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壘情關 | 上頁 下頁
一一四


  「宗爺,你不要再給她們趕車。」吳芬急急地搶著叫。

  「咦!為什麼?」他訝然問。

  吳芬突然粉臉通紅,迴避著他的目光,低聲說:「我……我的意思是,你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吧……」

  「咦!替人趕車,為何低三下四了?」

  「這……這到底有……有損顏面,有失身分……」

  「怪事,在下卻認為替人趕車,並不是什麼有失身分的事。除了娼、優、丐、奴之外,趕車的照樣可以吃皇糧。姑娘,你如果認為在下的出身低……」

  「宗爺,請別誤會好不好?你這人……」吳芬跺著小蠻靴急急解釋。

  走道上,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,有不少人向此地走來。

  「有人來了,至少有五人。」他說。

  「快跟我走。」吳芬忘了自己的身分啦,忘形地拉住他的手便走。

  他拍拍她的手背,笑道:「來不及了,房後也有人。走,去接他們,你可以替我分辯哪!」

  吳芬手按劍靶,臉上顯得激動而蒼白,挺了挺酥胸,說:「不管怎樣,請記住,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,我與你共進退。」

  「我問你,令尊愛你嗎?」他急問。

  「他深愛我姐弟兩人。」

  「但他為何不信任你的話?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

  「必定是恐懼心比愛心強烈所致了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你願意離開令尊?」

  「這個…」

  「只有片刻給你決定。」他鄭重地說。

  吳芬的臉色不住在變,一咬牙,說:「生我者,父母,育我者,父母,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,而且,昨晚如果沒有你,本砦不知要枉死多少人。因此,我不能眼見你受誣而忘恩負義袖手旁觀,我將盡我最大努力,維護你的安全,洗脫你的不白之冤……」

  話未完,門外響起了叩門聲。

  「門是開著的。」他高叫。

  進來的是吳大爺、天南劍客、刀疤曹五、施大同和一個高大兇猛,臉色帶青的人,五官猙獰,真相陰曹地府的五殿藍面閻王。

  吳大爺見到愛女在房中,不由一怔,不悅地叫:「小芬,你在此地幹什麼?」

  吳芬扭頭掃了林華一眼,林華泰然挾棍而立,神色鎮靜從容。

  「爹,女兒要替宗三分辯,證明他是無辜的。」她壯著膽說。

  「你給我回去。」吳大爺怒不可遏地叫。

  吳芬不為所動,略一遲疑,叫道:「不,爹為何不仔細查明……」

  「住口!」

  吳芬轉向林華,急聲叫:「宗三,你把昨晚救我和鍾姨的事說給他們聽聽。」

  刀疤曹五陰陰一笑,說:「一個懷春少女,所說的話是靠不住的。」

  「住口,姓曹的,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?」吳芬憤怒地叫。

  刀疤曹五冷哼一聲,冷笑道:「說來說去,只有你們幾個大姑娘替他分辯。俗語說:女生向外。宗三這廝人才不壞,你們都有心袒護他,不惜假造事實替他遮掩,做出被擒的無人能信鬼故事,誰能相信你們這些意亂情迷的大姑娘,所說的話是真是假?」

  林華呵呵笑,接口道:「金城砦簡直成了一群人倫大變狐犬之窩了,可笑已極。你刀疤曹五說起來該是吳姑娘的長輩,說出這種話來,豈不令人齒冷?你敢說,我可不敢聽,聽了污我之耳,我得去找水洗耳朵,閉上你的狗嘴,滾遠些,昨晚你……」

  「大爺,你瞧,這小子可不可惡?」刀疤曾五急急接口,意在阻止林華說出昨晚挨揍的事。

  臉色泛青的大總管閻王駱四哼了一聲,說:「不必和他多說了,大爺,拿下他再說。」

  林華臉色一沉,冷笑道:「要不講理,大家不講理好了,我宗三豈是怕事的?閣下,你來試試看。」

  「有何不可?」閻王駱四傲然地說,伸手拔劍。

  天南劍客伸手虛攔,叫道:「大總管且慢,讓大爺給他一次分辯的機會。」

  「事實俱在,還有什麼可分辯的?」刀疤曹五叫,拔出腰刀又道:「昨晚來了不少賊人,大家都在和賊人動手,誰也沒有看見他出面截擊入侵的人,而在下卻發現他不在房中,顯然他是前來臥底的惡賊,這比青天白日還白,何用分辯?他當然不會承認是臥底的奸細,問也沒有用的。」

  「你血口噴人,他是從西面堡牆上攔住那四個女人救下我和鍾姨的。」吳芬憤然大叫。

  閻王駱四冷笑一聲,接口道:「相反的是,黃老三卻親眼看到他在堡西鬼鬼祟祟,與五個黑衣人會合。」

  ▼第十五章 再懲不戒僧

  「反正急不在一時,何不讓他說出昨晚的行蹤?」施大同出面主持公道。

  「宗三,你說說好了。」天南劍客乘機發話。

  林華呵呵笑,說:「沒有什麼可說的,一句話,在下不知你們搞什麼鬼。」

  「在下也是一句話:咱們懷疑你是臥底的奸細。因此,你必須利用機會,表白你是否無辜,千萬不可自誤。」天南劍客溫和地說,有意為他開脫。

  「說吧,宗三。」吳芬焦急地催促。

  林華還不想鬧絕,便將昨晚的事說了,最後說:「在下不知擄走兩位姑娘的四個女人,是不是不戒魔僧的黨羽,但很可能是金花門的人。在下不想與任何人結怨,更不希望與江湖實力龐大的秘密幫會結仇,所以並未攔下她們。這些就是經過的事實,信不信由你。」

  閻王駱四嘿嘿怪笑,說:「金花門並不一定都是女人,如果是稱神鬼莫測的金花門門人,居然戴了一朵小金花為記,豈不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?你圓謊的詭計未免太不高明了。再說,本砦確有一個又聾又瞎的駝背老人,那是退休了的看園老園丁,你居然說他能接得下不戒魔僧,豈不可笑?連蔡家兩位小姐也說有這麼一個可敬的駝背高手,可知你們已經串了口供了。」

  驀地,房門口出現了兩位蔡姑娘的身影,蔡二小姐怒叫道:「駱四爺,你得把話說清楚,什麼叫串供?你把本姑娘看成囚犯了?豈有此理!」

  閻王駱四冷哼一聲,說:「女流之輩,心向外便不可靠,即使吃裏扒外無所顧忌,在下不和你計較,為了本砦今後安全,在下責無旁貸,先擒下這奸細再說,回頭迫出口供,再與你理論。」聲落,不由分說,挺劍撲向林華。

  蔡二小姐大怒,一聲嬌叱,也同時衝入房中。

  「侄女不可造次。」吳大爺急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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