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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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侄親見他在岳州表現得像是喪家之犬,被走狗們趕得上天無路,他連一個劍無情也剋制不了,在天都羽士手下像是失魂。但小侄說他比他老爹乾坤一劍強一倍,伯母可肯相信嗎?」 「這……」女飛衛真不肯相信。 「不可能,是嗎?」他笑笑說:「伯母,純純一劍傷了大名鼎鼎的雙絕秀士周凱,雙絕秀士是周夫子的兒子,伯母也不相信嗎?」 「我的天!」女飛衛拍拍自己的前額:「賢侄,聽你這麼一說,我可就什麼都信,又什麼都不信了。純純一劍傷了雙絕秀士?這……那是不可能的……」 「一點都不錯,一劍,只有一劍。」 他說:「要是伯母親眼看到雙絕秀士那又羞又憤、急急逃走的表情,就不會不信了;乾坤一劍不見得能勝得了快活刀,而公孫雲長在五十招內可以殺死快活刀;真正的快活刀。」 「賢侄有何根據?」 「他們交過手。」 「咦!這……公孫雲長說他是被迫……」 「這也是實情。快活刀人多勢眾,每個人都出類拔萃。至於內情如何,小侄就不得而知了。伯母,韋二哥,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,請不要透露,好嗎?」 「我答應你。」女飛衛說:「請轉告純純,我原諒她。我錯了,小雲飛是我寵壞他的。」 當女飛衛母子倆離開怡平的客房時,他們像是換了一個人,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。 *** 次日一早,府城至楓橋鎮的大道上,武林人物絡繹於途。 直至巳牌將逝,抗邪的主將乾坤一劍仍不見蹤影。 最感困惑的是高嫣蘭。 她清楚地記得,當她在最困難最危險的逃亡期間,公孫雲長曾經告訴她,接應的人不久便可趕來。可是,來的只是萬家生佛一群俠義英雄,還有南衡居士率領的湘南群豪,而沒有一個是公孫雲長的人。 她必須隨公孫雲長單刀赴會;因為南衡居士拒絕公孫雲長同行。 她想提出疑問,卻又不好啟齒。 怡平失了蹤,他沒去參加盛會。 近午時分,楓橋楊家大開莊門。 來的人真不少,除了萬家生佛與南衡居士兩群人之外,還有湖寇洞庭王派來的十二餘名代表;本地知名的江湖名人;官府的捕房班頭。 大廳廣闊,加上兩廂和兩廊,筵開二十桌,熱鬧非凡。 分座也經過安排,壁壘分明。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廳上首兩桌十六個人。 這十六個人幾乎是相同的打扮:黑勁裝、黑色英雄巾,大熱天,外面裹著一件長及腳底的黑綢披風。年紀最大的已是古稀開外,最年輕的也有半百出頭。 主人一席有八個人,高大魁偉,相貌威猛的大總管拔山舉鼎皇甫俊,這位江湖四霸天人才出眾,果然氣概非凡。 除外是周、鄭兩夫子,外總管摘星換斗羅天中,內總管八表潛龍張均,九幽客呂傑,火星君杜毅,魔手無常郝劍英。 另一桌全是老道,最受注目的兩個是威靈仙玄同、天都羽士大法師。 威靈仙是兩僧一道三護法的一道,已修至地行仙境界的可怕邪魔,身材瘦削,三角眼留三綹鬚,真有點仙風道骨的神仙氣概。 儘管有些人過去是生死對頭,今日同堂把盞言歡不傷大雅?武林人就有這種把盞言歡,隨即拔劍生死相決的氣度與襟懷。 酒已過了三巡,主人鼓掌三下。 全廳一靜,所有的目光全向堂下集中。 堂下設了一張鋪了紅氈的長案,八名青衣人抬出一隻鏤花大銅箱,有三把大將軍鎖。 箱放上長案,八名青衣人左右分立,神色肅穆寶相莊嚴,一看就知是訓練有素的特殊人物。 「諸位朋友!」拔山舉鼎站起朗聲說:「承蒙諸位撥冗賞光,皇甫俊深感盛情,極感榮幸。過去兩三年來,儘管彼此為名枷利鎖所阻,各為其主極不相容,但今日諸位名宿高手濟濟一堂,不可否認地算得上武林盛會。 「皇甫俊專城將諸位請來,一方面是過去有許多地方有得罪,乘此機會向諸位賠不是。另一方面是讓諸位瞭解在下的處境,彼此瞭解,就可以免去不少誤會,最後是希望諸位能化解彼此之間的過節。紅花白藕青蓮葉,說起來武林朋友是一家,彼此瞭解之後,必能避免自相殘殺的不幸事故。 「現在,在下先為諸位引見一位前輩高人。也許,諸位之中有人認識這位武林老前輩。不認識的,也該聽說過這位老前輩的大名。」 說完,向上首兩桌的那位黑衣老人含笑抬手示意。黑衣老人冷然徐徐站起,冷冷一笑頷首打招呼。 「一代宗師,鷹揚門祖師爺,幕阜山迴鷹谷,五嶽神犀劉老前輩。」拔山舉鼎的嗓門大得很。 立即引起一陣騷動,嗡嗡之聲不絕於耳。 萬家生佛一群人大吃一驚,人人變色。 南衡居士一群人也心驚膽跳,暗暗叫苦。 五嶽神犀掀開披風,露出裏面的勁裝,右襟上繡了一頭絲線繡的飛鷹圖案。由於絲線閃閃發光,因此雖是黑衣,仍可看清更黑更亮的黑飛鷹圖案。 其他十五個人也同時站起,同時掀開披風,現出黑勁裝襟上的黑飛鷹圖案。 「鄢大人以重金禮聘劉老前輩為客鯽,鷹揚門正式重開山門。」拔山舉鼎的口氣充滿得意的說:「為了恭賀鷹揚門重開山門,在下備有一份厚禮,以為慶祝。」 八名青衣人開始啟鎖,三把鎖匙分別開三把鎖。 「十二色禮物,價值連城。」拔山舉鼎向堂下伸手示意:「僅一具黑玉飛鷹,就值紋銀一萬二千兩。高一尺二寸,翼展相等,請看……」 箱子打開了,所有的目光全向箱內集中。 「咦……」至少也有一百個人同聲驚呼。 「怎麼?」拔山舉鼎發瘋似的狂叫! 「這是什麼玩笑?」五嶽神犀刺耳的怪聲,壓下了喧嘩的語音。 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周夫子駭然驚叫! 女飛衛用肘碰碰南衡居士的手臂,淡淡一笑。 韋雲翼張口結舌,呼出一口長氣。 箱內哪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十二色珍寶? 哪有什麼值一萬二千兩紋銀的黑玉飛鷹? 一堆陶俑,一堆陪葬用的陶俑。 一塊白布,上面寫了龍飛鳳舞、氣勢渾雄、大有徑尺的四個大字:大吉大利。 對拔山舉鼎來說,一點也不吉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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