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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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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姚文仲剛正式闖道,連暗器都不曾使用,哪像你們那麼卑鄙無恥?對付咱們幾個初出道的人,迷香毒煙暗器埋伏全用上了,你把天下武林人士,都看成像你們一樣的可恥賤徒嗎?」姚文仲忍不住大聲挖苦:「薛少莊主,你真不該追來逞英雄的,連你的雙僕都不信任你,知道你對付不了我姚文仲……」 一聲怒叫,銀衣劍客撲上了,半途銀劍出鞘,伏魔慧劍的殺招「孽海慈航」出手。 劍表面上攻的是下盤,其實是勢如浪濤上湧,對方即使摸清了劍勢,也封架困難,是易守為攻的神奧殺著,劍招一出便主宰了對方的生死。 怒極出招,不是好現象。 姚文仲冷哼一聲,第一劍便封住了,錚一聲暴震,立即找到了劍招的空隙。 他發威了,家傳的亂灑星羅散手劍法,揉入白眉神魔的魔幻十八劍中,其中精粹匯合他自己所創的快攻劍術,豪情駿發立即攻擊。 以靜制動固然是武攻技擊的神髓,利於久鬥防守嚴密。但如果對方的動超過了極限,靜的一方就只有挨打的份了。 所以說,學拳千招,不如一快,這個快字,是指快得超越了極限而言。假使到不了那種境界,反而會被靜的一方抓住空隙反擊,一下子就夠了。 真的快過電閃,一下子就破解了殺招「孽海慈航」,但見劍光一閃,鋒尖已鑽入銀衣劍客暴露的空隙中。 「錚錚錚錚……」銀衣劍客掏出了平生所學,以無上的內功運劍,一步步徐退,一口氣接了姚文仲二十七劍空前猛烈的快攻,竟然未能抓住反擊的機會。 但姚文仲也無法一舉擊潰對方的劍網,終於在雙劍最後一次撞擊後,糾纏的人影聚分。 「咦!」在旁戒備的地府雙殘,幾乎同時驚呼,兩面一分,作勢拔劍搶出。 銀衣劍客退了三丈以上,出了一身冷汗,感到氣極不穩,手有點發軟,而且悚然而驚。 「好小子!」銀衣劍客咬牙說:「在下估錯你了,你是在下出道這幾年中,唯一碰上的最強韌勁敵。」 姚文仲暗暗心驚,知道憑劍術,他還沒有佔上風的把握,自己認為足以媲美迅雷疾風的攻勢,居然攻不破對方的劍網,不由他不心驚。 「難怪你要派爪牙計算我。」姚文仲也恨聲說:「原來你知道我將成為你最可怕的強敵,所以要及早除去我。天殺的!你很大方。」 「我大方?」銀衣劍客一愣。 「我姚文仲有機會挑戰於你這位天下第一劍客。一夕之間,身價陡漲一百倍,你真的很大方。」 「你這小子……」銀衣劍客向前衝:「你死了,身價就一文不值了……」 「哈哈哈……」姚文仲狂笑著飛退:「天太黑施展不開,咱們下次再玩玩……」 地府雙殘電射而進,奇快絕倫。 余豪早有準備,先一步躍登一艘大船。 「後會有期!」姚文仲接著躍登朗聲大叫。 地府雙殘跟蹤躍上,但噗通通水聲入耳,水花飛濺,人已隱沒在渾濁的水底。 「此人不除,後患無窮!」薛忠心情沉重地說。 *** 碼頭約鬥事出臨時發生的事故,按理不可能傳出江湖。可是,第二天縣城的地頭蛇,便傳出銀衣劍客與姚文仲鬥成平手的消息。 猜想可能是船家傳出的,也可能有江湖人物住宿在船上,暗中看到了一切。消息不脛而走,而且會傳得很快,姚文仲的身價,果然一夕之間暴漲百倍,立即踏登江湖風雲人物之林。 姚文仲與余豪也心中有數,聲威固然建立了,兇險也因之而倍增,計算他們的人也將圖謀日及。 