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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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給你拼了!」色魔厲吼,進身猛撲。 方士廷一聲冷笑,一躍三丈,消失在樹叢中不見。 色魔跌倒在地,厲叫道:「小畜生,你將會為此而付出代價,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藏身秘窟在何處麼?你估錯我色魔了。」 *** 曾家燈火輝煌,江右酒樓的伙計,川流不息地將酒菜送到曾家的灶間,預定等城中請來雲雷兄妹。 一名面孔褐黃穿了圍裙的伙計,提了兩隻菜匣,在四名警衛的注視下,匆匆進入曾家的院門,然後跟著另兩名伙計,穿過院廊直越廚下。 大廳中,主客談笑風生,陪客共有十餘人,全是本城的武林名宿。 酒樓伙計將菜匣放在廚房門口,七轉八轉便閃至後廳的側門,向一位正在整治杯盤的僕人吟笑欠身道:「這位大哥請了,剛才大管家與敝酒樓派來的大師傅,對酒菜方面有所爭執,可否煩大哥將曾爺請來,待小的面稟並請示?」 「你去外廳找主人好了,我在忙哪!」僕人加以拒絕,並未走來。 「客人甚多,小的不便前往,嘻嘻!大哥如果不幫忙,誰還請得動曾爺呢?」 僕人傲然一笑,說:「好吧好吧,我替你去請就是。」 「謝謝大哥,小的在門外等。」 不久,僕人在飛虹劍客身後踏入後廳,向側門一指,說:「那位伙計在門外,請問主人要喚他進來?」 門外不見有人,飛虹劍客揮手道:「你去忙吧,我去看看。」 剛踏出門外,「噗」一聲,七坎大穴挨了一枚飛蝗石,制死了穴道。接著,人影如電光一閃,迎面撲來,「噗」一聲耳門又挨了一擊,立即昏厥。 酒樓伙計是方士廷偽裝的,他對曾家的宅院十分熟悉,已經先後前來踩探十次以上,一草一木皆在他記憶之中,只要混進大門,便是他的天下了。 事先他雖然已經知道出路,但今晚到的客人全都是武林名宿戒備也特別森嚴,必須從大門出去。 他將人藏好,到廚房弄來了一具大蒸籠,飛虹劍客蜷縮著放入蒸籠中,頂在頭頂上,堂而皇之地出了曾家,一溜煙走了。 剛出了大門,門外到了臉色灰敗的一個人影,搖搖晃晃向院門走。 他並未注意來人,門燈的光芒因來人低著頭,而無法照到臉貌,自顧自走了。 這人是色魔,竟能偷渡城關,混進城來了,由於中極穴被制死,這位藝臻化境的色魔等於是一個廢人,而且心理上所受的打擊更為沉重,所以顯得衰弱,更為疲憊,踉踉蹌蹌向院門闖。 四名警衛一驚,迎面攔住去路,一名警衛叫:「老兄,留步,你是……」 色魔吃力地站住,吃力地說:「我……我要見你們的主人曾鞏。」 「你是……」 「不要管我是誰,快去通報。」 警衛冷笑一聲,逼近道:「好啊!閣下托大得很呢,你到底是誰?」一面說,一面伸手便抓,扣脈用上了擒拿術。 「啪」一聲響,色魔先下手為強,出其不意給了對方一耳光,罵道:「十天前你這狗東西如敢在侯某面前動爪子,你將會粉身碎骨。」 四警衛大駭,大喝一聲,拔劍準備上,門內閃出一名大漢,喝道:「且慢動手,什麼?」 色魔勉強站穩,大聲說:「快叫飛虹劍客出來,在下有消息告訴他。」 「咦!尊駕是……哎呀!是色魔侯……」 「你好大的膽子,上次你對我家小姐……」 「少廢話!今天侯某不是來找你家小姐的,而是將方士廷的下落告訴你家主人。」 