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矯燕雄鷹 | 上頁 下頁 |
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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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華秀士臉一沉,吸引人的笑容消失無蹤:「不能怪我不替你說話,而是你的傷其實算不了怎麼嚴重,居然不明大義不知厲害,居然明知故犯推卸責任,犯了陣前換將的嚴重錯誤,如果你肯負責,駱軍師能強迫你交出指揮權嗎?你……」 「陳士秀,我鄭重警告你。」 無雙玉郎拂袖表示憤怒:「不要再指責我的不是,我不想為人謀而不忠,所以我沒一怒立即北返。我不否認奉家父之命,南下替你們開創基業助一臂之力,但主要是沖你我的交情,而願意助你一展才華的。 「即然你也不支持我,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?出生入死而又得受你們斥責埋怨,我生得賤是不是?」 「冠章,冷靜些好不好?」 京華秀士又換上了笑臉:「門主仍在氣頭上,等他氣消了,會向你賠不是的,他的確不該把失敗的責任推在你頭上,派你跟來,主要是在我們的人中,你是唯一可以和羅小狗匹敵的人,所以……」 「你又說錯話了。」 無雙玉郎打斷對方的話,指指表情怪異的十僧道:「諸位老前輩要生氣了,他們把八極雄鷹殺得亡命而逃,你卻說我是唯一可以和他匹敵的人,諸位老前輩要在湖廣重建山門,你不要打擊他們的威望好不好!」 果然十僧道大不願意,要發作了。 「你們到底在幹什麼?」 釋法安大和尚一鏟拍在一株大樹幹上,枝葉搖搖,枯枝敗葉紛紛下墮:「你們再討論商議沒完沒了,每多說一個字,羅小狗這些人就多逃遠十步八步,多說十句八句,再也休想追上他們了。你們不追,我們追。」 「好吧!咱們分組循蹤追。」 虯鬚領隊斷然下決定:「諸位,長上嚴重指示,無論如何,必須阻止羅小狗前往瑞雲谷撒野。至少在明午之前,不許他接近瑞雲谷壞事。殺死他,是唯一可以阻止他前往瑞雲谷攪局的良策。現在,咱們來分組。」 「他一定死,連他的鬼魂也到不了瑞雲谷。」 大和尚兇狠地一頓方便鏟:「瑞雲谷是貧僧預定重建靈巖寺的所在地,任何妖魔鬼怪也休想在內遊蕩。那一千五百兩黃金的一半,就是重建靈巖寺的專款。」 *** 崇山峻嶺中難辨方向,陌生的地方知道方向也沒有用,能行走的地方不多,絕大多數地方寸步難行,即使是練成銅筋鐵骨的人,也不可能通行無阻。 但意在逃走的人,必定尋找可行的地勢行走,比方說山鞍、山坡、溪流、谷地……必定比爬越山嶺來得容易些。追蹤的人,當然也有這種想法。 有些地方,即使留心細察,也不易發現逃命者留下的蹤跡,也可能有意加以掩飾,不留下行走過的痕跡。 因此負責快速領先追蹤的人,不可能一追到底,經常得停下來重新尋覓蹤跡,事實上不可能快速急進。 尤其在可能轉向的地方,逃走的人很可能故佈疑陣,足跡指向錯誤的一方,那就得回頭重找痕跡了。 並不如想像中順利快捷,三十二個人分為三組,其實在追過第三座山峰之後,三組人便連串在一起了,浩浩蕩蕩前進的速度大減,全成了用樹枝刀棍開路的開路先鋒,把追人的事暫擱腦後,累得人仰馬翻,好在走走停停時行時止,倒也不怎麼太過辛苦。 無雙玉郎與兩隨從,分配在最前面的一組。 這一組十一個人,除了武功超一流之外,也都是精明的老江湖,也有尋蹤覓跡的專家,爬山攀崖的好手。 他走在最後,追上羅遠之後才用得著他打頭陣。最前面有覓跡的專家引導,其他的事用不著他煩心。 女隨從跟在他身後,有時替他撥開擋路的樹枝雜草。 「少爺,你不該在激憤中,透露返回京都的念頭。」女隨從突然低聲說:「尤其是你已經打發兩個人動身,事先並沒告訴方門主。」 「你看出什麼了?」他也低聲問。 「少爺,你還不明白嗎?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他們根本不希望你離開,建立山門的大戰還沒著落呢!迄今為止,仍沒發現半個武道門的人出現,引蛇出洞的大計可能落空,他們肯讓你走?老實說,九幽門還沒有一個真正可以撐大旗的人,他們需要你支撐大局。」 「十僧道已經趕到,他們已經用不著我了。」 「是嗎,七仙三佛真能撐大旗?我看靠不住,一個八極雄鷹便讓他們人仰馬翻了。少爺,快找機會離開,不然……」 「你知道,我……我仍然難以割捨……」 「這就是你被抓牢的弱點。」 「煩人……」 「日後更煩。少爺,陳士秀是不會北返京都的,在南方他才能大展鴻圖。在京都,他的名氣壓不下京都四公子,沒有他發展的空間,至少十年內不可能在京都領袖群倫。所以,他不可能讓你走的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不錯,他喜歡你,但老爺不喜歡他,他在咱們董家沒有地位。就算他成為董家的嬌客,也無法取代你京都四公子的地位。 「在南方,情勢不同了,如果他建了根基,你就不重要了,權勢會使人盲目,其他兒女私情,在他這種人的心目中,只是無關緊要的身外瑣事。」 「你不要胡說。」他有點不悅。 「是嗎?事實如此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少爺,你得當心,提高警覺。」 「咦,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你臨陣換將,不負責任而導致死傷慘重。私自打發兩個人從大寧集動身返京,向老爺稟告一切,然後又表示打算丟手不管,透露北返的意願。」 女隨從旁觀者清,冷靜地分析:「包括門主在內的人,都是雄心勃勃陰險冷酷的驕兵悍將,會容許你妨礙他們在南方建山門的大計?」 「他們敢阻止我北返?」 「不敢?陳士秀乖順地把你半強迫帶來,就是看牢你的一步棋。你不覺得,他對你的態度已有顯著的強硬轉變?」 「我……我也覺得有點異樣……」 「所以,你必須嚴加提防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少爺,要留下你,一個大男人知道該怎麼做,該知道如何製造機會。」 「什麼?」 他一怔,臉色漸變:「他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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