別人所計算。 「你知道在下今晚志在活擒香海宮主,所以敢說這種大話。」濁世狂客說:「不要逼我立下殺手,閣下。」 「你活擒不了司馬宮主。」永旭毫不讓步:「她落在你手中,早晚是死,所以在下絕不許你帶走她,我寧可讓你在此地殺了她,在下就可以放手活剝了你。」 「在下必須帶她走。」濁世狂客語氣堅決。 「你過不了在下這一關。」 被一掌劈昏的年輕人,突然從地上挺劍飛撲而上,大概早已甦醒,等候機會發起襲擊,從永旭身後突襲,按理必可得手。 守住窗口的兩名侍女大驚,脫口驚呼。 永旭如同背後長了眼睛,左移,旋身,出劍,中的,反應之快,駭人聽聞,但見劍虹一閃,血光崩現。 年輕人一劍走空,左肋反而被劃開了一條尺長大縫,肋骨折斷,內腑外流,但衝勢難止,失去控制般直向對面的濁世狂客撞去。 挾著香海宮主的濁世狂客大吃一驚,挾著人向側急閃,恰好閃至廳角,失去了活動的空間。 永旭把握機會逼進,把對方逼在死角,冷笑道:「閣下,你培育了十餘年的得意弟子,禁不起在下一擊,我真替你可憐,憑你這種身手,居然妙想天開,用司馬宮主的生死來逼在下丟劍受制,這笑話鬧大了。」 這一擊真把濁世狂客的信心完全擊毀了,盯著壁根下作垂死呻吟的年輕人發呆。 「司馬宮主是在下的朋友,但並不是生死與共的生死之交。俗語說,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限來時各自飛。夫妻尚且如此,何況在下與司馬宮主僅是普通朋友?你居然用司馬宮主來逼在下就範,要不是愚不可及,就是失心病患了癲狂症。現在,你給我準備了。」永旭續加壓力。 「你想怎樣?」濁世狂客態度軟化了。 「準備丟劍、投降、招供。」 「你在說夢話?哼!」 「就算是說夢話好了,反正你不是在做夢。」 濁世狂客手上一緊,香海宮主尖叫一聲,渾身在抽搐,痛苦不堪。 永旭哈哈大笑,笑完說:「你放心,我這人天生的鐵石心腸,不受任何威脅的,你怎樣對待司馬宮主,在下會加一千倍殘酷來回敬你。」 寒星一閃即沒,一枚五棱棗核鏢擦濁世狂客的頸側而過,幾乎貼肌傷膚,鏢沒入牆壁半尺以上。 濁世狂客驚出一身冷汗,臉色大變。 「還有兩枚。」永旭冷冷地說。 世間真正視死如歸的人並不多見,除非這人不是一個正常的人。 濁世狂客精神與肉體皆是正常的,當然不會放棄活命的希望,除非希望已絕,他怎肯與香海宮主同歸於盡? 即使他真具有視死如歸的勇氣,這勇氣也因為永旭的有意拖延與不斷威脅而隨時光消逝。 濁世狂客不得不承認失敗,硬著頭皮說:「閣下,我濁世狂客不得不承認你是最頑強最可怕的勁敵。」 永旭知道有了轉機,冷冷地說:「事實如此,反正你心裏有數。」 「你的機智與冷酷,也比在下略高一等。」 「過獎過獎。」 「你也是一個明白利害的人。」 「有時也相當固執。」 「我相信閣下不會反對做一次公平交易。」 「公平二字,每個人的看法多少有些出入,人都是自私的,對己不利的事,就不算是公平。」 「這樁交易對雙方都有利。」 「有這麼好的事?好吧,你就說說看。」 「在下無條件釋放香海宮主,你無條件讓在下安全離開。」濁世狂客極不情願地說。 「這……」 「這對雙方都有利,機會不可錯過。」 「不行,在下的損失太大。」永旭斷然拒絕。 「你損失什麼?」濁世狂客訝然問。 「在下所要的口供,豈不是一無所獲?」 濁世狂客怒火上沖,切齒道:「江某一生中,從未受過此種侮辱,你在逼江某走極端,江某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,與你生死一拼。」 「在下等著你呢。」永旭冷冷地說。 逼得太緊,可能會壞事,狗急跳牆,困獸猶鬥,濁世狂客的確受不了,把心一橫,便待舉劍殺了香海宮主。 「如果閣下將姬莊主的下落說出,在下就依你的辦法交易。」永旭及時放鬆壓力。 香海宮主已急出一身香汗,苦於無法表示意見。 濁世狂客總算壓下了怒湧的殺機,咬牙說:「他們已經隨船到南昌去了,隨李天師返回寧王府,你找不到他了。」 永旭退了兩步,揮手說:「放了司馬宮主,你走吧。請注意,司馬宮主如果受了禁制,你絕對出不了廳。」 濁世狂客竟然做出極大膽的行動,解了香海宮主的穴道,將她向前一推,收劍說:「江某如果要殺她,不過是舉手之勞,何用在她身上施禁制?」 永旭並未乘機襲擊,丟掉兩枚棗核鏢說:「防人之心一不可無,對付你這種人,不得不特別小心。司馬宮主,怎樣了?」 香海宮主略為活動手腳,說:「還好,這惡賊卑鄙極了,不要放過他。」 濁世狂客走向門樓,步履從容。 「算了,我答應了的事,絕不反悔。」永旭大方地說。 濁世狂客在樓口轉身,厲聲說:「姓周的,我濁世狂客與你誓不兩立。我對天發誓,我要盡一切手段殺你,你給我小心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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