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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五


  「那妖道貪得無厭,他不榨乾你是不會罷手的,而且仇敵太多,日後將有後患。據我所知,他並不遠出保鏢,他那八個徒弟幽冥八鬼,派不上用場,遠出怕出紕漏滅他的威風。他自己根本不想在外走動,他不是有福不知享的人。」。

  「暫時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安頓,等風聲過後再作打算,也是上策呀!貴堡不是也做這種買賣嗎?不同的是,道宏大法師不將人留在太清宮,得自行設法找地方安頓。他只負責對付前來追索尋仇的人,他忍受不了任何人,在他的勢力範圍內,向他的權威挑戰,不信邪的人膽敢進入撒野,結果只有一個:死!」

  「哦!你是……」

  「不敢相瞞,兄弟是教主的眼線。」朱永壽亮出身分:「不過,並不完全聽受太清宮的驅策,有絕對的自由辦自己的事,並不負責引介需要的人,前往太清宮求助。眼線只負責留意外來的人一切動靜!」

  「堡主,有考慮的必要。」施永興鄭重地說:「禹小狗日益壯大,名頭愈來愈響亮,氣候已成,日後圖謀他更為不易,將永遠是咱們的心腹大患。假如因此而將他引至太清宮,豈不一勞永逸,永除後患?」

  「這……」祝堡主意動。

  「咱們分開走,貨物盡可能多帶。堡主這一隊,留下足以應付需要的貨物,大不了全給他們,只要能把禹小狗打下地獄,即使花光所有的貨物,也是值得的。」

  所說的貨物,意指他們所帶的金銀財寶。這次祝堡主反而遁入中原,固然有意廣散家財,以對付禹秋田,另一目的,卻是想取回他多年以來,做案所藏匿在各地的金銀財寶。這次在賈八爺處,就取回了三箱金珠寶玩,金銀太重,數量又多,因此忍痛留下,日後有暇再來取回。

  施永興的意思,是將人分為兩隊,一隊帶了多半的珍寶,抄小徑走許州,慢慢往山西趕。禹秋田的目標是堡主父子,不會追另一隊人。

  堡主父子,則帶了一隊人,以及小部分珍寶,前往太清宮託庇,引禹秋田跟蹤前往,讓幽冥教主收拾這個最可怕的心腹大患。

  祝堡主捨得花大把金銀,應付得了幽冥教主的需索,對付禹秋田,他已經花掉可觀的巨額金銀,再多花一倍他也心甘情願。

  「好吧!值得一試。」祝堡主略一思量,終於下定決心:「朱兄是否能替咱們安排?」

  「不需安排,祝堡主。」朱永壽說:「也用不著引介,只要你們有仇家是事實,請教主庇護也是事實,就可以大搖大擺前往鹿邑太清宮求見教主,就會有執事人員與你們商討細節。如不想在附近安頓,八大弟子負責將你們護送出兩百里外,保證安全。兩百里,是太清宮不許任何人撒野的勢力範圍。許州超出範圍一百里,堡主或許可以找教主情商,派精銳護送至許州。遠送曾有前例可循,問題是對方是否付得起費用而已!」

  錢可以通神,祝堡主有的是錢,一切好辦。

  但他不想付遠送費,他希望幽冥教主宰了禹秋田,一勞永逸,打算在太清宮附近安頓一段時日。

  經過再三商討細節,立即付諸行動,人分為兩隊,各奔前程。

  抄小道赴許州的一隊,帶走了三分之二的珍寶,僱了兩個嚮導,不再晝伏夜行,以正常的腳程,仍用馱騾載貨,動身前往許州,走的是西行入山小道。

  祝堡主父子,留下十名爪牙,公然大搖大擺南下鹿邑縣,有意吸引追來的人。

  生有時,死有地;八表狂生和祝堡主,本來各走各路,禹秋田不可能分身,也不可能花漫長的歲月搜尋他們,卻鬼使神差,讓他們走上了同一條路。

  祝堡主見機走得快,並不知道歸德以後所發生的事故,所以到達鹿邑時,八表狂生仍在歸德和禹秋田捉迷藏。偏僻地區消息傳播慢,歸德是太清宮幽冥教主的勢力範圍邊緣,駐有太清宮的眼線,事故與太清宮無關,眼線並沒將消息傳至太清宮,所以太清宮並不知道事情的經緯,也懶得過問。

  歸德是交通要道,每天都有事故發生,如果勢力範圍內的每件事都要管,恐怕得需十萬兵馬調度才行。

  太清宮不許外人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撒野,是指有關向太清宮權威挑戰的人,事不關己的事那能管?連負責治安的巡捕也管不了那麼多。

  八表狂生十一個人到達鹿邑時,祝堡主十二個人,已在太清宮附近租了一座大宅,快快樂樂的過了好幾天啦!

  ***

  禹秋田在府城逗留兩日,得到歸德群豪的合作,的確證實八表狂生和天長堡的人,不曾向東折回,也不曾向西走,這才決定南行。

  猜想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,必定已取得默契,真的向亳州走了。

  二十六個人分為兩隊,前後可以策應,立即兼程南下,居留如果過久,就不易掌握線索啦!線索一中斷,又得浪費不少時日了。

  他們動身的前兩天,太清宮派來查證的眼線已經來了。幽冥教主是相當小心謹慎的人,接受託庇者必須經過查證才放心,但對遠在勢力範圍外託庇者的舊恩舊怨,通常不屑查證。

  如果事故發生在他的勢力範圍內,對付的手段必定最為冷酷無情。

  禹秋田也是有心人,他放出的口風是:向亳州追捕祝堡主,八表狂生的事以後再說。

  歸德的人,都知道他要向亳州追。

  亳州地屬南京,河南的群雄如釋重負。

  禹秋田的劍太可怕,最好永遠不要在河南地區揮動。每一個地方豪霸,都劃有自己的勢力範圍,也多少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,經常會發生利害衝突的事故。萬一這把劍涉入,誰禁得起這把劍雷霆一擊?

  絕劍、魔劍、幻劍……都在這把劍下崩潰了,江湖朋友不知道該給這把劍何種名稱?

  他們一離開,第一個設宴慶賀的人是賈八爺!

  ***

  未牌時分,日影西斜,熱浪襲人,健馬馳入市集。

  這裏已是南京亳州的北境,兩地毗鄰的中型市集,算是離開河南地境了,市集已散,集上不再鬧哄哄。

  禹秋田急趨集中最大的兩家客店投宿,今店伙驚訝不已,午後熱散正好趕路,他卻打尖投宿。

  洗掉僕僕風塵,天色尚早,距晚餐還有一個時辰,幾個人在內院的廳中品茗。

  沒有其他的旅客,店伙也知趣的備好茶就走了。

  「明天一早,紅姑,你和小冰帶人先走,在亳州等候。」禹秋田即席宣佈他的決定:「我、梅叔、北人屠、商東、另帶六個人、十個人就夠了。」

  「我一定要去!」紅姑堅決地說:「有我一份,我有權參與,小冰帶人走好了。」

  「不,你絕對不能去!」禹秋田也堅決拒絕。

  「我非去不可,仲秋,別刁難好不好?」千幻夜叉不死心,繼續要求。

  「不可以!」禹秋田毫不讓步:「妖道好財好色,紫微宮冥府是女人的地獄,不怕一萬只怕萬一,我絕對不允許你冒絲毫風險。」

  「我願意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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