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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四


  「渦陽的陰陽鬼手那些人靠不住,兒子。」祝堡主嘆了一口氣:「白花銀子而已,陰陽鬼手那群人的實力,其實還比不上賈八爺!」

  「賈八唯利是圖而怕死,他會不會出賣我們?」

  「會的,一定會!」祝堡主信心十足:「假使禹小狗精明,找上了他,他新安莊那能與咱們的天長堡比?他不催促離小狗往亳州追才怪,所以,我們不能走亳州,亳州也與咱們的歸路相反,也許永遠回不了山西了!」

  又是一聲嘆息,這位大豪真有日暮途窮的感慨。

  父子倆根本沒把千幻夜叉看成勁敵,卻怕定了禹秋田,經過天長堡與江寧鎮兩次大屠殺,父子倆提起禹秋田便心驚膽跳。

  兩次大屠殺千幻夜叉都在場,所以精明的祝堡主,已肯定認為千幻夜叉已放棄女光棍的生程,與禹秋田相戀走在一起了。一想到千幻夜叉,便聯想到禹秋田,因此一所千幻夜叉到了歸德,便匆匆連夜遠走高飛。

  他還真猜對了,也料中賈八爺靠不住。

  天終於亮了,小雙樓村在望。

  「歇息一天,晚上動身!」祝堡主向眾人宣佈。

  晝伏夜行,是擺脫追蹤的古老而又有效的手段。

  ***

  拓城的縣城說小真小,連縣衙門也像一座土地廟,繞城走一圈,要不了半個時辰。

  施永興是天長堡的人,而不是請來的嚮導,早年浪跡江湖,在這裏有朋友。

  破曉時分,馱隊到達縣城東門外。

  馱隊目標太大,不敢進城投宿,這裏也沒有容納他們的大客店,於是便在城外的小村借宿。

  施永興領著祝堡主步行進城,進入東大街的一座小宅院。主人姓朱,叫朱永壽,早些年也曾在江湖闖蕩了一段時日,無法出人頭地,幾經挫折,乖乖回故鄉啃窩窩頭,不再在江湖鬼混。

  雙方引見畢,朱永壽深感光采,七大劍客之一的大豪,拜會他這個江湖小人物,等於是抬高他的身價,自然小心巴結。

  「堡主意欲抄小道赴許州,道路不熟,希望朱兄能替咱們僱兩位能乘座騎趕夜路的嚮導。」施永興道出來意:「最好是有武功的人,但不要曾經闖過道的朋友。」

  武功並非指在武館練了幾路拳,舉過石擔石鎖的普通防身拳腳。一般村鎮的子弟,練力練掌腳,或者練單刀花槍,以便戰亂時編成男壯自衛保鄉,並不算武功。

  武林人的看法,是武功應該包括專練的拳腳、兵刃、輕功、內外功等等,而且有格鬥的經驗,才算是有武功的人,不是會打兩趟拳便可稱會武功的。

  「沒問題,包在兄弟身上。」朱永壽拍胸膛保證:「但路不好走,你們如帶了馱騾,恐怕一天走不了三十里,馱了重貨更是不便,山路崎嶇……」

  「咱們打算把騾換馬。」祝堡主說:「其實,咱們並不急於趕路。」

  「不急於趕路,何不走大道?」

  「請不必多問。」施永興說:「咱們準備夜間動身,一天必須把行裝辦妥。」

  說不急趕路,卻十萬火急要在一天之內辦妥行裝,換騾馬易背袋,豈是一天可以辦妥得了的?

  「哦!」朱永壽有點醒悟,難怪嚮導要會武功:「嚮導可以和山賊套交情,但追的人……」

  「追的人堡主應付得了。」

  「那就好。」朱永壽心中有點不安,祝堡主名列七大劍客之一,追的人豈是庸手?如果這些人應付得了,又何必抄小道逃禍避災?

  「那就拜託朱兄啦!」施永興相當滿意,有朋友幫忙,困難迎刃而解當然興奮:「嚮導僱妥之後,請趕快帶他們到城外相見,各項開銷,當然加倍給付!」

  「小事一件,這是兄弟的榮幸。」

  「以後如果有人前來打聽,務請朱兄守密。」

  「那些人是何來路?兄弟希望心中先有準備。」

  「一個姓禹的年輕人,和一個姓霍的年輕貌美女人。女的精於化裝易容術,很可能不以本來面目出現打聽,反正不論什麼人,都得守密。」

  「兄弟理會得,只怕……」

  「只怕什麼?」

  「敝地旅客稀少,對陌生人相當好奇,只要費些工夫打聽,不難查出線索。諸位雖然夜間蒞臨,而且寄於城外,但如想完全避免被人目擊,那是不可能的事!」

  偏僻小城鎮,地不當往來要津,陌生人經過,勢必引起居民的好奇,那能完全守密?

  「走一步算一步。」祝堡主硬著頭皮說。

  「如果事急,而堡主手頭寬裕,何不請人保鏢?」朱永壽好意地提出建議。

  「保鏢?祝某名列天下七大劍客,要請保鏢?」祝堡主大為不悅。

  朱永壽心中也在嘀咕,頗不自在,七大劍客又怎樣?被人追趕總是事實!

  「能獲得強而有力的人保護,不無裨益呀!」朱永壽雖感不自在,但沖朋友分上,依然和顏悅色解釋:「如果能獲這人的保護,宇內十一高手也不敢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撒野。」

  「哦!這人是誰?」祝堡主興趣來了。

  「幽冥教主。」

  「這個人沾不得!」祝堡主臉色一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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