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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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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姑娘的語聲也動聽極了,悅耳極了,吐氣如蘭,風度大方而矜持,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。 朱三大少爺可不管對方是什麼小姐,反正這輩子他大概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動人的小姑娘,色心一動,慾火陡升,任何事也不在他心上了。天已入黑,道上鬼影俱無,還有什麼好顧忌的? 他朱三大少爺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也不怕的人,反正天掉下來,自有他老子手韋陀去頂著,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。「秋姑娘,在下堅持,請芳駕至舍下暫住一宵。」他說得理直氣壯:「兵荒馬亂,城外歹徒出沒無常,姑娘千金之軀,不宜在此地冒可怕的風險。」 「朱公子多慮了。」秋姑娘秋波一轉,明媚地一笑:「賤妾略諳武技,三五歹徒還可以打發。」 「姑娘會武。」他也笑:「看姑娘弱不禁風,即使會武技,恐怕也防不了敝地的成群歹徒。在下不放心,走吧!朱剛,替姑娘們提行囊。」 「小的遵命。」一名隨從欠身應喏,舉步上前。 「且慢!」另一名侍女搶出冷叱:「不要強人所難。我家小姐要等的人快來了,我們不能就此離開。」 雙方都有道理,一方面必須等人,一方面是好心,只要任何一方肯讓步,這倒是皆大歡喜的事。 可是,朱三大少爺是有心人,平時也跋扈成了習慣,不容他人不接受他的好意,這一主兩僕如果是母夜叉醜八怪,他才沒有這麼好心做護花使者呢! 色心一起,他的好心善意更強烈啦!臉上湧起邪邪的淫笑,突然大手一伸,便扣住侍女的手臂往面前帶。 「哎呀……」侍女尖叫。 他另一隻手一抄,暖玉溫香抱滿懷。 「哈哈!不要請酒不喝喝罰酒。」他狂笑。 秋姑娘說她們練了武,可以對付三五個歹徒,可不是說來吹牛壯膽的,真有兩下子。侍女手抓腳踢,居然相當兇悍。 可是,碰上的是朱三大少爺,尚義門的三少門主,山東地境武功驚世的武林後起之秀,可不是普通的歹徒,手抓腳踢毫無作用。 女人腳踢踹膝撞下襠都是狠著,但貼實抱緊往上提或往下壓,都可避免發生危險。上面手指抓目,也是可怕的狠著,眼睛是要害,尖尖的指甲刺進去,哪有好日子過?瞎定啦! 朱三大少爺將一個嬌弱的小侍女哪放在眼下?要不是侍女的確太美,他也有憐香惜玉之心,侍女不吃苦頭才怪。 他抱起了侍女,左手錯開侍女抓雙目的右手,右手食中兩指在侍女背後的腰眼不輕不重地一扣一壓。 「你是頭美麗的小野貓。哈哈!」他得意地淫笑,在小侍女的粉頸重重地一吻。 「狂徒住手!」秋姑娘焦灼地冷叱。 「秋姑娘,好心必有好報,在下幫助你是一番好意。像你這種美如天仙的少女,落在歹徒們手中,那是不堪設想的大災禍,你該感謝在下才是。朱剛,你帶走這一個。」他剛將渾身軟了的侍女,往朱剛面前一推。 秋姑娘一聲嬌叱,衝上一掌劈向他的耳門。 原在橋上的侍女,也和另一名隨從展開纏鬥。 「手到擒來!」他狂笑:「哈哈……」 他扣住了劈來的一掌,卻沒想到秋姑娘真有兩下防身功夫,噗一聲響,左肘貼身重重地撞在他的右脅軟弱部位。 如果換了平常的人,這一下子的撞擊,很可能會撞斷兩三根脅骨,手肘的力量相當兇猛。 