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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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,將巨燭向金山上一伸,火焰驟升。雲雷一聲低嘯,沿剛才翻江鰲所走的路線,急步首先向裏搶。方士廷一聲怪笑,托天叉脫手飛出,接著抓起附近的香燭,接二連三向雲雷擊去,火星化為陣陣火流,向雲雷猛罩。 托天叉以一髮之差掠過雲雷的頂門,兇猛絕倫。 雲雷不敢向左有閃避,掌劍兼施,展開絕學將擊來的香燭一一震飛,但不能前進半步。等香燭已盡,方士廷的身影已沒入神臺的後面去了。 金山火焰長騰,只片刻間便大火沖上屋頂,大悲方丈指派一些得力的人入內救人,老禪師感慨萬端地說:「一念之差,萬劫不復;年輕人行事任性,害了別人也坑了自己,豈能不慎?善哉!老衲無能為力。」 火焰燃著了屋頂,火光熊熊。 神案後,不見方士廷的蹤跡,四周皆有人圍觀,但誰也沒有看見方士廷出來,最後方找出案下有一條地道,地道口已經封死了。 *** 南昌的一場逼在眉睫即將發生的大屠殺,因翻江鰲的出現而消弭。大悲方丈總算沒能參與南昌群雄一方,而能消弭了一場殺劫,不但未曾受到南昌群雄的敵視,反而聲望更隆。 雲雷兄妹成了不受歡迎的人物,懊喪地離開了南昌。 當夜五更時分,蓼洲彭家的後院秘室中,火德君星一家大小,設宴替方士廷餞行。 火德君星彭世澤年屆古稀,但臉色紅潤,臉上皺紋甚少,臉上堆著和藹的笑容,向方士廷笑問:「哥兒何不就在舍下安頓?舍下亭園廣闊,甚少客人光臨,你大可在此隱身,苦練一年半載,不但老朽可以指點你用功,同時可修書至廬山,將敝師兄孤山一鶴請來,他可繼續指點你的拳劍,全未竟之功,何苦再四處奔波冒險?雙奇絕不敢前來舍下窺探,他們也絕不會想到你藏在舍下隱身。」 方士廷長嘆一聲,苦笑道:「老爺子的盛意,士廷只好心領了。日後有暇,當前來向老爺子請安,今夜必須動身……」 小鳳吁出一口長氣,不勝依依地說:「士廷哥,你就不能多留幾天麼?」 他淡淡一笑,說:「夜長夢多,早一天走比較好,雲雷兄妹提早到達,如果我所料不差,龍飛兄妹恐怕也會在這兩天中趕到,龍飛的朋友比雲雷多,消息靈通,早晚他們會查出我的藏身處,那時就麻煩了。如果我猜得不錯,大悲方丈這位神奇莫測的人,他也不喜歡我留在南昌的。」 火德君星笑道:「大悲方丈與龍飛的師父四明怪客交情不薄,但他今晚的言行,似乎不滿意雙奇的所為,這點你大可放心。哥兒,其實今晚你可接受大悲方丈的要求,有他出面,四明怪客也不便護短哪!」 「四明怪客偕龍飛追到湘南,可知他師徒倆已經是一鼻孔出氣的人,在他們面前,有理說不清,委實於我不利,我必須暫時避開他們。」 「你打算……」 「先回家看看,再找地方苦練。」 「這……請記住,如有困難,別忘了前來找老朽,至少老朽尚可盡綿薄。」 「老爺子雲天高誼,士廷永誌不忘。」 破曉時分,一艘小舟駛離了得勝門隱蔽的江岸,揚帆下放,駛向煙波浩瀚的鄱陽湖。 接近龍沙江面,一艘小舟從江灣中駛出,從斜刺裏迎來。 坐在艙面的方士廷一怔,心說:「會不會是鄱陽蛟的人聞風趕來?」 他向船上的三名船夫看去,三船夫臉露喜色,不住向他微笑。 他摸摸腰帶上的飛刀,忖道:「必要時,奪船向岸上靠,你們來吧。」 小船上只有一個人,相距在百丈外,叫聲傳到:「鄱陽蛟已在湖口相候。兄弟,上我的船。」 方士廷大喜,亮聲道:「是張兄麼?鄱陽蛟怎知小弟的行蹤?」 「他並不知你的行蹤,但料定你必定從水路離開南昌,因此連夜先發,趕赴湖口等候,南昌各碼頭眼線密佈,十分討厭。」 「這艘船……」 「船上的三位老弟是朋友,他們已和我取得連繫。」 說話間,兩船開始靠近。方士廷一躍過船。笑道:「你的消息也靈通哩,怎知我要在得勝門江濱備船遠行?」 翻江鰲向三船夫打招呼,一聲呼哨,船向下航,說:「兄弟出城之後,找到兩位朋友,知道你在得勝門外江面,弄到五千兩黃金,因此心中一動,便到那一帶江邊察看,果然找到了昨天你僱來的船,恰好三位船夫都是兄弟昔日的朋友,如此這般一說,還不明白?」 「呵呵!做賊的門道畢竟不同,你是第一個猜中小弟行蹤的人。」 「好說好說。兄弟,要到何處去?」 「小弟想回家一趟。」 「老弟,千萬不可回家。」 「怎麼啦?」 「我也猜你要回家,雲龍雙奇的才智比愚兄高得多,他們恐怕已經早一步動身了。」 「哦!這個……」 「我們回頭。」 「回頭?」 「你聽說過團魚洲其地麼?」 「沒聽說過。」 「從府城向東走,二十里是黃家渡市,再往東四十里是趙家坊,再東行四十里便是團魚洲,與饒州府旁的餘幹縣交界,地處偏僻,鬼打死人,也是三不管地帶。在那兒躲上一千年,恐怕也無人發現。」 「呵呵!真要躲上一千年,豈不要變成老不死的人精了?好,走!」 「那麼,準備靠岸,從陸路走。」 船向東岸靠,方士廷問:「張兄,七星盟的三爺紫燕姑娘,你知道麼?」 「知道,這次鄱陽水賊火拼,便是她與雙頭蛟策動的。雙頭蛟湛兄利用走私船,藏在運白瓷土的運土船隊中,散佈謠言秘密遞送書信,搞得十分秘密而有聲有色。老弟,要不要去看看楊姑娘?」 「不必去打擾她了,過些日子再說。」 翻江鰲將船靠岸,把活艙門拉破,江水一湧,船漸向下沉。兩人提了包裹登岸,將船向外一推。 「今早我得到消息,五更天曾家被一個女人鬧得天翻地覆。」翻江鰲信口說。 「是什麼人?」方士廷也信口問。 「是一個白衣姑娘,找曾鞏討取你的消息,姓龍。」 「哦!是龍飛的妹妹找來了。我們快走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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