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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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太歲急忙挽著臉無人色的秋玉,低聲呼吁道:「不必驚慌,夏大哥已經來了。」 秋玉橫了心,硬著頭皮顫慄著說:「念慈哥,我……我不怕。」 接著,內堂後湧出五名蒙面大漢,押著周二嬸和三名僕婦一湧而出,最後出來的是丁家的主事打手。周二嬸的兒子小龍卻不在,昨天她剛將愛子送到外家藏妥。 惡賊們手腳甚快,將人趕出堂,為首的揮手急叫:「綑上,快!」 十四個惡賊同時動手,伺候十一名男女簡直不費吹灰之力,所有的人皆不加反抗,束手就縛。 兩名惡賊分別將周二嬸和秋玉綑住手腳,用帕堵住口,放倒在地。 「準備引火物,快!」大漢下令叫。 大漢們急急忙忙地搜集引火物,堆積在廳堂的壁根下,為首的蒙面大漢俯身摸了摸周二嬸的臉蛋,嘿嘿怪笑道:「青春年華,貌美如花,可是卻命薄如紙。二嬸,今晚你居然不哭不鬧,省了爺們不少的事,你們也因此而免做刀下亡魂。等會兒咱們一把火將你們燒掉,本鎮姓周的人便不會反抗了。至於你姑嫂兩人,即將否極泰來,但你兩人如果不放明白些,下場便很難說了。」 惡賊見引火物準備得差不多了,向同伴叫:「先將兩個女的帶走,快!」 應聲奔來兩個蒙面人,收刀俯身抓人,豈知兩人的手才一觸及兩女的身體,突然渾身一震,稍一停頓,砰然倒下,手腳一陣抽搐,身軀在痙攣,卻叫不出聲音。 「咦!」為首的蒙面人訝然叫,驚得急退兩步。 「吱溜溜……」堂中突然傳出淒厲刺耳的鬼嘯聲。 「啊……」一名抱了一床棉被奔出的大漢狂叫,其聲淒厲,令人聞之驚心動魄,隨著叫號聲砰然衝倒在壁角下。 廳中原有四盞桐油燈,突然火焰搖搖,三盞燈接二連三地熄滅,昏黃色的光芒在空闊的內堂中,顯得出奇地的幽暗而陰森,燈光搖曳下,似乎鬼嘯聲再起,四周魅影森森,鬼影幢幢。 「怎麼回事?」有人駭然叫。 「吱溜溜……」鬼嘯聲從向堂後傳出,令人聞之毛骨悚然。 「莫不是姓周的咽氣了?」有人叫。 兩名大雙突然厲叫道:「有鬼!」 不等為首的人下令,兩人瘋了似的,奔出了廳門,逃命去了。 為首的蒙面大漢拔刀大喝道:「不許亂,世間哪裡有鬼?去兩個人到內房看看。」 聲剛落,廳口出現一個朦朧鬼影,高與門齊,白慘慘地,吊著一根紅舌頭,眼如碗口如盆,腰上吊著一根大草繩。門外颳入一陣陰風,似乎奇冷徹骨。 「我的天!」有人狂叫。。 為首的大漢發出一聲恐怖的長號,丟掉刀扭頭便跑,突被先前倒下的人所絆,「砰」然倒地,立即昏厥。 其他的人形如中魔,四散而逃,爬牆跳窗,片刻間便逃了個無影無蹤。 第二天,六個被嚇昏了的大漢躺在宏昌酒店的大門前,直至天亮方始被人發現,有兩個竟然嚇瘋了。 周家毫無動靜,似乎並未發生任何變故。 安平在店中耽擱到午間,足不出房,但他卻知道三眼華光師兄弟已被丁家請走,心中大樂。 午膳時分,他大搖大擺地出房,到了櫃檯哈哈一笑,向賬房先生說:「伙計,午後在下離店,早些替我打點。」 賬房伙計應喏一聲,信口笑問:「安爺是離鎮麼?怎麼午後方啟程動身?」 「不,在下缺少盤纏,怎能離鎮?」 「那麼……」 「在下到周家應聘。」他亮聲說完,大踏步出店,向對街的宏昌酒店走去。 他在宏昌故意耽擱一個時辰,讓客店的眼線前往丁家通風報信,然後方施施然返店結賬。 提著小包裹踏出店門,果然不出所料,左夫子文川帶了五名惡僕趕到,在店門外碰上了。 左夫子堆下笑,上前長揖到地,笑道:「安壯士,請借一步說話。」 他將包裹扔上肩頭,笑道:「左夫子,不必借一步,在下行事光明正大,沒有不可告人的事要說,何不面對面當街解決?你說吧,在下洗耳恭聽。」 「可否到宏昌小飲三杯?」 「不。在下剛從宏昌出來,已經酒足飯飽。」他斷然拒絕。 說話間,鎮西街上大踏步來了兩人,一老一少,風塵僕僕,顯然是過路的旅客。老的鬚髮如銀,慈眉善目,一雙老眼依然明亮,腳下穩健,氣朗神清。小的年約十六七歲,身材雄偉但稚容未褪,齒白唇紅,劍眉入鬢,一雙大眼晶亮澄澈,好俊的少年人! 兩人走近,向這兒的人叢瞥了一眼。少年人的目光掃過安平的臉面,再扭頭向街北瞧,說:「爺爺,這兒有的是飯店嘛。」 老人點點頭,一面向宏昌酒店移步,一面說:「不錯,雲兒,咱們爺倆就在這打尖。」 其他的人皆未留意這一老一少,僅安平心中一跳,盯著兩人的背影,心說:「怪事,少年人的臉貌,真像恩師他老人家!唔,神韻與廬山那位皓姑娘也極為相似呢!」 他對面站著的左夫子卻不知他的心事,往下說:「安壯士,昨日足下曾經說過,如果姓華的師兄弟倆應聘敝東主,便有所商量……」 「不錯,在下曾經說過這些話。」他搶著答。 「華、廖兩位英雄,今晨已為敝東主所聘,榮任敝莊的武師。壯士……」 安平搖手相阻,說:「左夫子,在下已經想通了。」 「壯士也答允……」 「不!在下即與貴莊的人鬧翻,也和姓華的師兄弟交過手,彼此之間已成仇讎,勢同水火。在下孤身一人,委實缺乏至貴莊冒險的勇氣。」 「敝東主絕非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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