他渾如未覺,因為他是內家高手,意動勁發,全身像是被一層韌革所裹住,而且還具有可怕的反震怪勁。 「哎……」秋姑娘的手肘大概痛得受不了,像是撞在堅革上,整條左臂又痛又麻,細皮嫩肉怎吃得消? 他雙手一緊,抱了個結結實實。 「乖乖聽話,可人兒!」他淫笑著說。 秋姑娘在他懷中,發瘋似的作無望的掙扎。 「救命啊……」秋姑娘的尖叫聲動人心弦。 一個美麗的,香噴噴的動人胴體在懷中扭動掙扎,是一種難以言宣的愉快感覺,和頗為強烈的刺激。 至少,在這位號稱花花太歲的朱三大少心目中,絕不會產生憐憫的念頭,叫救命反而激怒了他。 他輕輕地在秋姑娘的腦戶穴上,快速地捺上一指頭。 「咱們走!」他興高采烈地將昏迷不醒的秋姑娘抱起,領先便走。 朱剛則將侍女扛上肩,順便把放在樹下的包裹帶走。 另一名隨從,也將最後一名侍女打昏了。 路對面的草叢中,兩雙怪眼一直就留意情勢的發展。 里餘路程,片刻即至,官道暗沉沉行人絕跡,沒有人能目擊罪案的發生。即使有人看到,也不敢聲張,在這一帶,沒有人敢管朱家的閒事。 千手韋陀創建尚義門,以武林門主的身分享譽江湖,但他不是只知舞刀弄槍的武夫,確也讀了幾本經書,因此,他有一座書房。 所謂書房,必須有書案書架,書案上有文房四寶,書架上有一部部木刻或手抄的書,壁上有字畫,几上有琴台棋桌。 書案座後面的壁飾旁,也不忘掛一把劍和一張弓,這就是可以增加書香味的書房擺設了。 千手韋陀是練武人,但卻喜歡在書房與朋友小聚,也許他是真的風雅,也可能是有意向人炫耀他是文武全才的名流。 這天說巧真巧,傍晚與兩位遠道來的好朋友小酌,然後在書房掌燈品茗傾談,根本不知道他那寶貝兒子,在外面擄三個女人。 本來,男人好色,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壞德性,孔夫子也說,食色性也,不好色那才是不正常。 他的兒子好色,他自己也不是大丈夫平生不二色的人,上樑不正下樑歪,所以他從不過問兒子們的兒女私情。 朱家有錢有勢,天下間女人多的是,根本用不著傷天害理花心機打女人的主意,濟南的風月場美女多著呢! 花百十兩銀子買婢買妾,既不犯法也不傷陰德。所以,他相信兒子們不會為女色而做出喪德敗行的勾當。 已經喝了三壺茶,小書童開始沏第四壺。 「兄弟經過德州。」那位綽號叫三陰手的楊世新放下茶杯:「聽到一些相當令人不安的風聲。」 「我知道,響馬要從德州來,已經有效地切斷河運。」千手韋陀表示自己的消息也相當靈通:「其實,這是聲東擊西的老把戲,響馬也不想在德州打硬仗。 「當初死鬼馬都堂在十二連城,單騎入賊營與劉家兄弟談判,書生之見自不量力,他招安的辦法根本得不到朝廷支持。 「以致後來劉家兄弟一怒回兵,馬都堂也因此而獲致縱匪的大罪死在天牢。據我所知,響馬為了尊敬馬都堂,從此不攻德州,所以我相信響馬不會從德州來。」 「兄弟不是指這件事。」三陰手說。 「楊兄又指什麼事?」千手韋陀信口問。 濟南人對從北方來的響馬,從不當作一回事,只擔心從東面和南面來的匪群。去年,擔任剿匪司令的馬中錫,率領大軍在德州的北面十二連城,與響馬的大元帥劉家兄弟對峙。 這位馬中錫雖是文弱書生,但膽識卻比勇將更勝三分,單騎入賊營說降劉家兄弟,他卻不知自量,答應劉家兄弟受招安後,朝廷不會追究造反的罪名。 劉家兄弟很敬重他,卻不信任他,派人入京打聽,結果知道正德皇帝與那一班包括劉玉在內的太監們,根本沒有赦免響馬的意思,一怒之下,回兵轉掠京師附近各州縣。馬中錫卻遭了殃,被以縱匪的罪名關入天牢賜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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