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


  「柏兄,俗語說,一山不容二虎,你我正是開封最具有實力的人物,玩弄陰謀詭計的人,就希望你我發生不可收拾的衝突。」

  范大爺繼續陳明利害:「這件事除非你我衷誠合作,全力把他們的陰謀發掘出來,不然必定中了他們的詭計,互相殘殺之後,就是他們的天下了。」

  快劍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范大爺的分析也合情合理,當街亮名號擄人,本來就不合情理,即使一個沒有身分地位的人,也不會如此明日張膽做這種犯忌的事。

  「好,我相信你,相信有人居心叵測,設下陰謀詭計暗算我們。」快劍的盛怒徐消,冷靜下來了:「咱們分頭進行,獲得消息必須盡快通知對方,我這就回去安排,先從現場詳細調查。事不宜遲,告辭。」

  「據目擊的人相告,現場還有一個人被兩個黑衣人打昏擄走了。」范大爺一面送客一面說:「那人還帶了一隻大包裹,咱們趕快在那附近調查這個人的底細?也許其中有所關連的。」

  「好的,我的朋友也許已查出一些蛛絲馬跡,我不信這些狗東西,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飛騰變化無影無跡了。」

  ***

  姜步虛轉了運,轉了霉運,真有點不太妙。

  在中州鏢局幹了四年,見過大風大浪,跑遍了半壁江山,運氣一直就不錯,沒碰上大災大難,幾乎幸運之神一直就眷顧他。

  剛辭工不到一個時辰,就一頭鑽入死神的手掌心。

  幸運之神捨棄了他,走在大街上,居然禍從天上來,人的際遇真是令人迷惑,也許真的天心莫測。

  不知過了多久,一盆冰涼的井水潑醒了他。

  首先,他看到老老少少五個人,其中包括打昏他的兩個黑衣中年大漢。

  五雙怪眼惡狠狠地盯著他,每個人的臉上皆有可怕的獰笑。

  他只有一個感覺,五頭餓狼正對他這頭小羔羊猛吞口水,張牙舞爪正要撲上向他撕咬。

  謝謝老天爺慈悲,身上每一部分仍是完整的,除了耳門仍感疼痛之外,手腳都是完整的。

  有一點不妙,雙肩井被怪異的手法封死了穴道。

  這是說:他的雙手已失去活動自由的能力。

  最後,他發現正處身在一處簡陋的密室中,陽光從窄小的窗口透入,該是近午時分了。

  他想:「兩個假書生所受的待遇,可能沒有他這麼糟。」

  一般來說,經過精密設計所獲的目標,在設計人目的還沒有達到之前,不會受到虐待的。

  而他這個無關的無辜第三者,那就糟透了,唯一的可能,是殺掉滅口。

  「你……你們……」他驚恐地叫,坐在壁根下直發抖,真像一個窩囊廢。

  「你先別慌,不要怕。」那位留了鼠鬚,生了一雙三角眼的中年人,用明顯的假冒偽善神態安慰他:「放乖些,把你們尚義門暗中保護許巧雲的伙計,詳詳細細告訴我們,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。

  「畢竟你是一個聽候使喚的小人物,不需要你承擔貴門的恩怨是非。呵呵呵……小兄弟,你貴姓大名呀?」

 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你……你們到底在說……說些什麼?」他發著抖說:「我……我叫姜步虛,一腳踏空上下沒著落的意思。我……我老爹替我取這個倒霉的名字,注定我這輩子死活都沒有著落……」

  「少廢話!」

  「我是中州鏢局的趕車伙計,掌了四年的鞭,今早才辭工,準備回老家改種莊稼過日子,正要進入小街我所租的住處,便被你們在腦袋上來這麼一記劈掌。我雖然在鏢局裏趕車,可沒練什麼武功,你們……」

  「去你娘的!少在我面前放潑。」中年人怒叱,三角眼冷電森森:「再胡說八道,就要你好看。」

  「老天爺!生死關頭,我那敢胡說八道……」

  「給他一點顏色塗臉!」中年人怒喝。

  一個黑衣人劈胸揪住他的領口,提起抵在牆上,一連五六拳搗在他的肚腹上,再用膝猛撞他的左脅,打得他鬼叫連天。

  如果是換了普通的人,五臟六腑必定會震得離位,甚至會嚴重的內出血,也會斷了三兩根肋骨。

  黑衣人哼了一聲,手一鬆,他重新跌落壁根下,哼哼哈哈成了一團死肉。

  「夠味了吧?」中年人獰笑著問道:「再不招,就不止一點顏色了,保證足以開染坊,招!」

  「天啊!你要我招……招什麼?」他窮叫大嚷聲嘶力竭:「你們可……可以檢查我的包裹,可……可以向街坊問問看,或……或者向中州鏢局……」

  「再給他三分顏色!」

  換了另一名大漢揍他,這位仁兄孔武有力,抓小雞似的將他一陣損摔,一頓拳打腳踢,幾乎存心要打散他一身骨頭,拆掉他每一條筋肉。

  終於,他昏死在牆根下。

  第二盆涼水將他潑醒,他連呻吟的力量都消失了,口角流血,出氣多人氣少,睜大一雙白眼直咽氣,大概三魂七魄已有一半離了體。

  「小混蛋,學乖了吧?」問口供的中年人,對他的可憐死相毫不動心,獰笑更可怕:「對付不招供的人,另有一套最靈光的手法,那叫做分筋錯骨,非常非常的霸道,你是尚義門的子弟,該熟悉那種手法。現在,你願招供嗎?說!」

  「老……天……爺……」他嗥聲哀叫:「我……我姜掌鞭在……在開封,並不是無……人知道的陌生人……」

  「用分筋錯骨讓他快活,他不乖。」中年人火爆地下令,先踢了他一腳。

  兩名大漢剛將他揪住擺平,剛準備上手。

  他無神的雙目一動,手指令人難覺地抽動了兩下。

  在一旁檢查包裹的人,將衣褲雜物擺了一地。

  「朱老哥,恐怕咱們真的擄錯人了。」檢查包裹的人抬頭道:「尚義門的保鏢,那會隨身帶著這些窮人使用的雜碎?」

  「對,這小子確是走在兩個假貨的前面。」擒他的兩名黑衣人之一說:「擒他不費吹灰之力,兩個假貨一直就毫無表示,很可能真的捉錯了人。」

  問口供的朱老哥眉心緊鎖,兇狠地打量他片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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