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迷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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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遵命。」彭香主欠身答。 「你知道該怎麼做。」 「屬下保證乾淨俐落。」彭香主的手搭上刀把。 「好,盡快辦妥,盡快趕上來。」 「是,盡快趕上,唐家別墅。」 一塵散仙轉身舉手一揮,有十八個人跟隨在後面,拉開殿門,狂風猛颳,殿內再次燈火搖曳。 還沒踏出殿門,身後慘叫聲驚心動魄。 彭香主與七名同伴,像餓狼般向羊群瘋狂猛撲,巨爪利牙所及處血肉橫飛,慈悲的殿堂成了殺人屠場。 人性中沒有慈悲,慈悲是後天所教化而產生的產物,一旦獸性大發,後天軟化的產物便會一掃而空。 滅口,是人世間眾多嗜血遊戲規則之一,不幸被波及的人,只能認命。 *** 食籃內可能有羹湯,要小心提攜避免晃動過劇,所以他走的速度緩慢,小心翼翼以免羹湯溢潑。 走動緩慢,正是暗器攻擊的最佳時機,不需費心計算前置量,比射擊固定目標更容易些。 這座客院的院子並不大,外圍的客房旅客活動區,分隔成一塊塊小格局半相連空間,以花臺或樹籬隔開,保持旅客活動的隱秘,女眷們不會受到其他旅客的干擾。這些小空間不屬於院子,其實是院子的一部分。 冬季的花與籬,早已凋零枯萎,仍可提供遮蔽,可以隱身潛伏。 風太大,門燈廊燈一切照明燈籠皆已摘除,整座客院唯一有燈光的地方是院廳,從窗縫透出的光度有限,枯枝雜物所發出的聲音亂人聽覺,視覺與聽覺功能大打折扣。偷風莫偷雨,正是鼠竊活動的大好機會。 快要接近他所住的上房,他突然止步,似乎手提的食籃被罡風吹得向側一蕩,他及時彎下身軀,將食籃乾脆放落地面,以便穩定食籃。 在彎腰放下食籃的同時,他口中發出一聲怪叫。 羅華欣一直藏身在小院子的凋萎樹籬旁,留意他逐漸接近的朦朧身影,只留意是否有人向他接近。 怪叫聲傳到,羅華欣猛地側內,隨即身形斜升沖天而起,一聲嬌叱,匕首出鞘,手一搭屋簷,匕首貼瓦上遞,人還沒升上屋頂,匕首已先一剎那攻擊伏在簷口的一個黑影。 這黑影正打算下撲,竟然沒看到下面的人上升,剛聽到嬌叱聲,鋒利的匕首已經貫入右肩的肩側三角肌,貼骨刺裂了一條大縫。 同一瞬間,梁宏的上身繼續向下彎腰,像水銀瀉地,繼續向下萎縮,像是瀉沒入地下,驀地消失無蹤,真像蚯蚓般縮入地層下去了。 一陣怪響,食籃跳動,碗碟的破碎聲清晰。 暗器高速破風的聲浪,與風聲相應和。 足有十枚中型暗器擊中食籃,掠過食籃上空的暗器也不少於十枚。 是從東面的客房花棚下射出的,五個人十隻手,同時用連珠手法,發射各種不同功能的暗器。 不需留活口的攻擊方法,要把人射成蜂窩。 五個暗器高手的注意力,皆放在梁宏身上,沒留意從側方拋落的小物體,還在繼續發射暗器。 砰砰幾聲爆震,火光連閃,白霧與奇臭碎石湧騰,幾枚各式怪蛋,幾乎同時爆裂。 狂叫聲震耳,五個暗器高手震倒了三個,另兩個拋起八尺高,落下即拔腿狂奔。 羅華欣不敢躍登瓦面,上面人影正越屋脊向下衝。鄰房的門廊也有人飛越女貞矮籬,向這裏猛撲。 她不得不斷然飄落,以奇速斜竄,衝出院子,要與梁宏會合,爆炸聲與火光,讓她知道梁宏已經動手了。 銜尾跟來的六個人,大概是負責活捉她的高手,所以不用暗器,三劍兩刀全力搶出。 院子裏沒有人,她心中一震,以為梁宏遭到不幸了,她該往何處追? 已不容許她思索,身後劍氣壓體。 「你是我的!」最先接近的人興奮地大叫,劍急拍她的右胯。 「錚!」她本能地旋身揮匕,奇準地格偏攻下盤的長劍,感到手中一震,僅把劍格出半尺,反震力相當猛烈,勁道比她差不了多少。 很不妙,另一把刀已同時光臨她的左膝外側,刀背正要貼上膝骨,她已無力閃避,來不及了。 危急中,斜刺裏伸來一支劍,錚一聲擊落臨膝的刀,她及時疾退出險境。 身後金鳴聲震耳,劍吟刀氣的聲浪,令人感到毛髮森立,飛騰的兵刃光芒令人膽落。 她扭身大迴旋,突然怔住了。 用不著她插手,更用不著她保護梁宏了。 地下躺著三個人,抱著左或右腳,蜷縮在地掙扎晃動,發出痛苦的叫聲,無法站起。 可能一條腿的膝骨被敲碎了,所以無法爬起站立。 她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是,梁宏錚一聲崩飛了一個黑衣人的劍,左腳踢在那人的右膝外側,那人正扭身摔倒,右小腿歪在一旁,像是吊在大腿上,骨折的情景一看便知。 還沒看清變化,又是兩聲金鳴,一刀一劍分向左右飛拋,梁宏的身影,出現在兩個青衣人的中間,手中劍已看不清形影,快得目力難及,隨身形的閃動,劍左右分張,傳出兩聲悶響,兩人向左右摔跌。 劍拍在肋下,可能拍斷了兩三根肋骨,以摔跌的情形估計,劍上的勁道相當驚人。 就這麼短暫的一兩剎那,六個追擊她的人全倒了。 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她張口結舌,幾乎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事實。 一比一,她僅略佔上風;一比六,免談。 她要做梁宏的保鏢,替能一比六的人保鏢,而且這個人在剎那間,把六個超等高手擊倒了,不是用劍鋒把人殺死殺傷的,僅用劍身大展神威。 「快,幫我把人拖入房留做人質。」梁宏收了劍,兩劈掌落在一個黑衣人的左右肩:「繳兵刃制穴道再拖,小心他們臨危反噬。」 留做人質,人質活的才有價值。這六個仁兄非常幸運,老命暫時保住了。 「我拖這一個。」她跳起來,先前驚訝的疑問丟開了,將一個右肋斷了三根肋骨的人拖起,同時制了這人的左肩井穴,抓住衣襟向客房拖。 梁宏先一步拖人入室,挑亮加了防風罩匣內的菜油燈,外間一亮。 然後將不住呻吟的俘虜,拖至壁根倚坐在牆上,以免躺下受凍。安頓停留,重行出房拖另一個人。 接著將人拖入的羅華欣,可不像他那麼仁慈,不理會俘虜的死活,將人往門角的壁根一丟便不再理睬。 「別……讓我凍……凍僵……」俘虜不能坐起,平躺在地哀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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