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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四


  那位叫五姑的女隨從憂心忡忡:「這十個僧道突然出現,突然發起雷霆攻擊,我們的人如果事先一無所知,剩下的恐怕就沒有幾個人了,肯定會死傷慘重。」

  按這些僧道攻擊羅遠的卑鄙手段估計,端雲谷之會突然出現,出其不意發起猛烈攻擊,武道門的人必將首先遭殃。其他準備渾水摸魚的各路群雄,更可能受到致命的掃蕩,殺戮將比大寧集更慘烈,參與的人難逃大劫。

  他們在大寧集便大舉鏟除參與的群雄,大寧集遠距瑞雲谷七十里,到達瑞雲谷的人,怎能避免受到他們殲滅的厄運?

  「他們必定趕到之後,找地方躲起來,在緊要關頭突然出現,毫無疑問會突然大開殺戒。」

  羅遠吃過苦頭上過當,對這十名僧道的心態了然於胸,分析頗具說服力:「除了這十僧道之外,告訴你們的人,提防另兩個可怕的勁敵,不然必將黃金還沒看到,便會全軍覆沒。據我所知,你們人手並不多,真正可以和他們匹敵的人,不客氣地說,還真找不出幾個。」

  「你說的另兩個可怕勁敵……」

  「一個是無雙玉郎,另一個你見過。」

  「哦?那……」

  「那個會排山袖的人,也就是他們口中所稱的長上。他對你留了心,所以要爪牙活捉你。這個人,你可以和他匹敵,誰多一兩分勝算,得看當時的情勢而定。」

  「我擔心懾魂天魔……」

  「用棉絮溶蠟封耳,你可以任意宰割他。」

  羅遠指示玄機:「他的懾魂魔音與九音懾魂鈴,並沒有震撼毀壞經脈的能力,只能以音波撼亂神智,與獅子吼具有震毀力不同。聲和光是最可怕的殺人利器,但火候不足便是廢物。

  「老兇魔根基差,這輩子他休想用魔音震毀敵手的腦門了,五音不入耳,何所懼哉,你們快走吧!遲恐不及,我得著手佈置了。

  「你們走,務必在明晨之前趕到瑞雲谷,繞遠些,千萬要把信息傳到。」

  蘇若男知道情勢不利,必須及早向在瑞雲谷的人示警,向四隨從吩咐:「最好分兩組走,沿途絕對避免與人發生衝突,走!」

  「小姐你不走?」女隨從驚問。

  「我和羅爺在一起,他需要助手。」蘇若男語氣堅決:「不必為我擔心,生有時死有地。」

  「你必須走。」羅遠也態度堅決:「你幫不上忙,有你在,反而是個累贅,你禁不起他們一擊。」

  「累贅你也得認了,誰教你是我的主人?」蘇若男臉紅紅地輕笑。「有你就有我,你扔不掉我的。別把我看成廢物,出道三年,我罕逢敵手呢!」

  「你吹起牛來了。」

  羅遠也笑了:「不過,只要放機靈些,就不會栽在只配稱一流的宇內三狐手中了,你是超等的高手。你真不走?」

  「不走不走不走!」蘇若男一跳丈外,看出他要出手弄玄虛,向隨從揮手:「你們走,向北繞,快。」

  「小姐,羅爺,珍重。」

  四隨從顫聲說:「我們在瑞雲谷等你們。」

  「我們一定到。」蘇若男的語氣信心十足。

  四隨從拔腿飛奔,向北進入崇山峻嶺。

  羅遠的確想抓住蘇若男,強制她離去,沒料到她早就揣摸羅遠的心意性情,發揮機靈的智慧,聲出身動奇快無比,那能抓得到?

  「你真能動手佈置嗎?」她在丈外向羅遠笑問,短期間不打算接近。

  「我又沒斷手缺腿。」

  羅遠只好認了,不再打算趕她走:「佈置機巧,你最好虛心向我學,日後可能有大用,至少普通的機關削器難不倒你,準備動手了。」

  ***

  夜間追逐,神秘地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,主事人惶急之下,從瑞雲谷派來策應的人。

  在羅遠的露宿處,派來的人與十僧道會合。

  十僧道羞怒交加,發誓要把羅遠搜出來化骨揚灰,以洗雪這奇恥大辱,十個身手超絕的驚世名宿,竟然捉不住一個已被擊傷的小晚輩,像話嗎?臉往那兒放?

  從瑞雲谷派來的二十二個地位頗高的人,搜殺羅遠的態度更為堅決,與十僧道誓不罷手的態度相吻合,雙方僅在如何進行搜索的行動上小有歧見而已。

  派來的人中,有無雙玉郎在內,他的隨從減少了兩個。

  在所有的人中,他顯得落寞,顯得懶洋洋提不起勁,從不主動表示意見,氣色倒是大佳,似已恢復元氣,羅遠並沒在他身上留下傷害的遺痕。

  領隊的人生得高大雄偉,泛黃的虯鬚戟立,髮根也有點泛現黃中帶灰,相貌極為猙獰威猛。

  佩劍特別沉重,是雙手才能使用的所謂寬鋒劍,與一般江湖高手所使用的狹鋒劍重一倍以上,如果單手使用,手膀真需有千斤神力,才能揮舞格鬥。

  「大師對分區畫界搜索有何高見?」

  領隊人向為首的釋法安大和尚徵詢意見。

  「貧僧反對劃分搜索區,但同意分組進行。」

  大和尚渾身汗水,挾了沉重的方便鏟在山林搜索,是相當累人的:「你看看所留下的遺痕,小狗的人數不少,不會變成鷹一起飛走,走的必是同一方向。

  「只要循遺跡窮追,一定可以趕上他們的,腳程快的人編成三組,有發現時兩端一圍,諒他們插翅難飛,貧僧當先,不要再拖延了。」

  「董公子意下如何?」領隊人轉向無雙玉郎問。

  「我沒意見。」

  無雙玉郎漠然一笑:「貴上已經取消我指揮貴門弟兄的特權,我的貴賓地位已名存實亡。家父那些老弟兄,也責怪我不負責任,指責我陣前換將不當,居然不怪那些不幸死了的驕兵悍將不支持我,把失敗的責任歸罪在我頭上,卻不敢埋怨你們的軍師無能。

  「貴上勒令我抱傷聽候你們打探差遣將功贖罪,我不能不來,你沒有問我的必要,我不能再負任何成敗責任了。」

  虯鬚領隊人身旁,站著英俊瀟灑的副指揮。

  這人不但年輕英俊,而且身材修偉,穿一襲青衫,英俊中透露出幾分文質彬彬書卷氣,與無雙玉郎相較,無雙玉郎像郎,這人卻像俊偉書生,多了幾分丈夫氣。

  「冠章,還在生氣?別放在心上好不好?」

  副指揮笑吟吟舉手阻止虯鬚領隊變臉發話,再親暱地輕按無雙玉郎的肩膀:「門主被折損了許多弟兄的事故,激怒得焦躁不安,激憤中難免在言辭上急不擇言,斥責的話也難免損及你的自尊,沖你我的交情分上,不要計較好不好?」

  「你榮任第二副門主,也該替我說公道話呀,但你沒有。」

  無雙玉郎伸手一撥,撥開搭在肩上的手:「算了吧?我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,反正等你們確定建基所在之後,我便北返向家父覆命,今後不可能南來,與諸位相處一堂了。

  「我仍然做我的京都四公子之一,你在南方建基業,京華秀士陳士秀的名號,是不是該改了?這裏距京華足有三千里以上呢,正所謂一隔三千里。」

  「你仍在計較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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