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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


  「我是指于兄的暗中保護人,請于兄調動他們出面相助。」

  「兄弟承認,的確有人跟在暗中保護。」于興山知道瞞不了人:「但他們人手有限。必要時,兄弟會請他們出面的,放心啦!」

  「呵呵!于兄真夠朋友,謝啦!咱們說定了,準備來硬的,預祝你我合作愉快。」銀衣劍客笑得像捉住雞的黃鼠狼:「現在,咱們來好好策劃。」

  「薛兄的事,也是兄弟的事,兄弟當然全力以赴,合作必定愉快。」于興山欣然說:「既然來硬的,是否該先解決她那些暗中保護的人?」

  「那些人已潛伏在崩山皮堅的附近。」銀衣劍客的消息極為靈通:「于兄,有必要嗎?」

  「如不先除羽翼,爾後……」

  「你不覺得擒賊擒王重要?只要把她弄到手,她那些保鏢根本用不著擔心,是嗎?」

  「恐怕不妥當。」于興山有不同的看法:「沒有藉口,沒有理由,那將後患無窮,引起風雲會大舉興師問罪,畢竟是十分不利的事。製造藉口和理由十分容易。只要咱們在皮家附近活動活動,就可以與那些保鏢衝突,讓他們引起風波是最簡單的事。」

  「唔!還是于兄有遠見。」銀衣劍客陰陰一笑:「咱們結交以來,于兄的才華日逐顯露,兄弟自愧不如。呵呵!那就依于兄的主意進行好了。」

  計議一番,四人立即動身前往小隴山。

  這一次,他們是分開走的,以免暴露行藏。而且,銀衣劍客甚至加了一件寬寬的青衫,遮掩住他的活招牌:銀衣。

  于興山與薛忠走一路。薛忠是個嘴巴上了鎖的人,平時回答主人──銀衣劍客的話,都是簡單扼要,字愈少愈好,甚至僅用行動作為答覆。于興山很知趣,沿途把嘴閉得緊緊地,兩人像一雙啞巴,埋頭趕路一聲不吭。

  銀衣劍客帶了薛勇就道,並不急於趕路。

  「少莊主,能知悉他的意圖嗎?」薛勇說話了,語意簡單,但足以讓主人明白其中含義。

  「知道,引起風暴。」銀衣劍客當然聽得懂。

  「其實也對咱們有利。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奇怪,他為何不慫恿咱們對付姚文仲?他知道咱們唯一的勁敵是姚文仲。」

  「他並不知道咱們損失慘重的事。」

  「可能他知道一些風聲,卻故意隱瞞。」

  「不是原因,最主要的原因是想保持鼎足之勢,從中獲利。放心啦!他那點門道陰謀,我明若觀火,他玩不出什麼新把戲。口信是怎麼一回事?」

  「信使說,他那一面的確受到甚重的挫折。但由於他們行動迅速詭秘,咱們的眼線始終未能有效地掌握,所以要請少莊主千萬當心。」

  「好,我會好好保持這種互相利用,而對我比較有利的情勢。你可以走了,盡快地趕回來。」

  「是,我這就走。」

  薛勇鑽入路旁的樹林走了,銀衣劍客獨自趕路。

  不久之後,薛勇隨後趕上了。

  距崩山皮堅的莊院還有兩里地,路旁鑽出一個黑衣人,神色有點不安地上前行禮。

  「啟稟少莊主,二莊主派屬下迎接少莊主。」黑衣人恭敬地說。

  「準備好了?」銀衣劍客問。

  「是的,可是……」

  「可是什麼?」銀衣劍客臉一沉,語氣凌厲:「並沒有完全準備妥當?」

  「不……不是……」

  「又是又不是?」

  「是這樣的,崩山皮堅不久之前,帶了一群忠實心腹乘船走了。」

  「什麼?二莊主不曾派人傳信給皮堅?沒警告皮堅不許離開?」

  「二莊主派匡管事帶了三位弟兄拜莊,確是將警告的信息傳給皮堅了。豈知匡管事離莊不久,皮堅突然帶人登船溜之大吉。咱們沒有船,想追也力不從心。」

  「好哇!皮堅這老匹夫是不想活了,哼!跑得了?風雲會那些人呢?」

  「二莊主還沒趕到,眼線已在半途稟報,那些人比皮堅早走片刻,也是乘船走的。」

  「該死!誰走漏了消息?」銀衣劍客憤怒地叫。

  「不可能有人走漏消息,冷靜些,少莊主。」薛勇老氣橫秋地說:「咱們是臨時起意趕來的,那些人離開顯然也是臨時起意離開了。情勢混亂,瞬息百變,誰也無法逆料,也極難控制。目下重要的是,趕快查出兩方面各人的去向。」

  「咱們吃虧的是沒有事先準備船隻。」黑衣人說:「二莊主正設法找水賊打交道,不久可望有結果。」

  「好吧!你回去稟告二莊主,隨時將重要的消息傳給我,不可有誤。」

  「屬下這就返報二莊主。」黑衣人行禮告退,鑽入路旁的密林走了。

  「咱們去與于興山會合,看他還有何高見。」銀衣劍客顯得洩氣已極:「功敗垂成,真他娘的見鬼!」

  「我能猜得到他的高見。」薛勇微笑著說。

  「如何?」

  「毀廟。」

  「唔!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,似是順理成章的事呢!」銀衣劍客點頭:「換了我,我也會……」

  「所以,雙方的看法差不多。換句話說,雙方的分析情勢能力相等,要小心他。」

  「我會小心的,走吧!」

  半個時辰之後,皮家遭到與天龍禪寺一樣的命運,被大火所吞噬,留守的人死傷極為慘重。

  巢縣風雨已止,風雨向西移往姥山地區。

  ***

  姥山在湖心,扼巢湖的水口。山屬合肥縣,卻是合肥、廬江、巢縣在的交界所在,三不管地帶。

  從石樑鎮折入小徑向西南行,三二十里地幾乎全是低窪的湖濱區,有許多小河流往南流,散佈著不少沼澤地,和散落的小村莊。這裏,也是魚米之鄉。

  地不當要道,平時很少有外地人行走。而最近半月以來,湧來了許多陌生人。

  不但是外地人,而且幾乎全是些佩刀帶劍的英雄好漢。在這一帶,不時有水賊出沒,也有不少逃丁罪犯在附近潛伏避禍,所以看到有人帶刀劍,不足為奇。

  巢湖以北的各地群豪,以湖濱的長河鎮為聚合點,在這裏找船駛往姥山。這一帶與巢縣交界,公門人很少在這一帶走動,走動也發生不了多少作用,巡捕們對越界緝拿罪犯毫無興趣,避免麻煩。

  石樑鎮屬合肥,設有巡檢司衙門,但該司的捕快三兩月才走一趟,地方上有事,通常由地方人士自行處理,除非有重大刑案,不然誰也懶得請巡捕來自找麻煩。

  這天一早,姚文仲與余豪風塵僕僕,踏入長河鎮的東鎮口。

  他們晝伏夜行,所以早上到達宿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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