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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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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。」 「我同意你的見解。你瞧,江左群豪目下已將矛頭對準他了,你我卻悠哉優哉在夾縫裏逍遙。唔!林子裏有人,有……」 「香風隱隱,佳人來也。」姚文仲大笑而起:「哈哈!余兄,你的麻煩來了。」 「我?真的呀?」余豪盯著他也呵呵怪笑:「呵呵!要不要打賭一文錢?我賭麻煩是你的。」 草聲簌簌,幽香陣陣。 「你們在笑什麼呀?」翠藍色的倩影出現,是廖巧巧:「憑弔火場,怎麼能笑?那是對菩薩的大不敬。」 「小姐,他們兩位公子爺爺不信菩薩的。」侍女小菊也笑吟吟地說。 「小丫頭相當厲害。」余豪向小菊笑:「已經看出你我出身玄門。」 「玄門弟子並不反對菩薩,天龍樣寺也不是我們燒的。」姚文仲說:「銀衣劍客是天下一僧的徒孫,他竟然火焚禪寺,真是罪過,不知天下一僧該怎麼說?」 「算來,老和尚該成佛了,還有什麼好說?」廖巧巧綿綿的目光,投注在姚文仲身上,嬌軀也自然地靠近他身右:「我是來向兩位道謝的。姚公子,你已經救過我們兩次了。」 ▼第九章 一廂情願 姚文仲心中一跳,臉一紅。他以為廖巧巧對余豪有意,也看出余豪對廖巧巧頗有好感,所以說麻煩是余豪的,沒想到廖巧巧的目標卻是他,真被余豪說中了。 「姑娘不必介意。」他迴避對方的眼神:「江左群豪排外性特強,十分團結,外人蒞境過往不管閒事,尚無大礙,不然將大禍立至。姑娘不像是來江左尋仇的,怎麼與這些人起了衝突?」 「我是途經此地的,遊歷旅程是走潁州出河南,走訪五虎嶺仰雲莊的公孫老伯,誰知道偏偏碰上這次事故。」廖巧巧微笑著解釋:「我不會主動生事,但也不怕事,這些人無緣無故算計我,真是豈有此理。」 「樹大招風,姑娘。」姚文仲說:「那些蒙面人到底是何來路,問出口供了?」 「黑龍幫的殺手。」廖巧巧簡略地一語帶過。 「哎呀!你招惹了黑龍幫?」 「沒有。沒問出口供,但我猜出了他的身分。兩位是來找不戒禪師的?」 「是啊!可惜晚了一步,天龍禪寺被銀衣劍客一把火燒光了,不戒不知躲到何處去啦!」 「我知道,昨晚他曾經悄悄回到火場察看。」 「那他現在……」 「他逃到姥山去了。」廖巧巧肯定說:「我親見他被幾個水賊接走的,水賊是蟠天金龍程洛的得力頭領,過去我見過這些人。蟠天金龍是西巢湖之霸,姥山、孤山以西湖面,是他的勢力範圍,他有力量左右江左群豪,也有力量包庇任何罪犯。他與巢湖賊神鰲不和,我們去找神鰲相助。」 「哦!靠山夠分量。」姚文仲點頭說,蟠天金龍不但是西巢湖之霸,也是巢湖所有水賊名義上的盟主司令人,江左的高手名宿真不敢得罪這位水賊盟主。 「去姥山?」廖巧巧笑問:「姥山是人人可去的地方,記住我站在你的一邊。」 「廖姑娘……」 「我不敢說是為了報恩,而是我遊歷天下,希望經歷許多轟轟烈烈的事故,也不至於白活一場。」廖巧巧說得眉飛色舞,帶有幾分男子漢的豪壯神采。 可是,她貌如春花,怎麼看也豪壯不起來,倒像是向愛侶撒嬌的少女。 「要學南門靈鳳嗎?」余豪大笑:「呵呵!巾幗女英雄太多,保證天下大亂。」 「你不要笑,我是當真的。」廖巧巧正色說:「我知道姑娘們最終是要下廚房的,但在下廚房之前,也有權看看廚房外的世界,有權放眼天下增長見聞。」 