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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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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文仲並不急於返回宿處,他希望弄清眼前的情勢。銀衣劍客到底有多少在暗中候命行動的爪牙,他真希望能徹底摸清,知己知彼才是制勝的不二法門。 五個人坐在路旁的一座涼亭裏,廖巧巧替自己的兩個親信引見。 那位她稱之為二叔的人姓魏,魏靖。據她引見時稱之為總管的口吻估計,可能是廖家的重要執事人員,但她並沒進一步說明。 另一位叫陶振聲,是她父親擊衣劍廖無痕的長隨。早年擊衣劍行道江湖時,身邊經常帶有長隨和好友,打發那些不配與擊衣劍交手的不知死活闖道小人物,每個人都是可獨當一面的高手。 「廖姑娘,能不能把出事的經過說出來參詳?」姚文仲坦率地說:「按余兄所遭遇的情景估計,確是與銀衣劍客無關,姑娘為何前往尋找銀衣劍客的爪牙?」 「確是滌塵莊的爪牙前往客店偷襲。」廖巧巧恨聲說:「那畜生十分詭詐陰險,他極會運用人手,把暗中跟來的人分為多批,身分變來變去,讓不明就裏的人摸不清他的底細,有時甚至故布疑陣,派一些爪牙冒充敵人,向自己的另一批人裝腔作勢襲擊,有許多敵人上了他的當,輕而易舉被他騙出來加以消滅。姚兄,你怎麼想到是黑龍幫的人所為?」 「除了銀衣劍客之外,唯一向你和余兄襲擊的人,只有黑龍幫的殺手,所以我和余兄……」 「謝謝你們的雲天高誼。」廖巧巧真誠地道謝,臉上的神色溫柔而誠懇:「兩位能不能幫助我,全力對付滌塵莊的爪牙?」 「廖姑娘,我們的力量不夠,而且差得很遠。」姚文仲苦笑:「這時敞開來和他們結算,太危險了。」 「魏叔的人手已經赴到,廖家十劍可以全部出動。」廖巧巧透露了自己的實力:「人數雖佔劣勢,但他們人手分散,我們可以用謀,避實擊虛逐一蠶食,大有可為。姚兄,是時候了。」 「還不是時候。」姚文仲話中有拒絕的意思:「而且,我還犯不著被人認為是自不量力,剛開始闖蕩江湖,便向聲威最盛的滌塵莊叫陣挑戰抬高身分。」 「我的侍女小菊已經被殺,我一定要向銀衣劍客討回血債。」廖巧巧堅決地說:「絕不再退縮。」 「以卵擊石,智者不為,廖姑娘……」 「姚老弟,你小看南昌廖家的人。」魏靖忍不住出言問罪:「老弟是害怕呢,抑或是瞧不起廖家……」 「魏前輩,目下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。」姚文仲大聲說:「在下如果小看了你們,就不會實話實說。前輩可知道在下不久之前,所碰上的勁敵是何來路?」 「老弟還沒將經過說出來呢!」 「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,一頭撞進埋伏裏,吃虧上當理所當然。」姚文仲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,也不想誇張出風頭,所以不想將中伏的經過說出。 「那……老弟碰上了什麼扎手人物?」 「冥河妖巫。」 「哎呀!妖術!」魏靖大吃一驚:「武林人敢鬥敢拚,但卻不願用武功去鬥妖術。老天爺!滌塵莊算是一代名門宗師身分,聲譽極隆,怎麼會網羅妖人替他們稱霸天下?未免太過分,太不自愛了。」 「姚兄,真的呀?」廖巧巧意似不信:「黑夜中耳目不靈,是不是看錯了?」 「在下不會看錯。」姚文仲整衣而起:「明天,可能他們要大舉出動對付我,我得走。」 「走?到何處?」廖巧巧急問。 「遠離巢縣,遠離銀衣劍客。」姚文仲語氣堅決:「我的事還沒有著落,我犯不著在這裏與那些人玩命。我相信我一走,他就會認為我不再妨礙他追求南門靈鳳的事,絕不會丟下南門靈鳳來追殺我的。」 「余兄,你呢?」廖巧巧轉向余豪問。 「很抱歉,廖姑娘。」余豪也整衣而起:「姚兄的意見,就是我的意見。」 「小姐,我們自己同樣可以把事情辦好。」魏靖悻悻地說:「姚老弟余老弟已經膽怯,即使肯幫忙,毫無用處,膽怯的人成不了事。」 「魏前輩,在一個初出道的人來說,膽怯並不是丟人的事。」姚文仲笑笑說:「揚名立萬與快意恩仇固然重要,但留不住命在,一切枉然。諸位,後會有期。」 魏靖正想發作,卻被陶振聲悄悄拉了一把。 「姚兄,今後行止如何?」廖巧巧知道姚文仲不吃激將法,只好改變態度。 「盡快趕往姥山。」姚文仲泰然說。 「參加江左英雄大會?」 「不,也許會冷眼旁觀。」 「那你們去姥山……」 「找不戒禪師。」 「我也跟你們去。」廖巧巧急切地說。 「廖姑娘,你還是和你的人走吧!我的事很簡單,你又何必牽涉在裏面?」姚文仲拒絕的意思極為明確。 「我從不與魏叔走在一起,正如同銀衣劍客不與他的人走在一起理由相同。不管啦!我跟定你們了。」 廖巧巧施出女性撒賴的本領,態度又嬌媚又堅決。 *** 銀衣劍客有恃無恐,住在旅店十分寫意,沒有人敢找上門來討野火,而其他的人卻偷偷摸摸在郊區藏匿,戒備森嚴,提防強敵襲擊。 早膳罷,四人在客店的小廳閒聊。 「于兄,你認為該怎樣進行才好?」他向于興山問,當然于興山明白他所指何事。 「兄弟所出的兩個主意,除去競爭的勁敵,以及全力幫助南門姑娘辦事,現在都已經證明行不通,行也毫無結果,可以算是餿主意。」于興山無可奈何地說。 「不是于兄的主意不好,而是情勢演變得失去控制,怎能怪你?」 「總之,兄弟已是計窮力拙。」 「認栽了?」 「不認栽行嗎?」 「于兄一定還有其他更好的主意。」 「別抬舉兄弟了,薛兄。」 「說說看啦!于兄,你知道我是容易接受別人意見的人,尤其是于兄你的意見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不要賣關子好不好?」 「好吧!我說,至於是否管用,恕不保證。」 「呵呵!于兄,兄弟從來沒要求你保證什麼,不錯吧?說啦!」 「軟的不行,來硬的。」于興山認真地說。 「來硬的?怎麼硬?」 「造成事實。」 「哦!這……她那些在暗中保鏢……」 「一不做二不休。」于興山沉聲說:「逐一鏟除,用雷霆手段,掃除一切阻力。」 「于兄,你認為咱們幾個人辦得了事?」 「薛兄的人也不少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沒錯吧?薛兄,兄弟已經知道滌塵莊派了許多人,暗中在旁聽命辦事。」 「不錯,但他們不由我指揮。依于兄的妙計行事,恐怕仍嫌人手不足,于兄肯傾力相助嗎?」 「兄弟毫無問題傾力相助,薛兄心中明白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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