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紅塵碧玉 | 上頁 下頁
四六


  是一位鷹目炯炯,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中年人。

  「以後傳遞消息必須改變,附近監視的人最少有三個。」周叔坐下喝了口茶:「賢侄,很抱歉,你所交代的事,毫無結果。」

  「算了,不查也罷。」他笑笑:「相距太遠,遠水救不了近火。小侄的意思,是希望咱們的人中,也許有人知道一些風聲而已。」

  「賢侄,愚叔陰司三煞三個人,熟知江湖情勢,武林秘辛,如果無法查,他人恐怕更是糊塗。南天燕子固然是武林奇才,國之義士,但他毀家經難,他家中的底細知者不多,十幾年過去了,誰還會去注意他這個人的故居!」

  「咱們的人中,都是見多識廣熟知奇事異高的人,就是沒有人知道桐城唐家的底細。愚叔曾到長沙找到地理鬼與江湖遊神兩個傢伙,這兩個江湖秘辛權威專家也一無所知,白費工夫。」

  「不必再查了。反正唐姑娘姐弟目前不會有困難,吳錦全十分重視她。角宿已派人去召集亢金龍、井木犴、參水猿、尾火虎、柳土獐。不怪要他們的一切資料。」

  「資料不多。」周叔冷冷一笑:「他們都是咱們黑名單中的人。這五個畜生,都沒向何太師投誠,反而化名混在十三鎮的人馬中,仍幹那殺人放火打家動舍勾當。吳三桂反清稱帝,他們怕吳三桂砍他們的頭,躲進山裏改頭換面享福。」

  「暫時不制裁他們。」他眼中殺機怒湧:「必須從他們身上,追出其他的人來。箕水豹可能真的在明月山。」

  「有此可能。」

  「周叔請派人先往佈置,千萬不要打草驚蛇。」

  「好,明天就可以動身。哦!這兒你對付得了嗎?」

  「大概無妨。」

  「吳錦全正在打你的主意。」

  「我也在等他。」

  「千萬小心在意,小心劍神身邊的兩個人。」

  「打聽出來了?」

  「秦晉二絕!」

  「五台血掌教主和終南山魈?」

  「對。血掌教主已經出教十年,但喇嘛幻術奇技仍在。終南山魈的袖裏乾坤手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經常輕敵,會吃虧的。」

  「小侄留意些就是,知己知彼不會出大錯的。」

  「那就好。」周叔放下茶杯:「我走了,熄燈。」

  次日早餐畢,李宏達換穿了一襲褐衫,打扮真像一位水夫,悠哉優哉在亂哄哄的碼頭區閒逛,似乎他正在暗中留心某些人。

  三個扮成水夫的大漢,分為兩組在他前後跟蹤。

  接近文星浮橋,人更多更亂。不久,三個跟蹤的人,發覺正點子已不知溜到何處去了。

  南門外兩三里的蟹山,外形像一隻螃蟹。山腳的東側近水濱處,有幾座貧戶的房屋,不管任何時候,都無法吸引人們的注意。

  李宏達擺脫了跟蹤的人,不走城外反而溜進了水東門,再從南門出城。

  他悄然接近一座茅屋,在門外修理破家具的茅舍主人,發現陌生人光臨時,他已到了門外。

  「咦!你這個人怎麼亂闖?」茅舍主人扭頭訝然間。

  「呵呵!你這兒有我有朋友。」他不理會主人阻止,推門而入。

  門後站著女煞星封三姨,看清是他,立即消去戒意。

  「李爺真是神通廣大,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。」女煞星搖頭苦笑:「很可能姓吳的也發現了我們。」

  「他們好像不介意你們的作為,目下他們忙得很呢!張姑娘的傷勢怎麼樣了?」

  「已經控制住了,創口結痂的情形相當良好。」女煞星進入通道往裏走:「碧瑤在後面調養,精神還好。李爺,謝謝你的極品金創靈藥。」

  「封大娘客氣,藥本來就是救人的。」

  女煞星推開了房門,領先進入。

  他卻不願跟入,輕咳了一聲。

  臥房又小又簡陋。張碧瑤倚坐在床上,看到房外的他,微微一笑挺身欲坐起。

  「躺著吧!不要和我客氣。」他笑笑:「氣色不錯,恐怕得好好休養個十天半月了。」

  「謝謝李爺關注,請進來坐。」碧瑤大方地說。

  「不宜打擾病人。」他不進入房內:「姑娘,在這兒僱船,在船上養傷不是很好嗎?」

  「僱船?李爺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不打算走嗎?」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:「知道情勢兇險嗎?」

  「已派人連夜趕回山莊傳警了。」碧瑤用堅決的口吻說:「我不能走,必須查出搜魂公子的底細來。我的生死,算不了甚麼,這個神秘人物,必定與吳錦全有關,他一定會再向我下毒手,我等他。」

  「張姑娘……」

  「逃避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,我在,就可以將他把引出來。」

  「搜魂公子很可能與吳錦全有關,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將他引出來,都會影響吳錦全。姑娘,我不容許吳錦全發生任何意外。你明白嗎?」

  「你……」碧瑤臉色一變:「李爺是吳錦全的人?」

  「不必問,好嗎?」

  「我不會走的。」碧瑤說得斬釘截鐵:「雲華山莊的安危,日月盟的存亡,不容許我逃避。」

  「你是一個堅強的、有決心的姑娘。」他嚴肅地說:「好在你十天半個月中無法在外走動,我不必防備你。」

  「請記住我的警告,趕快離開,以免日後你我反臉成仇。坦白對你說,如果是吳錦全對付你,我絕不會插手,上次我只是有意對付搜魂公子,無意中救了你而已,所以你不必謝我,你我誰也沒欠誰的了。」

  聲落,他急急地走了。

  走上進城的小徑,路旁的竹林中枝葉微動。

  他像是頭側另長有眼睛,在三星寒芒近身的前一剎那,人向下一蹲,接著仰面倒地,後滾翻人縮成一團,滾向一側,滾入路旁的水溝。

  變化發生得又快又突然,一連串的行動似在剎那間完成,快得令人目眩,自下蹲至消失在溝內,不過是眨眼間的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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