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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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雷聞聲知警,大喝一聲,旋身就是一掌斜揮,用上了八成內力回敬。 雙方的掌力皆落空,面面相對。他看到的是一個蒙面青袍人,右手持著一把摺扇,袍袂飄飄,一雙虎目冷電四射。 「你是誰?」他沉聲問,看穿著料對方不會是水賊,所以想問清楚再說。 來人是方士廷,插好摺扇叫:「鄱陽水賊,納命!」 命字聲落,人已一閃即至,攻出一招「雲龍現爪」,直探中宮。 雲雷無暇分辯,「拂雲手」明撥來招,暗含拂脈手法,錯步切入反擊。 方士廷沉肘變招,一掌削出,再移位挫身扭腰飛攻一腿,剎那間連攻兩招。 兩人搭上手,像是一陣兇險絕倫的快速近身搏擊,十餘招之後,雙方皆已看出彼此的分量,不敢再走險,各懷戒心全力周旋,每出一招皆用了八成真力,附近的野草,皆被罡風潛勁震得紛紛折斷,好一場勢均力敵的惡鬥。 各攻四十餘招,雲雷打出了真火,同時已試出對方的內力火候差了一兩分,開始使用狠招了,一聲沉叱,移步欺進,反手就是一記「反揮五弦」,猛攻方士廷的右脅,挺身搶入逼方士廷硬接,快速的切入主宰了生機。 方士廷果然不敢不接,如果閃避,下一招將接踵而至,將更為兇險,哼了一聲也一掌斜削。 「噗!」雙掌相接,硬攻硬拼。 雲雷冷哼一聲,「啪」一聲響,另一掌已閃電似的擊中方士廷的左脅。 方士廷也一腳挑出,也恰好挑中雲雷的右膝內側,雙方的力道皆奇重無比。 人影乍分,方士遷疾退三四步,幾乎失足滑倒,臉色一變。 雲雷則側跳八尺,大喝一聲,重行飛撲而上。 「啪!」兩人又接了一掌硬拼,勁氣四蕩。 方士廷只感到右臂一麻,有點支持不住,向側衝出八尺外,暗叫不妙。 雲雷內電似的衝上,如影附形跟到,大喝一聲,雙掌發如狂飆,出絕招「白雲出岫」,也用上了函谷關披雲小築崔家的絕學兩儀真氣,被纏鬥得火氣上沖,不顧一切下殺手了。 方士廷竟未看出對方動了殺機,匆忙間接招,也一聲沉喝,用「分波逐浪」化解對方的兇猛急襲。 「啪匍」兩聲怪響,人影疾分。 方士廷本已退到湖濱,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,「哇」一聲噴出一口鮮血,倒翻出丈外,總算能雙腳著地,踉蹌向後退。 雲雷一聲長笑,飛躍而上,巨掌推出了,仍用兩儀真氣聚於掌心,拍向方士廷的左肩。 這瞬間,柳青青從遠處奔來,狂叫道:「雲大俠手下留情,自己人……」 掌已發出,雲雷百忙中收了兩儀真氣,但攻出的掌勢未能收回。 「噗!」掌落在方士廷的左肩上。 「蓬!」方士廷也在真力虛脫中,一掌登在雲雷的胸口,用的是兩敗俱傷打法,而且想借力退出危境。 方士廷挫身倒退,「噗通」兩聲水響,立即落水下沉。 等柳青青奔到,波浪已向外擴散。這一帶水深數丈,而且正是水漲期,春汛的水渾濁,那還有人影? 「天哪!你……你殺了他了。」柳青青站在岸旁狂叫。 「他……他是誰?」雲雷驚問。 「他……他姓龍,名江,一而再救了我的性命,剛才還在兩名水賊暗算下救了我,你……」她大哭失聲,要向湖中跳。 雲雷急忙拉住她,苦笑道:「抱歉,我已經收了勁,誰知道他仍然禁不起掉下去呢?你不能……」 「放開我……」 「不行,我去叫人來打撈,也許……」 蘇翁浦附近有不少種菜團的人,等雲雷找到人前來打撈,已經一切嫌晚了。 小鳳跟不上方士廷,她這時仍在閱武亭附近亂闖。 方士廷水性甚佳,怎會落水而死?他被擊落水中,忍住內傷的痛楚,悄然潛泳百十步,往岸旁的深草中一衝,匆匆離開了蘇翁浦,到了一處偏僻角落,總算尚能支持。 他身上帶了一個防水的百寶囊,裏面有他的應用物品。 內傷沉重,挨了雲雷雙掌,兩儀真氣震傷了內腑,如果換了旁人,恐怕早已躺下了。 服下一顆龍虎金丹,他一面調息運氣行功,一面排除雜念,要用真氣療傷術自療。龍虎金丹不愧稱武林三大聖藥之一,再次救了他的命。 他在草叢中埋頭大睡,直睡到申牌末之間,方行醒來,只感到精神一振,除了腹中仍有些兒隱痛之外,氣機未損,實是萬幸。 他挺身站起,衣衫已經乾了,舉目四顧無人,他說:「沒想到雙奇竟然提前來了,我得及早下手。」 要不是柳青青在緊要關頭出聲援救,方士廷必定毀在雲雷手下了,兩儀真氣全力一擊,他的左肩不被擊碎才是怪事。 他決定放棄將柳青青置於死地的念頭,決定盡快將飛虹劍客弄到手。 回到茂林深處的秘密小茅屋,他將四名助手召集在後進,每人給五百兩黃金,命他們必須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城,遠走高飛得愈遠愈好,今後切不可提起南昌的事,以免引起殺身之禍。 打發四人去訖,他進入囚室,一掌將色魔擊昏,用草袋盛了,換穿一襲褐衣,回復了方山的面目,背著盛了色魔的草袋,匆匆出了進賢門,到了南郊。 在一處山溝旁,將色魔弄醒,坐在一旁等候。 色魔在這幾天中,已將迷魂魔眼的心訣與練法全部交出,今後只下苦功勤練不輟便可有成,為了活命,這老魔不敢不毫無保留地交出。 他等色魔自行爬起,夜幕剛張,光線幽暗,相距不足八尺,彼此仍可看清身形相貌,色魔第一次獲得自由,可是仍感十分虛弱疲憊,搖搖晃晃站起,虛弱地問:「閣下,你還有什麼鬼門道?把在下打昏,到底有何用意?」 他冷哼一聲,站起說:「現在你可以走了。」 「什麼?我可以走了。」色魔大感意外地問。 「不錯,你可以走了。大丈夫千金一諾,在下說過以你的性命交換迷魂魔眼,你已經將心訣交出,在下自然不會食言。」 色魔喜極欲狂,徐徐後退問:「在下真的可以走了?」 「走不走是你的事。」 「日後,在下誓報此仇。」色魔恨恨地說。 「你已沒機會了。」他冷冷地說。 「什麼?你以為在下辦不到?」 「在下已破了你的中極穴,你這一輩子再也不能糟蹋女人,精力日漸衰竭……」 「你這畜生!你……你食言……」色魔厲聲咒罵,氣得渾身發抖。 「在下怎會食言?閣下,你沒死吧?」 色魔踉蹌前衝,厲叫道:「你這樣做,比殺了我還慘……」 「留你活著,在下已經夠慈悲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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