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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六


  「我不願意!」禹秋田拍拍她的肩膀:「聽話,別讓我擔心。對付幽冥教主,武功是靠不住的,比刀劍更厲害的殺人器物甚多,妖道把這些器物使用得出神入化。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,我……我會發瘋。聽我一次,好嗎?告訴我你願意。」

  千幻夜叉正要分辯,覺得身側的夏冰,悄悄在桌下拉了她兩下,立即改變態度。

  「好吧!我聽你的。」她流露出無限委屈的神情,表示答應得十分勉強。

  「小哥,你斷定兩個兇手一定在那邊?」

  「一定。」禹秋田信心十足:「歸德群雄的搜索踩探結果,絕對可信,我們的兩張網也一無所獲,可知他們已別無他途可走了。」

  「如果他們真的走亳州……」

  「我們沿途打聽已有結果,他們根本不曾走過這條路,所以,鹿邑是唯一的去向。」

  「從亳州再西行,是否要秘密些?」

  「不,我們要堂堂正正去宰他們!」禹秋田虎目生光:「不管走那一條路,化裝術如何高明,也逃不過眼線的耳目,何必讓他們小看了我們!」

  「你真有把握對付幽冥教主?」

  「早在三年前,我就想製造找妖道的藉口了。只是他很聰明,最近十年來已不再在江湖為惡,躲在太清宮享受他三十年來所獲的造孽錢,徒子徒孫也不遠離巢穴為非作歹,所以我不願意積極計算他。這次,如果他干預我緝兇的行動,這叫做天假其便,他報應臨頭。」

  「我承認對妖道頗有顧忌……」九州游龍苦笑:「我知道,再高明的武功,也奈何不了妖道的妖術。武朋友天不怕地不怕,卻怕和無用武之地的妖人賭命!」

  「我只要你們吸引他行兇,準備防守的法寶,便成功了一半,另一半是我的事。老實說,我知道他的底細,而且敢去找他,他已經死掉一半了,如果對付不了他,我絕不會和你們前往冒險。梅叔,相信我。」

  「仲秋,你既然有必勝的把握,為何我和小冰妹不能去?你……」千幻夜叉又提出抗議了。

  「我說過,不怕一萬,只怕萬一。」禹秋田搶著說:「女孩子都不許去,連老太婆都不許跟去冒險!」

  「姐,好啦好啦!仲秋哥是怕我們牽累他,也算是一番好意呀!」夏冰又拉了千幻夜叉一把:「我們到亳州玩,聽說那是古亳國的都城,一定有許多風景優美的古跡,在那兒玩一定很寫意的!」

  「好吧!我們到亳州去等。」千幻夜叉只好不再爭取:「仲秋,你們可要小心哦!」

  「我會小心的,不要你們去冒險,便知我十分謹慎,不會魯莽掉以輕心。」

  晚膳廳,他們還詳細地計議一番。

  鹿邑太清宮的幽冥教主,數十年來皆被人看成無惡不作的妖人,好色如命,有收集美女的癖好,被他碰上中意的美麗女人,這女人便注定了必定神秘失蹤的厄運。

  豢養爪牙需要龐大的開支,物質上的享受更是樣樣要錢,所以妖道也愛財如命,僅靠信使供奉的香火錢,那能填滿他的慾望?為非作歹也就不足為怪了。

  ***

  一早,千幻夜叉偕同十五騎士,依依道別南下亳州。

  禹秋田並不急於離開,必須在這裏準備對付妖道的法寶。已經料定八表狂生和祝堡主的下落,急不在一時,多一分準備,便多一分勝算。

  這天不是集期,集上冷清清,七八十戶人家安靜之極,官道上不時有疾馳而過的車馬,旅客絡繹於途,似乎天底下一切太平,不可能發生任何事故。

  近午時分,院子裏出現三個勁裝中年人,所佩的劍裝飾華麗,一看便知是品質極佳,可列入寶刃的名劍,看器宇風標,也流露出劍術名家的氣概。

  禹商東負責警戒,已先一步發出訊號。

  三人一踏入院子,禹秋田也恰好啟門外出。

  三人一打眼色,三雙凌厲的怪眼,狠盯著臉上掛著溫和微笑的禹秋田,似乎想用凌厲的氣勢把他嚇垮,也似乎不相信他是江湖的劍術名家。

  在客房內準備法寶的九州游龍,啟門向外瞥了一眼,重新掩上門,不想看結果,對禹秋田有十足的信心,三個傢伙不會對禹秋田造成威脅。

  禹秋田也穿了一身黑勁裝,佩劍,渾身黑,沒有任何顏色的裝飾。

  三個中年人的青勁裝卻不同,衣邊皆加繡了月白雲雷圖案,寬皮護腰用銀釘,有盛刀鏢的插袋,不像普通的武師,倒像是全副武裝的走鏢鏢師!

  「貴姓?」為首留了大八字鬍,有一雙陰森鷹目的人,用傲慢的態度問。

  「姓禹,禹秋田。」他毫不介意對方的傲慢,戀上仍然一團和氣:「老兄高名上姓,有何指教?」

  「在下姓季,四季的季,你還不走?」

  「該走時,禹某會走。季老兄,你要趕我走嗎?」

  「對!趕你走!」

  「給我趕的理由?」

  「沒有必要!」

  「姓季的,能表明你的身分嗎?」

  「反正你走就是了,到亳州只有七八十里,走了就不要回來,此地不歡迎閣下,任何地方也不歡迎你逗留。咱們不希望刀來劍去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歸德府的消息已經傳到,你是個所經之處災禍隨之的瘟神。」

  「哦!原來如此。可是,禹某是仗劍闖江湖的行道者,我有權在天下任何地逗留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出了事絕不怕事,我的劍不飲無辜者的血。總不能讓你叫我走我就走,我還得在江湖揚名立萬呢!」

  「你非走不可!」

  「是嗎?你用什麼趕我走?」

  「劍!」

  「妙極了!哈哈哈……」禹秋田大笑,笑得相當無禮:「我就是用劍殺人的專家,迄今為止,好像還沒碰上真正的勁敵對手,頗感遺憾。季老兄,你的劍利嗎?」

  「小輩少賣狂……」

  「豎起你的騾耳聽清了。」禹秋田臉一沉,不怒而威:「禹某既沒招惹你們,也沒踐踏你家的祖墳,更沒調戲你們家的娘們閨女,沒踢你家的狗,你憑什麼充人樣,找上門來用劍趕我走?呸!你是什麼東西?」

  霸氣十足,罵得痛快,任何人也受不了這種侮辱,三流混混也會被激怒得失去理智。

  激將法果然有效,姓季的忘了一切利害,憤怒得氣炸了胸膛,咬牙切齒疾衝而上,雙掌來一記上下交征,上攻五宮下探腹,招出逾電閃,下手沉重而陰毒。

  禹秋田大喝一聲,也用的是上下交征封架,四手閃電似的接觸,勝負立判。

  姓季的突然雙腳離地,身軀半扭轉,狂叫一聲,沉重的身軀飛地而起,手舞足蹈不時旋轉,砰一聲飛上丈五六高的瓦面,瓦裂聲大作,接著向下滾。

  「這種貨色也敢向禹某遞爪子,簡直不把自己當人看!」禹秋田拍拍手冷笑著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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