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壘情關 | 上頁 下頁
一一五


  刀疤曹五卻攔住去路,橫刀叫道:「二小姐,你休想相助外人。」

  房中心,閻王駱四展開所學,劍吐朵朵銀花,瘋狂地向林華進攻,兇狠地衝刺,勢如狂風暴雨。

  林華不住微笑,八尺長的粗鐵棍輕靈地拂、挑、撥,響起一連串可怕的劍棍接觸聲,雙腳不離原地,從容化解對方的狂野劍招。

  房中地方窄小,劍無法施展,鐵棍封住了正面,閻王駱四根本沒有接近的機會,三尺劍只能正面進攻在窄房中對付八尺長的粗鐵棍,簡直是自不量力。

  逗得林華火起,手上用了七分勁,猛地棍花乍現,「錚」一聲暴響,閻王駱四的劍突然從中而折。

  「你給我跪下!」林華豪氣飛揚地大叫。

  閻王駱四剛感到虎口一震,剛看到劍斷,剛想退,已來不及了,鐵棍已迎面點到,百忙中本能地駭然下挫避過致命的一點。可是,鐵棍卻稍向右偏,貼著左肩下沉,只感到肩痛如裂,脊梁受到可怕的重壓,雙腿支持不住向下屈。

  「助我!」閻王駱四狂叫,丟掉斷劍雙手抓住壓在肩上的鐵棍,用盡吃奶的力氣拚命想將鐵棍向上抬並向側推。

  「跪下!」林華叫,棍加速下沉。

  刀疤曹五聞聲轉身,左手一揚,打出一枚三棱鏢,射向林華的咽喉。

  林華身形略扭,鋼鏢一閃而過。

  「噗」一聲響,閻王駱四屈膝跪落。

  吳大爺大驚,火速撤劍。

  「誰敢上,我就斃了這不講理的傢伙。」林華大喝。

  閻王駱四再也支援不住了,向前一仆。

  林華抬棍起腳,踏住了閻王駱四的背心,棍點在對方命門穴上,作勢向下搗,虎目生光,冷然注視著前面的人,不怒而威。

  「爹。」吳芬高叫,意在阻止乃父上前。

  蔡二小姐的劍,已點在刀疤曹五的背心上,叱道:「曹五爺!恐怕你才是吃裏執外的人。」

  刀疤曹五冷笑一聲,說:「二小姐,等令尊趕到時,在下再稟明令尊處理。」

  蔡二小姐冷哼一聲,盛怒地說:「你與穿雲燕毛叔,都是奉家父所差,暗中負責保護我和大姐的人。而昨晚毛叔倒斃東院,你卻無影無蹤。今天,你卻急於殺宗三滅口,吳叔的事,似乎用不著你如此過分熱心,為什麼?」

  「昨晚我追人去了,怎能怪我?」刀疤曹五強硬地說。

  林華迫視著吳大爺,冷笑道:「昨晚在下雖不曾至各地察看,但確知入侵的人皆是熟悉貴地的人,喜風樓的機關暗器幾乎已全被破壞,毫無作用,此事確是可疑。請問,昨晚捉到活口嗎?」

  「不曾,你的意思是……」吳大爺眉心緊鎖地答。

  「有內奸。」他語氣堅決地說。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大爺有查明的必要。」

  「內奸就是他。」被踏住的閻王駱四掙扎著叫。

  「如果在下是內奸,早就擄了姑娘們走了,還在此地等死?」

  林華不住冷笑,說:「既然你認為在下是奸細,為何不想查出我的底細來,卻妄圖殺我滅口呢?」他轉向吳大爺,又道:「吳大爺,你如果不信令嬡與二小姐的話,將會抱恨終身。在下不願與你們結怨,為免多生是非,在下只好走了,你可以追查,相信定可查出線索的。」

  他抓起閻王駱四,制了軟穴,一手揚棍,一手挾人,喝道:「讓路,在下要這位閻王做人質,他必須負責宗某平安離開。」

  「你要到何處去?」吳大爺厲聲問。

  「在下在府城等候,如果兩位小姐啟程動身南下,而仍需在下掌鞭,可到府城找我,我在府城等候十日,過期不候。」他是說給兩位蔡姑娘聽的。

  「你出不了本砦的。」

  「你不要閻王駱四的命了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在下要殺出貴砦,當無困難,只是殺出必定多傷人命,在下不希望流血而已。讓路。」

  「宗三,你能留下幫我們清查奸細嗎?」蔡二小姐用請求的聲調問。

  「不能,留下太冒險。同時,小可不希望捲入你們的紛爭。」他斷然地說。

  驀地,站在門內最外側的蔡大小姐突然打一冷戰,搖搖晃晃倒了下來。

  「你根本滿口胡言,昨晚你並未成功,怎肯走?」刀疤曹五冷笑著說。

  「砰」一聲響,第二個倒下的是施大同。接著,是被劍所制的刀疤曹五直挺挺地躺下了。

  房中大亂,急向外衝。但一切都嫌晚了,接二連三先後一剎那間,所有的人全倒了,最後倒下的人是林華。

  醒來時,他發覺正處身於一座十分堅固的石室中,寬約八尺,長有丈二左右,一端有一座鐵葉門,門上有一個三寸見方的小孔。一面石牆上開了三個四寸見方的通風孔,可看到外面映入的陽光。頂高一丈左右,以一尺寬的青石條所搭蓋,沒有熱度傳下,石牆皆以三尺長尺半高的巨石所砌成,可知厚度極為可觀。石牆皆達三尺長以上,除了那座鐵葉門之外,不可能破壁而出。他成了籠中之鳥,石室之囚。

  手腳並未上綁,可是,他的皮護腰已不在身了,可知已被搜過身。

  他緩緩站起,仍感到有點暈眩,頭重腳輕,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,忖道:「好厲害的迷藥,大事不妙。」

  他發覺靴子並未被取走,暗叫僥倖。

  他發覺室中不止他一個人,共有五個人之多。其餘四人是天南劍客張一海、刀疤曹五、蔡二小姐、吳芬小姑娘。四人分別躺在兩端,仍然昏迷不醒,全都衣衫不整,顯然皆經過徹底的搜查身上寸鐵俱無,完全失去了反抗力。

  「這是什麼地方?用迷香擒我們的是誰?」他困惑地想。

  如果是吳大爺在搗鬼,那麼,吳芬不該也囚在此地,天南劍客與刀疤曹五,更不可能成為獄中之囚了。

  首先,他必須弄清身在何處。

  從鐵葉門的小孔向外一看,他倒抽了一口涼氣,不由心中叫苦。外面是一間三丈見方的幽暗石室,但上面不是石頂而已,可看到樑檀瓦片,和粗大的橫木巨架。

  「是刑室。」他抽口涼氣低叫。

  室中有各種刑具,和行刑的樁架器物,火爐烙鐵釘床鬆骨架老虎凳,一應俱全,那些傢伙似乎都沾有血跡,似乎可嗅到令人作嘔的血腥,令人看了毛骨悚然,那陰森可怖的幽暗氣氛,也令人不寒而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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