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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


  ▼第十五章 火焚精舍

  不戒魔僧遠在四五十步外,便看到爬伏在地的兩個人,一怔之下,本能地腳下一緊。接近至十餘步外。看到半截九環大刀,欣然叫:「原來是你們,比佛爺早到一步哩。得來全不費工夫,佛爺正要向你們打聽大魔的下落。咦!誰制了你們的穴道?」

  和尚將兩人翻轉,獰笑著追問何穴被制。

  奪命刀大概對不戒魔僧不陌生,急急地說:「說來慚愧,被人用暗器制住了脊心穴。魔僧,你來九華有問貴幹?為何要問歐陽老兄的消息?」

  不戒魔僧並不急於解穴,支住方便鏟陰笑道:「你們不是來替大魔助拳的嗎?為何不知他的下落?」

  「咱們一路從湖廣趕來,怎知他目下是否也來了?」奪命刀說:「快替咱們解穴,和尚。」

  「慢慢來,哦!誰制住你們的?」

  「見了鬼了,咱們怎知有人在這裏埋伏?一定是大邪的人,真是豈有此理,怎能在會期前暗襲?江湖道義何在?」奪命刀恨聲說:「好像是兩個人,一個可能是老道,似乎叫什麼五……唔,五靈吧?五靈什麼就不知道了。咱們被擊中之後,有人出面相救,被妖道誘走了,目下不知是吉是凶。和尚,怎麼不替咱們解穴?」

  不戒魔僧哈哈狂笑,聲如梟啼。

  百步飛虹哼了一聲說:「榮兄,你還沒看出和尚的態度?八成兒他是替大邪助拳的人,你還希望他替咱們解穴?別做夢了,他在打咱們的主意,也許他與那個什麼妖道是一夥的。」

  「制你們的人,很可能是五靈丹士。」不戒魔僧獰笑著說:「烏施主猜對了一半。佛爺的確與五靈丹士是同夥,但不是替大邪助拳的人。」

  「那你……」奪命刀訝然問。

  「哈哈!咱們過去總算有交情,因此,佛爺願將富貴榮華住你們懷裏送,不取分文酬勞,但有條件。」

  「條件?你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把大魔忘了,那對你有好處。哈哈!佛爺要帶你們走,但卻須制住另一處穴道,制氣海穴,怎樣?」

  「你說的話,榮某聽不懂。」感到敵意甚濃,不知到底有何用意?

  「等會兒你就知道了,反正對你有大好處,沖著咱們往昔的交情,佛爺絕不會害你們的。」不戒魔僧一面說,一面俯身去制奪命刀的氣海穴。

  人影來勢如電,無聲無息像個有形無質的幽靈。

  躺在地下的奪命刀看到了,百步飛虹也看到了,但俯身背向的不戒魔僧卻無法看到。

  花子打扮的永旭用上了絕學,鬼魅似的到了魔僧身後,大喝一聲,右腿疾飛,噗一聲重重地踢中魔僧的右臀,力道如山。

  「哎……」魔僧狂叫,噹一聲方便鏟掉了,頭向前衝,飛撞而出,遠出丈外,上面的斜坡幸好不是石階。

  魔僧的頭重重地撞在斜面上,然後向前翻,跌了個七葷八素,衝勢未盡,沿上三五尺再頭下腳上向下滑。

  永旭迅疾解了兩位仁兄的穴道,變著嗓音叫:「快走!妖道住在九華精舍的人快到了,走慢了死路一條。」

  聲落,撲向剛挺起上身的不戒魔僧。

  魔僧臀部挨了一腳,如在平時算不了什麼,但未運功護體又不知有人偷襲,這一腳卻禁受不起,只感到五內翻騰,痛徹心脾,連運功的力道也快消失了,怎敢再逗留?爬起身就向上忘命而逃。永旭緊追不捨,一面大叫:「不戒魔僧,你逃不掉的,寧王府的走狗也救不了你,妖道李自然也救不了你,黑道群雄也饒不了你,你們攔截偷襲與會群雄的陰謀詭計,即將大白於天下……」

