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


  兩個少年書生是假貨,立即陷入惱羞成怒的困境。

  李白衣背手含笑而立,笑容邪邪地。

  明眼人一看便知,這是有計畫地將人逼上梁山。

  姑娘們臉皮薄,年紀輕修養不夠,發現上當已無法克制情緒,除了硬著頭皮往圈套裏闖之外,別無他途。

  稍年長的假少年摺扇一揮,向李白衣疾進,扇指處勁流山湧,疾逾電閃走中宮探入。

  另一假少年一聲嬌叱,飛躍而起,從人叢上空飛越,凌空猛撲向外溜走的兩名大漢。

  這兩位仁兄,正是發出狂笑,與出言挖苦的人,從人叢中竄走的身法靈活萬分。

  假少年全神下撲,忽略了人叢中另有接應的人,飄落時纖手一伸,食中兩指虛空下點,無形的指勁發於體外,將八尺外的一名大漢點得向前一栽。

  這瞬間,她也感到脅間一震,顯然章門穴已被高手所制,雙腳失去控制向下栽。

  李白衣背著手不言不動,似乎有意等候摺扇及體而不加反抗。

  假書生一怔,摺扇勁道倏收,扇骨前緣距李白衣的胸口七坎大穴不足一寸停住了。

  李白衣邪邪地笑,毫不在意停在胸口的摺扇。

  「你在弄什麼玄虛?」假書生怒聲問。

  「等你呀!」李白衣終於說話了。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是我的了……」

  「呢……」假書生身軀一震,摺扇失手墜地。

  身側閃出一個青衫中年人,笑嘻嘻地一手挾住了她,挽了便走。

  她想掙扎,卻發現渾身已僵,想叫罵,卻感到喉頭發緊,雖能張口,但叫不出聲音。

  李白衣俯身拾起摺扇,得意洋洋地獨自離去。

  ***

  站在街角看結果的姜步虛,犯了看熱鬧的大忌。

  他是衝突發生時最先接觸的人,應該放聰明些及早溜之大吉,以免引起雙方的注意,但他卻留在原地看結果,果然殃及了。

  當假書生開始向李白衣遞扇時,他便知道要糟。這許家的小姐衝動魯莽,硬往佈置了的圈套裏鑽,上當吃虧是必然的結果。

  他剛想移動,卻駭然一震。

  兩個黑衣中年人,出現在他左右,發出一陣刺耳的陰笑,兩雙餓狼似的怪眼死瞪著他。

  他想轉身溜走,免惹是非,但已來不及了,左右肩搭上了兩雙強勁的手,大拇指深深扣入肩井穴,可怕的勁道及體。

  「咦?你……你們……」他不勝驚駭地顫抖著叫。

  「你是尚義門暗中保護她們的人,沒錯吧?」制住他右肩的黑衣中年人獰笑著問。

  「不!我……我不是……」

  「去你娘的!」黑衣中年人突然一掌劈在他的耳門上,打擊力相當沉重。

  ***

  地方豪強與天下名流,身價是有差別的。

  犯不得范軒宇,是開封的地方之豪。而尚義門名列天下四大名門之首,門主移山倒海許正衡,卻是天下之豪,俠義道眾所尊敬的高手名宿。

  地方之豪固然身價比天下之豪低,但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,卻是擁有強大實力的地頭蛇,過往的天下之豪一些強龍,有必要投鼠忌器避免衝突。

  本城的另一位俠義道名流,快劍柏鴻翔,也是名氣相當高的天下之豪,與尚義門交情深厚,所以許門主的愛女,在柏家作客。

  至於那位李白衣,可是大名鼎鼎的江湖十豪強之一,姓李,名叫白衣,綽號也叫李白衣,名頭身價,與許門主相等,是江湖朋友極為害怕的邪道名人。

  從外表看,令人絕難相信他會是邪道的風雲人物,不但像一位豪門公子,更像一位才貌雙全的猖狂書生。

  大街上擄人,這是極為犯忌的事。目擊的人中,必定有江湖朋友,風聲一傳出,必定掀起了狂風巨浪。

  李白衣與范大爺,立即成了眾手所指的目標。

  ***

  大南門范家,成了風暴中心。

  快劍柏鴻翔的家在小南門,兩家相距不遠。

  半個時辰後,身材魁梧的快劍柏鴻翔,帶了八名子侄,佩劍勁裝登門投帖。

  范家氣氛緊張,護院打手已經嚴陣以待。

  門子領了客人直入大院,范大爺大開庭門降階相迎,身後也帶了八名隨徒,瘦削的面龐繃得緊緊的。

  「柏兄枉顧,無任歡迎。」范大爺打禮迎客,死板板地肅客升階:「請,堂上相見。」

  「范大爺不必客氣,請。」快劍客氣地讓主人先登階,臉上的神色相當難看:「來得倉卒,范大爺休怪柏某冒失。」

  「好說好說。」范大爺領先便走:「柏兄如果慢一步,兄弟也將趨府往拜呢!」

  「所以柏某不得不先來拜候。」

  肅客登堂,雙方再客套一番就座。

  「范大爺或許已明白柏某的來意。」快劍首先便話上正題,臉上殺氣漸盛:「咱們都是有身分地位有人,用不著拐彎抹角繞圈子說話。」

  柏某要知道的是:當街設計擄走尚義門許門主的愛女許巧雲主婢,是范大爺所授意呢?抑或是李白衣的主謀?為何?請坦誠相告,柏某洗耳恭聽。」

  「如果我說我毫不知情,已派出大量人手追查,柏兄是否相信?」范大爺鄭重反問。

  快劍臉色一變,虎目中冷電乍現。

  「柏某要聽范兄充分的可信理由。」快劍畢竟老於世故,不作正面答覆。

  「許姑娘在尊府作客,女扮男裝滿城遊蕩,在大相國寺看不慣小女跋扈,瘋言瘋語作弄小女,其實算不了一回事,小有芥蒂在所難免,但要我擄人出氣,我還沒有這麼大膽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我不否認我認識李白衣,那是三年前在孟津的事。迄今為止,我與他還沒見過第二次面,他是否真的悄悄抵達開封,我發誓絕沒聽到任何風聲。」

  「柏兄,這是最拙劣的嫁禍陰謀,咱們都被一群居心叵測的人陷害了,我已經派出大量人手加緊追查,請柏兄相信我。」

  快劍怔住了,對方一口否認,如何提出證據興師問罪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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