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
一〇四


  小侍女轉頭張目,突又羞紅著臉急急扭頭,邁出的一步急急收回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  驚鴻一瞥,最為撩人。小侍女這一正一轉之下,美得出奇的臉龐、羞紅的粉頰、驚羞的神情……對一個經常在風塵女人身上找快樂的老色鬼來說,那簡直是一顆炸彈,一顆可將靈魂炸上半天的炸彈。

  而小侍女充滿青春可愛氣息的嬌俏身材,發育得像欲綻放的蓓蕾,與肉彈型的粉頭比較,完全是另一種新鮮的韻味,具有更強烈的吸引力,更動人情慾。

  賊和尚眼中慾火陡漲,收了念珠桀桀怪笑。

  「過來,佛爺正需要這瓶回春酒。」賊和尚將裸女推回身側的錦敦:「別害臊,快過來。桀桀桀……你家主人真是個妙主人,好!」

  小侍女一陣遲疑,臉始終不敢轉正,半閉著眼睛,一步步摸索著向前走。

  「你走開!」賊和尚揮手制止另一粉頭上前接托盤。

  小侍女止步,再次轉正臉,又再次轉頭,臉更紅,更羞態可人。

  「過來呀!繞過這邊來。」賊和尚迫不及待舉手相招:「小姑娘,沒有什麼可怕的,早晚你會習慣。」

  小侍女羞答答地繞過來,一陣不屬於脂粉香的女兒香,直往賊和尚的鼻孔裏鑽。走近之後,小侍女那晶瑩如玉的粉頸肌膚、那可愛的纖纖玉手、那誘人犯罪的美妙酥胸……燈光下纖毫俱現。

  賊和尚眼中似要噴出火來,大概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可人的少女。

  小侍女始終不敢把臉轉正,用發抖的纖纖玉手,將酒壺輕輕擱上桌面。

  賊和尚慾火上沖,毫不遲疑地左手一伸,握住了小侍女放下壺的右手,右手一勾,挽住了小侍女的小蠻腰,桀桀怪笑著將人往懷裏帶。

  「喂……」小侍女扭動著掙扎,驚惶地嬌叫,失手將托盤掉落。

  「噹!」銀托盤發出聲響。

  賊和尚的興奮怪笑,與托盤落地聲相應和。

  突變乍生,俏佳人變成追命閻王。

  小侍女蓮足起處,靴尖奇準地斜挑在賊和尚的胸口七坎大穴,左手掌心飛出一枚百毒飛針,貫入賊和尚的右眼,乘勢扭身左倒,掙脫和尚的左手抓握,倒地便向側急滾,奇快絕倫。

  賊和尚慾火焚心,毫無警覺。內家高手練氣有成的人,不運氣仍與普通人一樣,血肉之軀並無特殊的抗拒力,只不過比常人反應稍快些而已,同樣挨不起重擊,也抗不了刀砍劍劈。

  賊和尚的反應,的確超人一等。

  一聲怒吼,賊和尚雙掌一分,右掌以分釐之差,掠過小侍女的頸背上空,左掌把食桌拍得飛出丈外,在杯盤碎響聲中崩散了。

  賊和尚胸被踢眼中針,竟然兇悍依舊,站起厲吼一聲,跨出一步,舉掌作勢劈向地面滾動中的小侍女。

  人影從廳門撲入,一閃即至,掌如開山之斧,噗一聲狠劈在賊和尚的左肩頸根,鎖骨應掌而折。

  接踵而至的是一連串兇猛暴烈的打擊,每一記皆直撼內腑。

  「啊……」賊和尚終於崩潰了,摔倒在地像是一團爛肉,口中發出快咽氣的怪聲。

  兩粉頭驚倒在壁根下發抖,臉無人色。

  又進來了兩個人:神簫客和江南妖姬。

  江南妖姬很懂事,將羞得臉紅耳赤,掩面向壁的扮侍女純純姑娘,帶出廳外去了。

  「我老人家的妙計不錯吧?」神簫客大笑著說:「美人計連江山都可弄到手,萬試萬靈呀。」

  「老前輩這一招,也並不怎麼合乎道義呢?」怡平拖起毒僧笑笑說。

  「他們已不是武林人了,小怪。」神簫客說:「賊和尚禪功蓋世,運起功來寶刀寶劍也重創不了他,比游僧強幾倍,三兩百招之內,你休想傷得了他。萬一你毒發,就沒人能制他了,我老不死也不行。」

  怡平開始搜毒僧的身,在貼身的夾袋內,搜出三隻扁身玉瓶。

  「走!」他說。

  「到何處去?小怪,你怎知哪一瓶是解藥?不問清口供你能走?