  他是叫給百步飛虹兩個人聽的,叫聲漸遠,片刻便消失在坡上的竹林映掩處。

  不久,他回到古松下,北丐指著他的鼻尖說:「那賊和尚血腥滿手,惡跡如山,你為何不斃了他?」

  「斃了他就沒有人證啦!老前輩。哦!那兩位仁兄到何處去了?」

  「反正溜掉了就是。這兩個老江湖不先打聽動靜,大搖大擺來遊山,難怪要碰大釘子。」

  「老前輩,下一步棋怎樣安排?」

  「不能再重施故技了,多來兩次把戲會被戳穿的。好好休息,晚上老地方見,天色不早了。」

  永旭除下胎記和刀疤,和老花子分手。

  他不想休息,半躺在聚龍庵前面的牌坊下,面前擺上一個破草箕,半閉著眼等施主們施捨。

  香客陸續到達,都是遠道而來的信徒。先到招待處禮佛,然後到九華街投宿。

  他看到了留在青陽客店的侯剛,帶著小書童紫電青霜扮成香客,愁眉不展急步而過,老僕李忠在後面二十餘步跟進。

  不久,一個老僕打扮的人挑了行囊,跟著一名秀氣的小村姑,行色匆匆而過。

  「咦!碧落山莊的人真的趕來了。」他想。

  小村姑是家鳳姑娘,打了他一記摧枯掌的潑辣丫頭。

  老僕是多臂熊費鵬,那擔行囊分量不輕。

  接著光臨的是生死判敖鴻,打扮成一個富家翁,兩位侍女權充內眷,帶了三名挑囊箱籠的挑夫。

  「他們都來了,李駒兄弟果然是碧落山莊的人。」他心中恨恨地說。

  所有的老相好皆經過他身邊,沒有任何人對他起疑,甚至生死判敖鴻在經過他面前時,居然還佈施給他一錠碎銀呢。

  附近乞丐有十餘名之多,誰也沒留意這些可憐蟲的底細。

  最後到達的人,是天罡手趙恒趙三爺,眉宇間似有重重隱憂,緊躡在兩個怪人身後。

  兩個怪人也是老相好,在魯港食店曾有一面之緣的笑怪馬五常,笑容可掬毫無風塵之色。

  另一人是醉仙翁成亮,腰上的酒葫蘆特大便是活招牌。

  怪與殘都來了,其他的人可能陸續到達。

  黃昏將臨,他在街上走了一圈,睜大眼睛伸長耳朵,不久便摸清了眾人的落腳處,連十餘個來歷不明隱起身分的人,也被他暗中調查得一清二楚。

  剛轉出街口,劈面碰上一個佩了劍的中年落魄書生。

  又是老相好,也是魯港食店的食客,風塵僕僕匆匆而來,顯然趕了不少路。

  「哈?大概我要等的人快來了。」他想。

  書生在街口止步,吁出一口氣,信手撲拍身上的塵埃,取下小包裹提在左手中,然後從容舉步。

  接近街中段的放生池,身右擠近一個骯髒花子,鬼鬼祟祟壓低聲音問:「書呆子,那兩個小鬼的底細查明了嗎?」

  書生一怔,右手倏然抓出,要扣花子的脈門,快極。

  花子是永旭,左手一振一翻腕,反而扣住了書生的右手脈門。

  「咦!」書生駭然叫,左手的包裹便待砸出。

  永旭鬆手退了一步,笑道:「打不得,君子動口不動手。兩小鬼叫日月雙童,對不對?」

  「你……你知道多少?貴姓?」書生滿臉驚疑,在默默運功戒備。

  「很多很多,挹秀山莊的人張揚而過,唯恐不為人知,根本不需打聽。那兩個小鬼罵得太惡毒,真該有人教訓他們的主人。」

  「不錯,在下搞得他們暈頭轉向,一天走不了一二十里,幾乎連抬轎的人都僱不到了。」

  「現在他們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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