情勢一緊,有人飛報大廳。可是,主人不在,登時引起一場騷亂,大家都急急分頭尋找主人,可是,他們找到的是一張字條,上面寫了一行字:「主兇曾鞏伏法。」 雲雷立即成了主人,急出院門向色魔冷笑道:「姓侯的,認得在下麼?你真是色魔侯天祥?」 色魔冷哼一聲道,傲然地說:「年輕小輩,在下怎認識你?這裏面難道只有一個人認得我色魔?」 「閣下,你也未免太狂了些。這位是雲龍雙奇的老大,雲大俠雲雷。」一名客人大聲說。 色魔吃了一驚,仔細打量雲雷片刻,傲態全消,問:「你們要不要知道方士廷的藏身處?」 「你閣下知道?」雲雷問。 「當然知道。」 「他在……」 「侯某帶你們前往。」 一個客人厲聲道:「姓侯的,沒有人會信任你。你定然已向方士廷合夥,前來……」 「放你的屁!方士廷用詭計將在下制住,在下今天方平安逃出他的秘窟。哼!你們如果不信任侯某,侯某不與你們這些人打交道,告辭。」 「慢走!雲某信任你。」 「那麼,快召集人物。」 「他在……」 「在東湖最北端的荒林中,你們最好多帶火把。」 驀地,門側閃出一名老和尚,欠身道:「我佛慈悲,你們去的人愈多,死的人也就更多。」 飛虹劍客的長子曾勛也站在門口,驚叫道:「是大悲方丈!大師請裏面坐,家父剛才失蹤了。」 大悲方丈搖搖頭,苦笑道:「救人如救火,不能再耽誤了,要救令尊,施主必須隨老衲去請一個人。」 「大師是指火德星君彭老爺子麼?」 「不是,是鄱陽蛟從饒洲擒來,藏在鳳凰洲上的一個人。你們可在此等老衲將人帶來後再說,千萬不可妄動,不然後果難堪。方施主的秘窟是死亡之屋,去不得。」 「好,弟子願隨大師一行。」 「這就走。」 大悲與曾勛一走,色魔大叫道:「老禿驢既然知道秘窟,侯某省跑一次腿,告辭。」 雲雷兄妹不認識大悲方丈,說:「姓侯的,你能帶在下前往麼?」 「當然能帶你們去。」 「好,這就走。」 一唱百和,登時便集合了百十餘名賓客與家丁,小梅也心懸其父安危,也隨雲雷兄妹同行。 眾人立即準備燈籠火把,帶了兵刃暗器,浩浩蕩蕩撲奔東湖。 *** 房屋中,景象與往昔完全不同,四面的草壁土牆皆已拆除推倒,燕小敏的神位已經撤去。兩排囚籠共有二十個人,只缺一個柳青青。 七盞燈籠插掛在翻江鰲的神像四周,照耀得如同白晝,香爐中點了上千炷大香,案前左右排烈著一堆金山,一堆銀山,十八副紙人紙馬紙轎,招魂旗迎風徐揚,一艘巨型紙船形態逼真,案前有三牲供禮,果品雜陣。 繞著燈籠四周,共有數千炷大香陣,與及掛在燈籠上方的四十九盞巨型天燈,把四周照耀得成了一座香城燈壘。 入口處,一塊白布上面寫著八個字:「祭壇重地,擅入者死。」 囚籠中的人都未死,一個個臉黃肌瘦,穿了紙製的白衣,帶了高頂紙帽,臉上塗白粉,每人的脖子上,加上一把巧設的閘,只稍一觸囚籠,便會閘動人頭。 方士廷赤著上身,穿了火紅色的燈籠褲,背繫劍,腰帶上帶了十二把飛刀,一隻革囊,手執三股托天叉,正在點燃十八支臂粗的三尺高大燭。 點燃了十五支,雲雷帶了三十餘名高手趕到。 他聽到人聲,僅抬頭瞥了一眼,仍用左手徐徐點亮剩下的三支巨燭。 雲雷見多識廣,一看佈局便知不妙,大叫道:「諸位不可妄進,聽候吩咐。」 三十餘人站在五六丈外,不敢走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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