兩人不再住店,隱起行蹤以策安全。 碼頭最西端,一條小街通向郊區,這一帶是貧民窟,城的雜亂地帶。 兩人借宿在一家船戶的土瓦屋中,以為神不知鬼不覺。午膳畢,兩人在房中商量尋找廖姑娘下落的步驟。 「余兄,我認為咱們不需找她。」姚文仲有點不情願:「既然她有人暗中保護,也許已經被自己的人接走了。憑血腥便認為她有了危險,似乎不合實際。」 「她說有人暗中保護,誰知道是真是假?說不定是唬人的,身在險境信口胡說自保,把銀衣劍客的爪牙唬住了,那是僥倖。」余豪有不同的意見。 「我不認為她是唬人,但她出意外卻是無可置疑的事,不然不至於無緣無故失蹤。問題是,我們不知道向哪一些人找線索。」 「總得找,是嗎?」 「我知道你很關心她……」 「姚兄,那也是為了你呀。」 「為我?」姚文仲一愣。 「老天!你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嗎?」 「感情?」姚文仲笑了:「我?開玩笑!你兩人才是相互關切,同過患難,我還以為你喜歡她,她也喜歡你,所以才走在一起,怎麼扯上我了?」 「你別推得一乾二淨,故作輕鬆。」余豪正式說:「她已經向我表示過,而且警告過……」 「警告你?」 「是的,她要求我不要干涉她與你結交的事,不許我從中作梗破壞。本來我認為男女之間的感情發展不能勉強,所以我已經向她表示不加干預……」 「你這呆頭鵝!」姚文仲搖頭苦笑:「居然扮起月下老人替人牽起紅線來了。你我對這位南昌廖家的姑娘一無所知,竟然你認為我,我也認為你對她情有所鍾,豈不是荒謬絕倫?」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她不是我心目中的女伴。」姚文仲說得斬釘截鐵。 「那你……」 「你說過,男女之間的感情發展,是不能勉強的,你根本無權勉強我去喜歡她,更不能幫助她撮合雙方的感情。如果她曾經警告過你,那是她無知。我問你,你喜歡她嗎?我要你誠實地答覆。」 「這……有一點。」余豪臉一紅。 「那就好,繼續保持對她的喜歡吧!可別扯上我。不管怎樣,迄今為止,她是站在我們一邊的,在情在理,我們該為她盡一番心力,何況你喜歡她。」 「你打算怎辦?」 「迄今為止,出面計算她的有兩批人。」 「銀衣劍客……」 「這方面成分不大,即使她落在銀衣劍客手上,滌塵莊與南昌廖家都是有聲望的名門,銀衣劍客絕不敢對她怎麼樣。」 「另一批是黑龍幫……」 「只能稱可能是黑龍幫的人。」 「找他們?」 「對,我下午出去找地頭蛇,找郊區的土霸,一定可以找出那些歹徒的潛身處。不管他們如何行蹤詭秘,畢竟是陌生人,逃不出地頭蛇的耳目。你好好養精蓄銳,很可能有幾場猛烈的惡鬥。」 姚文仲已經可以算得上老江湖了,雖然以往他沒闖出什麼局面來,隨笑夫子遨遊天下期間,他就已經成為大事不犯小事不斷的闖禍精。與人接觸才會闖禍,所接觸的當然是江湖朋友或武林人士。 他說的是實情,不管那些江湖上號稱如何神秘的人,除非匆匆過境,不然就很難逃過地頭蛇的耳目。 目下的巢縣,已經成為風暴的中心,本城幾條強龍都牽涉其中,強龍手下的大批蛇鼠都已提高警覺,陌生人豈能遁形? 未牌末,兩人出現在翠微居大院子前面的樹林裏,並肩往復走動了片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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