  「有人知道。」

  「誰?」

  「第一號用毒宗師,疫師班權。」

  「哦!對,他該知道,走!」

  ***

  他們走後不久,多臂熊方帶著十餘名家丁,吆喝著趕來善後,裝腔作勢追趕刺客。

  毒僧只拖了半個時辰,斷氣之前一直就不曾醒。

  三護法死了兩個:兩僧。兩個功臻化境的和尚全死了。

  走狗們大為震驚,兩僧死在城內,城內太不安全,天知道什麼時候輪到自己丟老命?因此,城內幾乎走狗絕跡,只留下少數幾個眼線活動,其他的人紛紛往城郊溜。

  ***

  怡平與兩位姑娘仍住在碧湘老店。

  神簫客像個孤魂野鬼,來無影去無蹤。

  碧湘老店的東主洞庭蛟還沒回來,這位仁兄大概已經躲起來了,滿城風雨,腳踏兩條船是十分危險的,暫時避開以免惹禍上身。

  店伙們概不過問旅客的事,尤其是問題旅客的事。連茶水的供應,也由旅客吩咐之後,才臨時送來,以免發生中毒事件歸咎於店家。至於旅客的出入,店伙們更是裝聾裝瞎,晚上旅客到底在不在房中,誰也懶得理會。因此,一早怡平出房吩咐店伙準備茶水膳食,店伙絲毫不感到驚訝,雖然明知這二位男女旅客,昨晚根本不在客房內,早晨卻從房裏出來。這種事平常得很,店伙司空見慣,不足為奇。

  早膳送到怡平的客房外間,兩位姑娘前來一同進食。湖廣魚米之鄉,早點都是紮紮實實的大米飯。恐怕除了真正荒年之外,有些人一輩子也不知道粥、稀飯為何物,旅店的早膳,比午餐還要豐富。

  他們一面進食,一面低聲交談。兩位姑娘是三更後悄然返店的,怡平則遲至五更方回店歇息。

  現在,他們唯一要做的事,是如何著手援救闖禍精小雲飛。

  「小弟沒囚禁在楓橋楊家。」怡平憂心忡忡地說:「走狗們都分散藏匿,北至楓橋、七里山,南至南津港,都有他們的宿處,人到底藏在什麼地方,很難估計。楓橋鎮名義上是他們的主力所在,周夫子的確在那兒坐鎮,但小雲飛也的確不在那兒。看來,在韋老伯到達之前,想查出小弟的藏匿處,十分困難。」

  「莊哥哥,我爹真……真的會來?」純純慌張地問,臉色都變了。

  「你爹不得不來,父子連心,任誰也不能置之不問。同時,你爹的聲望地位,也不容許他退縮,名利二字害人不淺。沙姑娘。」

  「莊兄,我的事?」

  「是的。」他點頭:「拔山舉鼎可能即將趕到,至於是不是真的本人,就不易打聽了。真正前來主事的人是何來路,走狗們居然毫無所知,反正比拔山舉鼎重要就是了。周夫子所帶來的禮金,數量不多,但價值連城。半點不假,他們來的目的,的確是五嶽神犀和那十隻鷹。」

  「我也打聽出來了,十隻鷹在這幾年中,已經收服了不少江湖高手名宿。」江南妖姬不勝憂慮地說。

  「看來,五嶽神犀的身價,在咱們天下武林朋友中,是空前絕後最高的了。有件事我感到奇怪,十分可疑。」

  「怎麼可疑?」

  「狗官駐節武昌,走狗們皆從武昌來。從武昌至幕阜,可以走陸路,比繞道岳州走水路近得多,他們為何捨近求遠,興師動眾已經不合情理。而看他們的打算,還要改乘船隻,豈不是更不合情理嗎?他們應該從這裏起旱,走臨湘轉通城,對不對?」

  洞開的房門外傳來哈哈大笑,神簫客大踏步入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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