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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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響馬不再攻德州,是為了尊敬馬中錫。北面,樂陵殲滅戰也令響馬不敢再過境,接著在德平也吃了敗仗,所以響馬從北面來的可能性很少。 「德平有一位武林風雲人物,門主應該知道的。」三陰手平靜地說。 不好名的武林人,的確不太多。三陰手是個聰明人,當然不願意自討沒趣,在千手韋陀面前高捧驚鴻一劍。其實,驚鴻一劍在武林的聲望,與在江湖的地位,皆比千手韋陀高一等。千手韋陀神色間雖然不願承認,但心中有數。文人相輕,武人也相互攻訐,這是人之常情,不能怪千手韋陀自命不凡。武人門戶宗派之見,比文人的學派淵源之爭更為激烈。可幸的是,武鬥比文爭為禍稍輕些。 「你是說秋茂彥。」千手韋陀冷笑地說。 「對,就是他。」三陰手也答得冷淡。 「他怎麼了?」 「投入響馬,死了。」 「什麼?」千手韋陀吃驚了:「投入響馬?楊兄,不是開玩笑?」 「兄弟會嗎?」 「這……」千手韋陀意似不信:「那……那怎麼可能呢?以他的聲望地位,犯得著?」 「事實如此。」 「一定是謠言。」千手韋陀搖頭:「你說他死了?」 「是的,死了,被民壯圍剿,拒捕而死的。可是,官府並未將他列為逆匪,頗不尋常。通常官府為了報功邀賞,把一些鼠竊狗盜也當作響馬法辦,先斬後奏一了百了,不知道枉殺了多少無辜。」 「亂世嘛!楊兄。」千手韋陀苦笑:「造反打天下,正是所謂英雄事業。像咱們這種在江湖稱雄道霸的人,正是官府嚴加提防的所謂危險人物,稍一大意,便會被他們搶先下手剷除以絕後患。哦!楊兄,你這消息是在德州聽到的,來源可靠嗎?」 「絕對可靠。」 「請把經過詳細說來聽聽好嗎?」 「好的,只是,話傳六耳之後,可能有些走樣,兄弟只將所知道的據實奉告……」 *** 同一期間,西大院西廂的一座小秘室中燈火明亮。 其實,這裏應該稱為一座小院,院子裏花木扶疏,雖不大卻幽靜而雅緻。面向小院的秘室前有精緻的排窗,採用江南建築的格局,冬天一到,這裏就不適宜住宿,風沙與寒冷誰都受不了,所以只能在夏天作為避暑的地方。 秘室本身共有兩部分。前面是小廳,家具簡潔,後面是臥室,不用炕而用床,可知冬天不會有人住宿。 負責照料的一位使女與一位僕人,已經被朱彪遣走了。秋姑娘的兩位侍女,則被囚禁在另一間密室中。 床上,躺著手腳失去活動能力,被制了穴道的秋姑娘。燈光下,她一雙鑽石明眸出奇地明亮,冷然注視著坐在床頭妝台旁的朱三少爺。 朱彪大概喝了一壺酒,借酒助興而不是壯膽。他在仔細地檢查放在妝臺上,已經打開的包裹。包裹內沒有岔眼的物品,女人的包裹平常得很,一些非綾即羅的名貴衫裙,一些換洗的內衣,胸圍子,裹腳布等等,反正都是些裏裏外外換洗的衣物。再就是一隻首飾匣,一隻行包,十幾錠金銀……沒有匕首,沒有剪刀,沒有可傷人的利器。 「告訴我,秋姑娘。」他放心地,邪邪地笑:「你的確練了一些防身拳腳,我相信你可以打倒三兩個蠢夫。現在,請把你的身世告訴我好不好?」 「你這萬惡歹徒!」秋姑娘大罵:「天殺的賊胚!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。」 「哈哈!其實你不說我也會知道。」朱彪離座走近床前坐在床口:「你是從德州方面逃難來濟南投親的,以為自己練了些防身拳腳,不知天高地厚,大膽地帶了兩個侍女就闖來了。」 「你不要得意。」秋姑娘毫不害怕:「我固然武功差勁,我爹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,一旦他知道你欺負我,你將生死兩難。」 「哈哈!我花花太歲是不怕嚇唬的,別把你爹的身分抬出來唬我,你爹到底是哪座廟的大菩薩呀?」 「大得足以讓你心驚膽跳。你還是放了我,免得和我爹結冤仇。」 「放了你?」 「對,我不追究你對我無禮的事。」 「哈哈!你說得真輕鬆……」 「你到底想把我怎樣?」秋姑娘被他的笑聲嚇住了,這種得意的笑聲足以令弱女子嚇破膽。 「想怎樣?姑娘,你是真不明白呢,抑或是裝糊塗?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看,這是一間秘室,這裏所發生的事,連天地都不知道。我姓朱,叫朱彪,濟南的人,都稱我為花花太歲。秋姑娘,你知道花花太歲是什麼意思嗎?」 「你……」 「那表示我朱彪對女人,尤其是美麗的女人,有特殊的偏好。」他的手,撫摸姑娘嬌嫩的粉頰,眼中慾火漸熾:「不過,雖然稱為花花太歲,但我並不那麼可怕兇惡,我仍然懂得憐香惜玉。當然,女人必須識相地順從我。」 「天殺的!你……」 他的手,已沿衣領往裏面伸。 「哈哈!秋姑娘,不瞞你說,你是我這一生中,所遇上的第一個最美麗的姑娘。我已經有了一妻兩妾,我答應娶你做第三房愛妾,絕不辜負你。」 「畜生!你……你這無法無天的畜生!放……手……」 他怎肯放手,手已抓住了他急欲到手的地方。 「你給我聽著!」他發威了,五指一收。 「哎……」 「我不怕你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女人。」他虎目怒睜:「到了我這裏,你只有一條路可走。即使你是皇帝的公主,也得聽我的。」 「你……」 他開始氣息粗重,開始替姑娘寬衣解帶。 「防乖些,好好順從我,我會好好愛惜你,不然……」 「朱彪,但願你不會後悔。」姑娘突然冷靜地說,臉上驚恐駭怕的神情一掃而空,代之而起的是陰森森的冷笑,一種像是來自陰曹怨鬼的陰森怪笑。 朱彪猛然一震,慾火急劇下降。他眼前,姑娘已是羅衣半解,繡了一個火鳳凰的胸圍子暴露在眼下,那晶瑩如羊脂白玉的半截酥胸,在火紅色的火鳳凰親托之下,更為奪目,更為誘人,更為可愛。 可是,那隻血紅色的火鳳凰並不可愛。 「你……你這……這是……」他發抖的手指著那火鳳圖案,喉嚨像被鬼掐住了:「是……是……」 「你認識火鳳圖案。」姑娘的話其冷如冰。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 「你也應該知道火鳳圖案代表什麼。」 他打一冷戰,急跳下床。 「你已經不小了,你必須為你的行為負責。」姑娘語氣漸厲:「人世間,做任何非份的事,都必須付出代價的。朱彪,我做的事,已經付出代價了。你的手,已玷污了我的身子,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。」 「朱剛!朱……勇……」他發狂般向房外厲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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