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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


  攻擊偷襲的人,也快得不可思議。

  在這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變化中,共發射了四次暗器,暗器破風的銳嘯令人毛骨悚然,勁道空前猛烈。

  可惜,所有的暗器皆落空了,料錯了他的動向,都射偏了。

  兩個蒙面人隨暗器閃出,共發四次暗器追襲,等發覺偷襲和追襲皆徒勞無功,已無法撤走脫身了。

  李宏達重新出現在路旁,冷然前手而立,虎目中冷電四射,不轉瞬地注視著兩個想退走又不甘心的蒙面人。

  他先前滾翻、滾動的地面上,佈了兩行三種暗器:斷魂針、三棱鏢、無常錐。每一枚暗器,皆僅露出地面不足一寸。

  「有多少零碎,一起抖出來吧!」他冷冷地說:「不然就沒有機會了,在下所立之處,正是暗器威力最強的距離,良機不再,閣下。」

  雙方相距僅有丈五六,暗器的威力不但最強,而且不可能看到這種小型暗器,躲閃極為困難。

  兩個蒙面人僵住了,竟然失去再發暗器的勇氣。

  偷襲也勞而無功,而對面更沒有成功之望啦!

  「錚!」在右面的蒙面人拔出藍芒閃爍的狹鋒單刀。

  他紋風不動,冷冷一笑。

  另一個蒙面人,取下腰帶上所插的手斧。

  「聯手撲上來!」他沉叱。

  兩個蒙面人果然撲上來,刀氣迸發冷氣森森,淡淡的藍光臨頭。似乎,攻來的不是一把刀,而是無數急劇閃動的電芒,刀氣徹體生寒。

  手斧的攻招也霸道絕倫,狂野絕倫,控制了整個下盤空間,人斧渾然一體,像旋風、像狂風飆,掃向攻擊方圓三丈的下盤空間。

  封鎖了所有退路,只能往上縱。

  上縱,藍芒暴射的單刀已封鎖了上空。

  人似流光,在側方三丈外人影重現。

  「你兩位仁兄,身手超塵拔俗。」他站在遠處大感意外地說:「絕非默默無聞的江湖小人物,為何自貶身價,躲在路旁偷襲暗算?說不出道理,哼!」

  兩個蒙面人急襲失敗,眼中出現驚恐的神色,勇氣迅速地消散,兩人互相一打眼色,徐徐地後退。

  「你們走不了的。」他沉下臉徐徐逼近:「說不出正當理由,就必須付出死亡做代價。」

  蒙面人因為要步步警戒,提防他撲上,所以退得慢,而他卻逼得快些,距離很快就接近了。

  失去信心的人,便會想到逃命。兩個蒙面人被他的氣勢所震懾,鬥志全消,突然兩面一分,飛躍而走。

  在縱躍而出的剎那間,他們都聽到一聲冷哼。

  第一個摔倒著地的,是手握手斧的人,也是第一個被踏住背心的人。

  這位仁兄已失去掙扎的力道,因為背心挨了一擊,似乎脊柱鬆散了,全身不聽指揮。

  「嗅……」這傢伙伏在地上狂叫。

  身軀被翻轉,蒙面巾被拉掉,原屬自己的手斧,鋒利的刃口停在印堂上。

  「不招,這殷斧頭就會劈開你的腦袋。」李宏達持斧的手略為拖動,鋒利的刃口割破頭髮:「招出你的理由。」

  鮮血從裂開的額頭沁出,足以令人心寒。

  「饒我……」這位仁兄驚悸地叫:「請……高抬貴手……」

  「口供可以決定在下握斧的手抬高或放低。閣下貴姓大名呀?」

  「在……在下孟……孟剛……」

  「哦!擎天一斧孟剛,宇內有數的江湖風雲人物,久仰久仰。哼!做出這種卑劣的事,難怪你用巾蒙面,似乎你還有些少羞恥心。誰指使你的?」

  「咱……咱們認為你……妨礙咱們的事,所以……要除掉你……」

  「妨礙你們甚麼事?」

  「吳公子志在尋寶,同時在明暗間網羅羽翼,財多勢亦成,將以一代豪霸面目君臨江湖,作江湖之主。」擎天一斧說話居然句句清晰了:「咱們追隨他,也另有目的。他成為江湖霸主,咱們這些早期追隨他的人,當然也有出頭露面稱雄一方的一天。而現在,閣下妨礙了咱們。」

  「這……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。」

  「吳公子正在設法羅致你。」擎天一斧毫不臉紅的說:「你一來,咱間的地位豈不每下愈況?那會重視咱們給與重任?所以,咱們只好設法除掉你,永絕後患。」

  「你兩個心懷妒忌的混蛋!」他笑了,信手將斧丟在擎天一斧的身上:「世間身手比在下高明的人多如牛毛,吳錦全如果財多勢大,一定可以招來一大批,你兩個混球能把許多人一一暗殺掉嗎?我可憐你們,你們給我滾!我不要看到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混球,滾!」

  他拖來另一個發僵的蒙面人,一腳踢開穴道。

  「都給我滾,如果你們再自不量力,另出什麼花招搗鬼,哼!」他臉一沉,虎目冷電四射:「我會把你們今天偷襲的事告訴吳錦全,再送你們去見閻王,滾!」

  擎天一斧爬起便跑,另一個跑得更快。

  「見了鬼啦!」他盯著兩個狂奔而去的背影搖頭苦笑:「居然有人認為我會被吳錦全網羅,砸破他們的飯碗呢!」

  他等擎天一斧兩個人的背影消失,才向縣城方面舉步。

  到水東門不需走城裏,城外有繞城的小徑。蟹山這一帶小徑平常很少有人行走,路兩旁全是茂林修竹。

  穿越一座竹林,前面出現一個村婦的背影,手中挽著一隻提籃,背影毫不引人注意。

  有路,當然有人行走。即使是警覺心最高的人,也不會對路上的行人一一留神,除非事先看到了甚麼令人生疑的警訊。

  這位村婦,毫無令人起疑的地方。

  他毫無戒心地向前走,片刻之後到了村婦身後,正想從右側超越。

  村婦突然止步,身軀半轉,恰好與他面面相對。

  他突然心生警覺,也突然止步。

  目光相對,驀地,他看到村婦那雙清澈的大眼有異,瞳孔出現異常的變化。

  這瞬間,他的瞳孔也開始變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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