「你完全對,任何一位姑娘,都有權做一個不平凡的女人。」姚文仲笑笑說:「老一輩的武林四女傑行俠天下,搞得有聲有色。尤其是妙手慈航徐佩,出嫁後相夫教子二十載於茲,迄今仍為武林人士所稱道讚揚,她活得比大多數男人出色。」 「那麼,你同意讓我和你們一同闖姥山江左英雄會了?」廖巧巧抓住機會不放。 「我和余兄沒說過要去姥山呀!」 「但你要去的,是不是?」廖巧巧毫不放鬆。 「也沒有去的理由呀。」 「不戒禪師就是理由。」 「你可別想錯了,姑娘。我找不戒,是想向他打聽一件事情,這件事情很可能他毫無所知,知不知都不傷和氣。他為非作歹與我無關,我也不曾親見他傷天害理殺人越貨。我又不是執法人,執法人也必須有苦主原告罪證確鑿,才能定他的罪。所以,你千萬別誤會我找他是為了行俠仗義。」 「那……你找他要問的事是……」 「想向他打聽家師的下落。」 「哦!令師是……」 「笑夫子。」 「宇內六怪之一的沈老前輩?」 「正是他老人家。」 「也許我可以指點你一條明路。」廖巧巧一語驚人,神情認真而非信口開河。 「真的呀?廖姑娘,請說。」姚文仲大喜。 「去九華山莊。」 「天下五莊的第二莊?」 「是的,我與梅老英雄的愛女梅英華小有交情,曾經聽她說過,六年前在潁州入河南途中,曾經發現令師的蹤跡。當時我未留意,她也語焉不詳。」 姚文仲一怔,想起在潁州與乃父見面的經過。他打了開封五義,遭了暗算,有一位女扮男裝的小娃娃幫助他。 事後,他老爹告訴他,小娃娃的同伴,那位中年人是九華山莊的內莊總管,大名鼎鼎俠名四播的神鷹許純陽。 那麼,九華山莊的人,那時知道笑夫子的行蹤並非奇事。至於他與乃師在界首遇險,乃師失蹤,九華山莊的人不可能在場,發現蹤跡當是指潁昌的事故,蹤跡與下落是兩碼子的事。 「有機會的話,我會去的。」他失望地嘆口氣:「這幾年,好像九華山莊的人重新在江湖行俠,但聲勢已不如往昔,連第一莊仰雲山莊也盛而後衰,目下已由原先名列第五的滌塵莊,升上了第一莊寶座。有好子弟在外揚眉吐氣光大門楣,確是最得意的事,銀衣劍客確已成為這一代的頂尖兒風雲人物。」 「你不想取而代之?」廖巧巧試探地問。 「我?我的事忙著呢!」他不作正面答覆:「天色不早,該早膳了。」 「我是年初在九江,碰上英華小妹的,她已經正式外出行道歷練了。」廖巧巧隨在他身後往小村走:「現在過江去找她,不知她是否在家呢。」 「這件事以後再說。」姚文仲隨口敷衍:「也許,那也算是一條線索。」 四人談談說說,沿官道到達村口前的三岔路口。 「有點不對。」余豪突然叫,伸手攔住了姚文仲,虎目炯炯向村口注視。 路側有排水溝,兩旁有樹林。村徑長不及百步,站在三岔路口可以看到村內的動靜。 柵口內不見人蹤,靜悄悄有如死村,靜得太反常了。四人分別寄宿在村內,對小村應該不陌生,雖則他們半夜就在火場附近看鄰村的人救火,今早尚未返村。 「好像村內到了一些令村人害怕的好漢。」廖巧巧臉上湧起警戒的神色:「會不會是銀衣劍客去而復來?按情理應該不是他。」 「不對,就是不對。」姚文仲說,畢竟他在隨笑夫子學藝期間,一直就在江湖浪跡:「村內確是有警,但如果是計算我們的人,會做得這麼明顯嗎?」 「是呀!應該保持原狀,讓我們毫無戒心昂然直入,豈不正好中了圈套?」余豪恍然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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